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麦香的话,几人的目光又齐齐转向那个女子。
“那我的小姐呢?真正的小姐是怎么死的呢?是被她冒名顶替害死的吗?”麦香喃喃自语道,言语中渐渐有了仇恨的味道。
几人听到麦香如此说,都知她与那真正的费小姐必定情深,不禁更加相信她的判断。毕竟是朝夕相处七年的人。
“苏兄,你确定她是你小妹苏沫儿吗?”韩晏殊突然问苏湛江。
“我确定。”苏湛江肯定地说:“就在我被招为‘皇家舞蹈学院’教员的那一天,曾在王宫舞乐司内与她有过近距离的会面。那天我便确定她是小妹,只是因为我易容了,她并不认识我。”
“她是苏大哥的小妹?”麦香震惊道。
“对。”苏湛江看了麦香一眼,又看了看韩晏殊,说:“她也是韩将军新婚夜失踪的夫人。”
“啊!?”麦香再度被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所以,还请麦香姑娘冷静,莫要为了替小姐报仇,而伤害到她。”韩晏殊看着麦香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地说。
“是的,小妹。一定要冷静。”麦军医也说:“毕竟,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就像一团乱麻。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都不清楚。”
“再乱,我都会查清楚。”韩晏殊暗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语气坚定地说。
“你们快看。”麦香突然道:“费雨菲身旁那个婢女,是绿裳。她以前可是夫人房中的贴身婢女,如今怎么跟了小姐?”
众人的目光,纷纷顺着麦香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夏雨菲”的身边,果然跟着一个穿淡绿色衣裙的婢女,妥妥的人如其名。
“这绿裳,有什么问题吗?”韩晏殊皱了皱眉,问。
“贴身婢女,一般是不会随便换人的,除非人死了。”麦香解释道:“夫人的贴身婢女跟了小姐,就意味着夫人肯定知晓此人乃是冒牌货。甚至还有想要保护这个冒牌货的意思。”
“麦香分析得在理。”苏湛江道。
“可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夫人才会默许别人冒名顶替自己的女儿呢?”麦军医说。
“会不会是她自己的女儿死了,但又不想王后之位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心甘情愿找人来顶替已经死去的女儿呢?”韩晏殊道。
“也有这个可能。”苏湛江说:“但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是我小妹呢?我还是没有想明白。”
“她到底是你小妹苏沫儿?还是跟你小妹长得一模一样?再或者是易容成你小妹的模样?还未可知呢。”麦军医说。
“她是我的沫儿吗?”韩晏殊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暗想着。
“总之,眼前这个夏雨菲,一定是个冒牌货。”麦香斩钉截铁道。
“对,这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众人纷纷表示认同。
从寺庙上香回来没几日,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沫儿正在雨菲阁看书。
“小姐小姐,门房来报,帮我们找丫鬟的牙婆带来了一个丫鬟,说非常符合您的条件,问您要不要看看。”绿裳匆匆来报。
“哇,这么快,难道菩萨显灵了?”苏沫儿心中暗道。
想想自回家以来,虽然爷爷父亲和母亲对自己都很好,身边服侍的人也很听话,但是总觉得有一种很孤独的感觉。这种孤独感似乎来自灵魂深处,说不清,道不明。
细细想来,碧云和蓝韵都是皓晨哥哥派过来的人,绿裳、紫衣、红袖则是母亲派过来的人。他们这些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听命于皓晨哥哥和母亲的,丝毫不敢违背他们的意思。
自己虽然贵为帝师府小姐,又是裕丰国未来的王后,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身边连一个自己的人都没有。想想也真是可悲。假如以后自己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所以苏沫儿一直想自己寻到几个贴心的人,而不是从母亲手中要人。
那日在寺庙上香,苏沫儿许下的几个愿望,其中之一就是能够尽快找到一个跟自己情投意合亲如姐妹的丫鬟。
“那日刚许愿,今日便有了消息。没想到这寺庙还当真灵验。”苏沫儿暗想。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对绿裳说:“快,让那牙婆进来,我要亲自见见这丫鬟。”
不一会儿,绿裳便领着牙婆带着一个衣着朴素干净、眼神清亮的女孩走了进来。
只见那女孩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但脸上却挂着温暖的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苏沫儿仔细打量着麦香,暗自点头。她很喜欢这女孩清亮的眼睛和温暖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苏沫儿开口问道。
“小姐,奴婢名唤麦香。”女孩回答,声音清脆。
“麦香,你为何愿意来我这里做丫鬟?”苏沫儿又问。
麦香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掩饰着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慌乱之色,声音略带颤抖地说:“我……我家中贫困,父母早逝。听说帝师府招丫鬟,待遇优厚,便想来试试。”
“你以前可做过丫鬟?主子是谁?为何离开?”苏沫儿又问。
麦香心里一惊,但随即便机敏地回答说:“以前没做过丫鬟,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母亲去了我已了无牵挂。听闻小姐仁慈宽厚,奴婢只想在此谋个生计。”
苏沫儿闻言,莲步轻移,绕着麦香慢慢地转了一圈。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片刻之后才朱唇轻启,缓缓说道:“既如此,那本小姐暂且收下你。”
麦香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小姐收留,奴婢必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好,那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雨菲阁的人。只要你忠心耿耿,我绝不会亏待你。”苏沫儿郑重地说。
麦香闻言,不禁想起费雨菲小姐以前对她的好,又想到她死后竟然被人冒名顶替,忍不住心生悲凉,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连忙跪下磕头道谢掩饰情绪。
苏沫儿只当麦香是“喜极而泣”,也没多想。扶她起来,心中暗自决定要好好培养这个新来的丫鬟。
就这样,麦香留在了雨菲阁。她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很快就融入了苏沫儿的生活,成了苏沫儿的贴身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