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整个计划中最大的难点之一:若六国官员从未见过秦法的内容,他们又如何去领会和实施呢?
但事实上,这些正是满朝上下担忧而赵牧最无暇顾及之事。
当前,赵牧最挂心的并非咸阳内部的问题,而是远在外围寻找黄石公的钟离昧能否顺利找到对方。赵牧非常希望能够将黄石公这位才识卓绝之人招至麾下,为其培养像张良这样的治世英才。
赵牧在朝堂上引起的涟漪接连不断。
随着事件的发展,秦始皇对赵牧的看法日渐改善。他望向赵牧的眼神不仅仅充满了作为皇帝对忠诚臣僚的期待,更有父辈般慈爱的光辉照耀着……
就在同一时期,相距咸阳千里的小县内,一场意外让钟离昧成功追赶上了从咸阳悄然离去的黄石公!
当黄石公带着两架车、五名随仆离开了廷尉的职位,并且经历了千里奔波,身心俱疲之际,在这个三不管交界的小镇停下脚步稍事休整时。
谁料钟离昧指挥一千兵马抵达不久,黄石公就被当地的山贼捕获,并被带到了山上作为肉票。
这里地处秦国、赵国及魏国交界的偏远地带,因长期缺乏有效的管辖而导致匪患频发。
黄石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落到了这样一群匪徒手里,不仅被关押在山洞里受尽威胁折磨,要求他说出珍藏珠宝的具 置。
这些 从黄石公的随身行李中搜得官服,误以为抓到了一条硕大的鱼,一个肥得流油的大官!
但随后,当他们检查另一驾马车上满载的东西时,却发现那里装满了重重叠叠的竹简——这显然不是他们所期待中的黄金或白银!
热油滚烫,山贼们胁迫黄石公:“不交出金银财宝,就要将你活活烹死!”
黄石公立刻声明自己为官清廉,并未积蓄财富。
山贼们怎能轻易相信?
正在这时,他们突然发现旌旗飘扬的大秦铁骑逼近。这令人恐惧的军威让人心惊肉跳!这些山贼虽聚有百余人,手中却并无像样的兵器,又怎不畏惧!
钟离昧策马而立,望向山寨,高声喝问:“开门放了黄石公,饶你们不死。如不然,血洗山寨!”
“是黄石公大人吗?”
山寨内的山贼惶恐询问。
“是的,我就是黄石公!”
“求大人原谅,请放过我们,小人们愿意给大人磕头谢罪!”
山贼们立刻跪下叩拜,求黄石公宽恕。
黄石公松了一口气,庆幸秦军的到来避免了一场惨祸。钟离昧已经封闭四面山路,山贼们无路可逃。
“你们放我下山,我会让他们手下留情,不为难尔等。”
“大人言出必行!请一定要信守诺言。”
“好,我们将大人送下山去。”
山贼在无奈之下,只能迅速把黄石公安全送达山下。
当黄石公下了山后,钟离昧关切地道:“大人受惊了!”旋即抽出腰间铜剑:“攻打山寨!铲除山贼,一个不留!”
就在钟离昧准备攻山之际,黄石公连忙拦住他说:“将军且慢,我已经答应山贼,可以饶过他们的性命。”
“大人,他们作恶多端,实在不该留下。”
“既然老朽承诺保全他们性命,请将军体谅我的苦衷吧。”
面对黄石公的人道精神,钟离昧不得已,最终选择接受黄石公的意见。于是命令将这些山贼招安押送到咸阳,山贼因此免去一劫。
黄石公随同钟离昧回到了咸阳。
………
到了咸阳宫殿。
自冠军侯赵牧就任廷尉职位后,便直接扳倒了九卿中的治粟内史陈公瑾,对关中世家也不容情,显现出极大的魄力,令朝中文武官员皆震惊不已。
即便连 李斯和大将尉缭都谨慎处理与关中家族的关系,但赵牧却不惧强权、毫不留情。
从那天起,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在他的眼中都无法被容忍!
此时,秦始皇持泰阿剑而立,环视着文武百官:
“朕失望之极,本以为你们都是朕心腹股肱之臣!如今见状真令人大失所望。若非冠军侯赵牧担当廷尉一职,不知还需隐瞒多少时日!”
群臣纷纷低首:
“陛下恕罪!臣等不敢!”
嬴政猛然挥手,愠怒地开口:“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朕如今了解的事情,就已经如此多了;而那些朕不知晓的,还不知有多少!”
赵牧站在朝堂之中聆听秦始皇训斥众臣子,同时内心盘算着他的计划。
他深知廷尉府里的许多案件尚待重新审查,只要发现了任何冤枉或是误判的情况,他决心予以昭雪。
此外,关于造纸术的事宜也需要加紧推进。工匠们已在数日前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不过生产出的纸张仍较为粗糙,呈黄色,虽勉强可供书写,但仍需改进其质地。
这就是赵牧的致胜策略:若秦法能够被抄写于纸张上,比起耗费在竹简上的时间与精力,效率至少能提升数十倍。更重要的是,纸张的便捷性,易于携帯,而竹简则因其笨重,读取整个秦法需装满满一架车。相比之下,若将法律抄写在纸上,只需携带几本书籍就足够。
秦始皇发泄完不满并讨论了多项朝廷政务后,最终宣退了。官员们纷纷走出朝班,赵牧与蒙毅一同离开了宫殿,其余的官员对他们敬而远之。此刻,他们视赵牧和蒙毅如临世杀神般令人畏惧。
“赵廷尉,对于这三万名士兵,我想召回其中的二万五千人,但愿意留下五千人为大人效力。”蒙毅说道。
“五千有些多了,有三千也就够了,廷尉府的财政并不足以供养这么多人。”赵牧回应道。
“赵大人放心,这些军队的供给均来自关中大营,廷尉府无需担心开支。”
“噢,这样的话,那还是留下一万人马吧…”赵牧心想,既然不增加他的经济负担,自然希望人手越多越好。
“好吧!那么我将留下这一万军士,助力赵大人早日颁布秦律至全国上下!”蒙毅说完,安排剩下的二万名军士返回关中营地。
而此时,赵牧面临两项重大任务,二者均非易事。首先是向六国内颁布秦法,其次是统一六国的文字。无论是何任务,都不容易实现,甚至连满朝的文武百官也不相信他能够完成这两项历史性的伟大工程。
当赵牧刚刚回抵廷尉府时,夏侯婴急忙奔进殿中报告说:“大人,夏日将军请您速去夏府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有什么大事吗?”赵牧问道。
“可能与吕家的姐妹有关….”
听了这话,赵牧不禁疑惑起来:“吕雉和吕僖到底怎么了?该不会真的生了病吧?”带着这样的疑问,赵牧立即前往了夏府。
抵达后,得知夏无且还在宫中,尚未归来。在夏府仆役引路之下,赵牧步入了后园。园内传来了悦耳的笑声,他发现吕雉、吕僖正围绕着年长的姜夫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哪里有一点生病的迹象。
吕雉和吕媭一见赵牧,笑声骤止,两人脸颊泛红,疾步奔回了房间。
赵牧回到咸阳已有月余,自将吕雉、吕媭姐妹安置到夏府,他就埋首于繁忙的政事。这段时间,两位女子还以为自己被遗忘。每到夜晚,她们总会把赵牧所赠的定情信物紧紧握住,思念万分。
看到吕氏姐妹慌忙进入闺房,赵牧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他也意识到此番被外婆召见的原因。
因为在秦国,男性至迟十六岁成亲,女性则是十四岁。如今赵牧已十九岁,而吕雉也同样年届十九,这样的年纪还未婚娶,实在不合常理。
“牧儿,过来祖母这坐。”姜氏老夫人拉起赵牧的手,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
“牧儿,你长这么大,在外面肯定吃过很多苦吧。”
“祖母,其实我没怎么受苦,只是感到孤独。”
赵牧的话语令姜氏老夫人心头一紧。“孩子,往后你会不再孤独,你与吕氏姐妹早已定下姻缘。尽管远离故土,追随你来到咸阳,但勿因身份高贵而忽视了她们的感受。”
赵牧心想:“果然是为了这事儿。”“祖母不必担心,婚事我自有打算,等眼下事务处理妥当,便即刻迎娶二位姑娘进门!”
此时,在另一间房中,吕雉和吕
廷尉府中的众多工匠听到了赵牧的称赞,心中无比欢喜。
正当赵牧仔细检查纸张之时,一连串马蹄声打破了廷尉府的宁静。
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在外院响起。
赵牧回头望去,只见钟离昧引领着一位长 beard 已经斑白的老者步入廷尉府。
这位老人的面容突然出现在赵牧眼前,显示出他与众不同的特质。
黄石公步入赵牧府邸后,首先注意到的是两位气质非凡的人物,一位挺拔英俊,另一位文采飞扬,风度翩翩。
而当赵牧将目光投向他时,黄石公心中一震,因为他感受到那位年轻人的眼神深不可测,仿佛瞬间穿透了他的心。
在他面前,所有的伪装都不再存在。
“多么令人生畏的眼神啊!”黄石公心中惊诧道。
他遍览平生所遇,除了始皇帝以外,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