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县,突降大雪,队伍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到达县城。
普通女贡和四十八美分开安排住宿。王迁五人、四十八美还有另外三个押司,包了个客栈住下。
店家很快便安排好了几桌饭菜,王迁独坐一桌,其他人分坐另外几桌。
见王迁独坐一桌,平日跟王迁走的极近的翠莲和巧姑,不约而同的陪坐在左右。
两人你一句“大人”我一句“大人”地叫着,那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争风吃醋的味道。
这个刚刚端起酒杯,劝王迁喝了一大口酒。那个就连忙夹起一筷子菜,迫不及待地要往他嘴里送。
王迁来者不拒,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口中连连说着“好好好”,就这样左边一口美酒右边一口佳肴,吃得不亦乐乎。
这翠莲和巧姑啊,显然都是存了心想要跟对方一较高下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之间的火药味也是越来越浓。
可王迁这家伙倒好,就像个狡猾的狐狸一样左右逢源,对谁都不偏袒。
只听翠莲娇声说道:“大人,您的酒量可真是惊人呐,简直就是酒仙在世!大人,再来干一杯吧,翠儿我先干为敬啦!”说罢,她手脚麻利地拿起酒壶,为王迁把酒杯斟得满满的。
就在这时,巧姑不干了,只见她故意拖长了声音撒起娇来:“大人~酒喝多了可是会伤身体!您还是多尝尝这些美味的菜肴嘛!”
翠莲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立马反驳道:“哼,常言说得好,有菜无酒不欢!光吃菜又有什么乐趣!巧姑,你未免也管得太多,太宽了些吧,难不成大人连喝杯酒也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行?”说完,她狠狠地瞪了巧姑一眼。
巧姑完全不理睬她,娇嗔地拉住王迁的手臂摇晃着撒起娇来:“人家只是关心大人您的身体,若您因醉酒而难受,人家会心疼如刀绞!”说着,还轻轻地用粉嫩的小手捶打着王迁的肩膀。
王迁面带微笑,伸出另一只大手温柔地拍了拍巧姑那如葱般白嫩纤细的玉手,安慰道:“无妨!这一路上能品尝到如此甘醇的美酒实属不易。今日本官心情愉悦,多饮几杯又有何妨?”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一旁的翠莲见状,狠狠地瞪了巧姑一眼,娇滴滴地说道:“大人说得极是!今夜外面风雪交加、寒风刺骨,您确实应该多喝两杯暖暖身子。翠儿这就帮您把酒杯斟满。”说完,她拿起酒壶,小心翼翼地为王迁杯中添满了美酒。
巧姑自然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后反驳道:“哼!店家早就开始为大人熬制暖身汤了,大人您可一定要多喝一些哦。”
就在这时,王迁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你们俩都乖,本官都喜欢!”他的目光在巧姑和翠莲之间来回扫视,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没过多久,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暖身汤匆匆走了进来。巧姑和翠莲见此情形,几乎同时站起身来争抢着去接过那碗汤。两人互不相让,谁也不肯让步分毫,一时间僵持不下。然而就在她们激烈争夺之时,一个不小心竟然失手将整碗滚烫的汤水全都泼洒在了王迁的身上。
只听得王迁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哎哟!烫死我啦!”他一边痛苦地嚎叫着,一边迅速跳起身来,不停地抖动着自己被烫伤的衣物。
王迁怒不可遏,猛地转过身来,扬起右手对着巧姑和翠莲就是狠狠地两记响亮耳光。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
“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贱货!竟敢如此大胆谋害本官!来人,给本官将这两个贱人拿下!”王迁满脸狰狞扭曲,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大声怒吼道。
护卫很快走过来将两人擒住,拖到院子,被罚跪在地上。
一顿晚饭就如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魏兴赶紧上前帮着将王迁扶回房内,替他更衣收拾一番后,马不停蹄的去找大夫抓药敷药。
待药熬好,已是半夜,王迁房里围着的众人早已各自休息。
魏兴端着药汤,轻轻将已熟睡的王迁唤醒。
“大人,醒醒!该喝药了!”
王迁醒后,烫伤处仍如针刺,不由哎哟一声。
魏兴赶紧上前扶着,“大人,小心,莫碰到伤处!”
王迁喝了一小口,魏兴赶紧递上一个蜜饯。
王迁吃着蜜饯,含混不清的说:“就你一个,忙前忙后?其他人呢?”
魏兴笑着:“本来就没有多少事,卑职一人就可以,就不劳其他同僚了。”
王迁满意的点点头。
等喝了药,魏兴便恭敬的退了出来。
陈不易已等在走廊上,悄悄递给他一张纸条:想法单独带我出去,相商。
这一夜,有人胆颤心惊,有人暗自庆幸。前一刻还荣宠不已,谁知下一秒便是翻脸无情。本来还想争上一二,现在看来所谓的荣宠是多么可笑!众女想要攀附的心思也被浇灭了个大半。
四十八美秒变四十六美,谁也说不上来是该喜还是应该悲。
陈不易默默看着窗外被罚跪的两人,暗道怕是活不了了。可笑的是她们争的宠,竟这般凉薄!不知该说她们太蠢还是太可悲。
魏兴回房后,看着纸条久久不眠。他要好好想想何去何从。
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让王迁非常满意的。然而王迁的满意不值一提!在王迁眼里,什么都没有他自己重要!自己一个小小的押司,在王迁眼里轻如草疥!
原先,并无选美之事。陈菲与周公子的事也就无关痛痒。可现在,一旦事情败露,自己知情掩饰,恐怕难逃一死!
唉,一步错步步错!
若当初不拿周公子的钱财,若不是陈菲处处良善动了恻隐之心,自己如今岂会如此被动!
与其将希望放在王迁身上,还不如赌一把,赌周公子和陈菲!赌他们有办法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