小玉迎着晨光,小心翼翼地捧着精致的茶盏,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向拓跋炽的营帐。
当她踏入营帐时,轻声说道:“王爷,小女子特意为您沏了一壶上好的香茗,请王爷品尝。”说着,小玉恭恭敬敬地将茶盏中的茶水斟满,那动作娴熟而优雅。
拓跋炽坐在案前,犹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他那双冰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小玉,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小玉见拓跋炽毫无反应,满脸皆是介备,稍作停顿,然后连忙补充道:“这茶是阿易烧的水。”
这句话似乎有着某种魔力,拓跋炽终于有所动作,他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拓跋炽如此爽快地喝下,小玉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趁热打铁地说道:“王爷,小女子与弟弟阿易一直同住一顶帐篷,实在有诸多不便,还望王爷再多赏赐我们一顶帐篷。”说完,小玉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拓跋炽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略带讽刺的弧度,冷笑道:“你们俩都已经在一起那么久,如今怎么反倒介意起来?”
小玉听到这话,心中暗自偷笑,这看似不解风情的男人竟是个醋坛子,低声解释道:“是阿易觉得不太方便……”
拓跋炽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本王知道了。”
拓跋炽等人走后,才重新拿起刚才的茶杯,仔细地端详起来。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似乎想要从这小小的茶杯之中发现什么秘密。
他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水,轻轻地凑近杯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那股清幽的茶香。他手中的茶杯始终未曾再送到嘴边,就那样静静地被他端在手中,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来人!去把王迁给放了,让他全心全意地伺候易美人!”拓拔炽大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想要看看陈不易那张脸因愤怒而变得阴沉的模样,定然十分有趣。
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过瘾,再次开口吩咐道:“另外,将易美人平日里所穿的衣裳和鞋子全部都换成天启国女子所用!”说罢,他得意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静候好戏开场。
没过多久,一脸茫然的陈不易便被人引领着来到了属于他的新帐篷。当他踏入帐内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拓拔炽正悠然自得地端坐在桌前,身旁的王迁则小心翼翼地侍奉着。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床上那一摞高高的衣物,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女子穿着使用的东西。
再看向梳妆台,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女子专用的物件,什么胭脂水粉、口红唇膏、画眉用的眉笔等等,可谓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陈不易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紧咬贝齿,强忍着怒火,用低沉而略带委屈的声音说道:“我是男子!又非女子之身!你弄来这么多女子所用之物究竟意欲何为?”
面对陈不易的质问,拓拔炽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讽刺道:“美人何出此言!这些都是本王不辞辛劳四处搜罗而来,如果不能合美人心意,那本王继续搜寻便是!”
陈不易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他杏眸圆睁,冲着拓拔炽大吼:“拓拔炽!你是小孩不成!幼稚!”
路过此处的萧越,心中惦记着要事需与拓拔炽相商,正四处寻觅时,听到一阵熟悉的争吵声。
他心生好奇,忙循着声源一路探寻过去,发现这争执之声是从一顶帐篷内传出。
他掀开帐篷帘子一角,悄悄钻了进去,准备瞧一瞧这场好戏。
拓拔炽端坐在营帐之中,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冷哼一声,对着满脸怒容的陈不易说道:“易美人,你的名册尚在此处,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着‘女’字。莫非你还能摇身一变成为男子不成?若真是如此,本王倒也不介意亲率大军兵临城下,去好好问问天启朝廷到底是何用意!难道他们是想要公然羞辱我大梁不成?”
这番话一出,直接把陈不易气得双颊通红,但一时之间却愣是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词。半晌过后,他才憋出一句:“你!拓拔炽,你无耻!”
拓拔炽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继续慢条斯理地回应道:“无耻?何为无耻?是你来招惹本王的,现在反而怪罪本王,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一直躲在角落里偷看好戏的萧越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没想到啊没想到,阿蛮短短时间内便能无师自通,学会这般气人的手段。瞧瞧阿易被气成那样子,真是好玩!看来这二人有戏。想到此处,萧越又饶有兴致地多看了几眼拓拔炽,心中暗暗赞叹:这家伙真行!
陈不易紧紧地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谁想来这种地方!谁招惹你了!”
拓拔炽微微眯起双眼,眼波流转间尽是笑意,那笑容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夺目。他轻启朱唇,缓缓说道:“你呀!明明是你自己不远千里跑到大梁来!不仅如此,还假扮成美人儿来勾引本王!如今可好,本王已经心动不已,你说,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萧越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笑声却抑制不住地从指缝间溜出,他笑得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枝。
陈不易的嘴角猛地抽搐起来,心中暗骂道:这家伙平日里总是一副冷若冰山不苟言笑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这般无耻下流!
陈不易只能愤愤不平地从嘴里吐出“不要脸”这三个字,然后便扭过头去,再也不愿多看拓拔炽一眼。
萧越却是故意要将这“不要脸”的行径演绎到极致,嬉皮笑脸地接话道:“追媳妇还要什么脸!当然是媳妇重要,脸面能值几个钱?要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最后连媳妇都讨不到,那不得亏死了!你说对不对,阿蛮?”
拓拔炽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应和道:“嗯,所言甚是!本王以前就是太过看重面子了,以至于错失不少良机。从今往后,本王定当改弦易辙,当以抱得美人为首要目标!”
陈不易听到这些毫无底线的话,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汹涌而出。他面色涨得通红,怒吼道:“滚!你们两个,有多远滚多远!”
萧越却对此毫不在意,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搭在拓跋炽的肩上,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地走出了房门。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不易气得浑身发抖,一屁股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也顾不得茶水微烫,仰头便灌下了一大口。
王迁见状,连忙上前拿起茶壶,再次将陈不易面前的杯子斟满,并小心翼翼地劝慰道:“易美人莫要动怒!小王爷,其实就是存心惹您生气!”
陈不易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解之词。他狠狠地白了王迁一眼,没好气儿地道:“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这个家伙真是太可恶!”说着,他又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桌子。
突然,陈不易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猛地转过头看向王迁,厉声道:“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王迁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易……易美人啊……”
陈不易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噌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王迁吼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到底有哪一点像女人?”
自从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以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早就已经换回了男装打扮。
王迁面露难色,但还是满脸谄媚地说道:“易美人,我当然清楚。可是小王爷特意吩咐过我,只能称呼您为‘易美人’。要是我不小心叫错了,那我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保不住!您就行行好,多多体谅一下我这个做下人的难处!”
陈不易闻言,狠狠地瞪了王迁一眼,没好气儿地呵斥道:“你好歹也是天启的官员,怎么就如此没有骨气?难道你就甘心给拓拔炽当只狗?他拓拔炽说啥就是啥?你完全可以当作耳旁风呀!难不成他还能吃了你!”
王迁苦着脸,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叹了口气说道:“易美人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说我的确是天启的官员,可跟王爷相比,我连他养的一条狗都不如!小王爷虽然不吃人,可他会杀人!就算他哪天心情不爽,把我给宰了,天启估计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搞不好,他们为了巴结小王爷,还会拿我的家人开刀问罪!”
陈不易看着眼前之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既恨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王迁就是不折不扣的狗腿子,不管是谁只要能给他带去利益,那就是他的活祖宗!
更何况拓拔炽还是个随手便可了结他性命的活祖宗!他自然宁可与别人为敌,也不敢违逆拓拔炽。
陈不易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看着眼前的王迁,讽刺道:“你想去给拓跋炽当狗?有没有拜过狗师父?要不要给你找一只狗来拜师用?”
王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谄媚的笑容,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小的是您忠心耿耿的狗奴才!小王爷说了,如果您不想要我的话,就要把我阉掉送去做太监!求求您大发慈悲,看在咱们一路同行的情分上,就饶过小的这一次吧!”说完,他还不停地用手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陈不易此时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他越看王迁就越是觉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又低声骂起来:“你这家伙,就只知道欺负我!”
王迁满脸堆笑地继续讨好陈不易道:“主子,您可千万别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以小的之见,其实小王爷的心里是有您的!要不然早就不知道被砍了多少次脑袋,哪能像现在这般呀!”
陈不易那双如墨染般的剑眉猛地竖起,满脸涨得通红,怒吼道:“你是成心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男子!你是瞎了狗眼?”
一旁的王迁却依旧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脸上挂着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说道:“小的怎会不知道您是男子?小王爷第一次见到主子的时候,可还是身着女装。说不定小王爷就是对主子一见钟情!再说,这军中素来喜好男风!即便是男子之身,也未必就不能让人心动!”
陈不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王迁,愤愤不平地吼道:“你这脑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一见倾心!告诉你,我,陈不易,宁死不从!”
王迁见状,赶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换上一副谄媚讨好的表情,点头哈腰地解释道:“主子息怒!小的当然知道主子绝非普通人所能相比!小的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觉得那位小王爷对你是真的不错!”
陈不易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他再也不想听王迁多说半个字,不耐烦地挥挥手,怒喝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