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相思眉头紧锁,仿若能夹死苍蝇,旋即朗声喝道:“站住!”
这简短的二字仿若洪钟,在空气中震荡开来。
熊家三兄弟闻声回头,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他,那眼神好似在打量一只不知死活、妄图挑衅的蝼蚁。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熊三伸出粗壮的手指,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人,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嗤笑,那副嚣张的模样仿佛笃定了甄相思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甄相思仿若未见,神色镇定自若,甚至还勾了勾手指,挑衅之意十足:“你信不信,你们要是带走了她,今晚必有血光之灾!”
“哈哈哈!”熊三仿若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子,你不就想说她跟刘大炮有关系吗?可那又如何?我们又不怕他!”
“哦,是吗?”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陡然传来一阵质疑之声,声音低沉却极具压迫感。
众人下意识仰头望去,只见刘大炮一袭笔挺的黑色西服,剪裁得体,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场全开。
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小弟,个个如训练有素的士兵,手持电棍,面色冷峻肃穆。
那电棍上跳跃闪烁的蓝色电弧,噼里啪啦作响,好似暗夜中的鬼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刘大炮双手潇洒一挥,小弟们训练有素地迅速行动,瞬间将熊家三兄弟团团围住。
包围圈密不透风,熊家三兄弟被挤在中间,脸色瞬间煞白,大气都不敢出,方才的嚣张气焰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们不是不怕我吗?怎么不说话了?”刘大炮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刀般扫过三人。
“刘大炮,你别得寸进尺!”熊三憋红了脸,硬着头皮喝道。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刘大炮冷哼一声,对着小弟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小弟们会意,集体向前踏出一步,包围圈愈发狭小逼仄,空间好似被瞬间压缩,令人窒息。
熊家三兄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汗水从额头簌簌滚落。
熊大站了出来,强装镇定,看着刘大炮道:“刘大炮,今天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刘大炮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怒目圆睁,疾步上前,伸出手指直戳熊大的鼻子,质问道,“你打伤我的兄弟,抢我的女人,这事能算?”
“一群小弟和一个破鞋,值得你这样吗?”熊大咬咬牙,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
“呵呵呵!”刘大炮怒极反笑,笑声森冷。
熊大见刘大炮丝毫不让步,心一横,猛地拽过丽丽,粗壮的手臂如铁钳般死死卡住她的脖颈,将她挡在自己身前,好似拿捏住了最关键的人质盾牌。
“放我们离开,不然我今天弄死她!”熊大目眦欲裂,嘶吼道。
刘大炮眼神瞬间冰冷如霜,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关节泛白。
他心中暗自权衡,若是此刻强行阻拦,丽丽恐怕凶多吉少。
可就这么轻易放了,自己这张脸往哪儿搁?
这一瞬间,他仿佛置身冰火两重天,陷入了两难绝境。
熊大手上力道骤然加大,丽丽的脖颈被勒得更紧,瞬间呼吸急促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好似熟透的番茄,四肢不受控制地拼命挣扎,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你真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嘛!”熊大咆哮着,声嘶力竭。
刘大炮狠狠咬了咬牙,满心不甘却又无奈至极,对着小弟挥了挥手,示意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熊家三兄弟如蒙大赦,拖着丽丽狼狈后退,退出包围圈后,连滚带爬地奔出数百步,很快便来到了商贸城门口。
熊大将丽丽狠狠往前一推,三人旋即如受惊的野兔般分散而逃,瞬间钻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大炮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丽丽,满脸心疼与愤怒,带着她疾步上了五楼。
“兄弟,刚才多谢你稳住了他们。改天请你吃饭!”刘大炮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看向甄相思,客气说道,只是那眼底仍有未消的怒火。
“别改天了,就今天吧!我今天有空!”甄相思毫不客气,直接应下,那耿直模样让刘大炮微微一愣。
刘大炮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行!那你跟上来吧!”
他这人向来重诺,虽说没见过这般直爽的人,但既然话已出口,就断无食言的道理。
刘大炮带着丽丽上了五楼,阔步走到前台,语气威严地要了两把总统套房的钥匙,一把随手递给甄相思,同时吩咐前台:
“给这位先生准备一份丰盛的晚餐,挑最好的上。”
言罢,便带着丽丽进了另一间总统套房。
甄相思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眉头却依然紧锁,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这局势发展看似顺理成章,实则处处透着诡异,完全超乎他的预料,下一步该迈向何方,他满心迷茫,毫无头绪。
“哎,看样子这一次又要无功而返了。不过,刘大炮和熊家三兄弟为何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她究竟从事什么行当?瞧这几人身份地位悬殊,又是如何牵扯到一块儿的?”
甄相思满心疑惑,之前对丽丽的那番评价,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唬住她随口胡诌的,实则他对丽丽的秘密一无所知。
正思忖间,服务生礼貌地敲响了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晚餐稳稳放在桌上。
不得不说,刘大炮做事确实豪爽仗义。
餐桌上,牛排滋滋冒油,香气扑鼻,一旁的鹅肝细腻嫩滑,鱼子酱颗颗饱满,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再搭配上两瓶顶级红酒。
这般阵仗,任谁看了都得垂涎欲滴。
“那先生您慢慢用餐,我就不打扰了。”服务生放下餐食,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欲走。
“等等!”甄相思突然出声叫住他,神色略显窘迫,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这里,有那个吗?”
服务生一怔,满脸疑惑:“那个是什么?”
“就是男人最爱去的地方的那个。”甄相思愈发尴尬,声音更小了,蚊子哼哼般说道。
“呃……先生,我们这是正规酒店,原则上没有……”服务生面露难色,说话吞吞吐吐。
“所以就是没有咯。”甄相思微微皱眉。
“嗯,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原则上也可以有。”服务生挠了挠头,神色古怪。
“嗯?”甄相思愈发疑惑,直勾勾地盯着他,“所以,那个究竟是什么?”
这下轮到服务生傻眼了。
他在这酒店工作许久,形形色色的客人见了不少,可怎么也没想到,询问这隐晦问题的人居然不知道答案。
服务生无奈,只得用手隐晦地比划了一下。
甄相思瞬间心领神会,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行,你先下去吧。”甄相思挥挥手,如赶苍蝇般。
“先生,您确定不需要?”服务生不死心,再次确认。
甄相思狠狠白了他一眼,郑重点头:“确定!”
等服务生离开,甄相思抬手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根据张小冉的提示,丽丽很可能是那个。只是,她是怎么认识刘大炮的?难不成有钱人都好这口?”
张小冉整日周旋于阔太太之间,又亲身经历过出轨之类的糟心事,眼光独到,她对丽丽的判断,甄相思打心底认同。
可作为一个从事那种职业的人,丽丽的执念又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
甄相思猛地一拍大腿,灵光乍现,疾步走到桌前打开电脑,迅速上网搜索起来。
不一会儿,几条高赞评论映入眼帘。
“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好赌的爸爸,生病的妈,破碎的家庭和新来的她。”
甄相思盯着屏幕,反复琢磨,心中有了定论:丽丽很可能是帮别人做足疗的技师。
毕竟,男人大多热衷于享受足疗。
想来刘大炮和熊家三兄弟定是她做足疗时碰上的顾客,一方有钱有势,出手阔绰;另一方嘛,不提也罢,丽丽自然倾向于刘大炮。
不,或者说她选择了钱!
甄相思暗自思忖,眼下又非工作时间,丽丽利用私人时间赚外快,无可厚非。
所以,她的执念大概率是被钱所困。
理清思路后,甄相思顿觉浑身轻松,好似拨开云雾见青天。
他食欲大增,端起酒杯大口灌下,又拿起刀叉大快朵颐,不一会儿,便酒足饭饱,醉倒在床上。
再度睁眼,甄相思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付离集镇。
此时,公交车缓缓驶来,稳稳停在他面前。
甄相思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暗暗打气,抬腿迈着大步上了车。
丽丽还坐在老位置,旁若无人地精心化妆,对身旁落座的甄相思视而不见。
“我说,丽丽啊!刘大炮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能不能陪我一晚?”甄相思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
丽丽瞬间转过头,狠狠白了他一眼,满脸嫌弃:“神经病啊你!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就报警了!”
“哎哎哎,你误会了!”甄相思慌了神,双手连连挥舞,赶忙大声解释,“我是说,你今晚能不能帮我做足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