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摇了摇头,把这种让人不愉快的感觉甩掉,刘玄很快在人群中捕捉到了端木芸的身影,没办法这道白色的身影太过引人注目了。
端木芸此时正和依娜相对而坐,在一处楼台上饮茶,身边并无护卫,事实上这两人也不需要什么护卫。
当刘玄来到楼台上时,他发现桌边摆着第三把空的椅子,依娜用一脸懊恼又惊奇的神情看着他,端木芸则端起茶杯轻饮一口,眼中只有笑意。
“你们这是演的什么戏?”刘玄一头雾水地坐到空着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一块糕点丢进嘴里。
“阿芸说你会来,就在这里多放了一把椅子,我不信,就跟阿芸打了个赌,现在我输了。”依娜从怀中摸出一块玉,放在桌面上,推到端木芸面前。
看来这就是赌注了。
端木芸轻拂衣袖,收起那块玉:“殿下不必劳神,小女子今日取此玉,也是有大用,他日定有回报。”
依娜摆了摆手:“一块玉而已,送了也没关系,你和刘玄都是的,总是那么正经,天天殿下殿下我都要被烦死了。在柔然被人叫殿下,出来了还是要被叫殿下,那我不是白出来了吗?”
说完,依娜两手一摊,毫无形象地趴到了桌子上。
听此言,刘玄看向端木芸,恰巧撞上端木芸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对了,沐姑娘说知道我会来,是又算到了什么?”刘玄问道。
“看样子,刘公子是已经做出决定了?”端木芸没有正面回答刘玄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刘玄点了点头:“从北边来的难民口中得到了一点信息,也有可以给我们带路的向导,那就走一趟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可能要多带些人,要是真遇到了什么情况,方便办事,也可以随机应变。”
端木芸道:“刘公子此举妥当,也好。”北方,她也不熟。
“你们在说什么啊,是要去哪里?”一脸懵的依娜拧着身子把自己撑起来,对听不懂的话题提出疑问。
“过段时间去一趟北方,有点事情要办。”刘玄说道。
“可以带上我吗?”依娜满脸希冀的神情。
“会带上你的,把你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不过这次要去的地方非常危险,记得做好准备。”刘玄叮嘱道。
依娜听了刘玄的话,有点心塞,不过还是拍拍胸口:“放心,这个我熟。”
“带谁去我心里有点底了,但是这边也不能不留人,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刘玄揉了揉太阳穴。之前是领兵出战,时间并不长,西山谷这边短时间内没有领袖也能自主运转。
这次要去北方就不一样了,刘玄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没头没脑的,北方那么大,说不定还要深入草原,肯定不是十天半个月能解决的事情。
要是途中出点什么狗血剧情的岔子,说不定就奔着一年半载去了。
这样一来,西山谷就不得不留一个可以镇得住场子的人手。端木燕自己要管铁燕寨,那边比西山谷还忙,不一定抽得出手,与其求人,还是求己比较靠谱。
“不如让王冀留下如何。”端木芸提出自己的建议。
“王冀留下?”刘玄进入思考状态,自从王冀被他从西域带回来之后,一直苦心研读兵法,尤其是组建了骑兵队伍后,一门心思全都扑在发展自己的军事技能点上了。
刘玄和王冀沟通过,后者表现出铁了心要把自己养成一个战将的感觉。
对此,刘玄是没有意见的,他自己确实没有指挥作战的水平,识人善用也是一个本事,王冀愿意,也有这个天赋,那就让他自由发展好了。
只是说到要是把王冀留下来从事生产管理,刘玄还是有些疑虑。
他有挂,自己在这,可以用超前的眼界进行宏观调控,用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光一闪,或者奇思妙想解决掉一些挡路的绊脚石。
王冀没有这样的外挂,他也没有点管理技能树,不太能让人放心。这不是对王冀的不信任,而是人尽其才的考量。
“刘公子可知道将和帅的区别?”端木芸开口问道。
“将嘛,冲锋陷阵,威震一方。帅自然是统筹全局,运筹帷幄。”刘玄脑子一转,就明白了端木芸想要说什么。
“将才是讲究天赋的,与生俱来的直觉、铭刻在骨髓中把握局势的敏感性,这些都是他人望尘莫及的。但是帅才不一样,这是可以后天养成的,即使一个人幼时愚钝,若是肯勤奋刻苦,也可以做到决胜于千里之外。”
刘玄沉默,既然将才更吃天赋,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将才更稀有。
可事实往往是反直觉的,
“敢问刘公子,是想要一名将才,还是一名帅才?”
“好,那就依沐姑娘的话,王冀留在西山谷,关于这件事,我会和端木大哥那边知会一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有个照应。”
都点拨到这个份上了,刘玄要是再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就不用在穿越者界里混下去了。
或许王冀的管理会出现很多问题,以西山谷的战略位置,如果黑石军要针对铁燕寨,一雪前耻,那么西山谷必然首当其冲。
当脑子转到这个环节上,刘玄就不可避免的想到瓦卢斯。这家伙销声匿迹一个多月了,那么大一个军团,一万名装备齐整的士兵,到底跑哪里去了?
他们最开始猜测的,瓦卢斯想要借助西域联军搅乱黑石军的良机,伺机动手。现在联军一溜烟跑没影了,最后的残兵败将也越过了大西国和西域的边界,带着战利品和尸体回了家。
瓦卢斯,你军团呢?!
战场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敌人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而是你不知道敌人下一步要做什么,正所谓最大的恐惧永远来自于未知。
虽然瓦卢斯的军团就算未知了,也只会引人发笑就是了。
依娜看看刘玄,再看看端木芸,觉得自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倍感无趣,就走到楼台边缘,靠着栏杆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