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仙尘衣本来对于“仙尘衣”控场抱着十足的把握,就很轻易的上了神女的套路。
未曾想到,等他再见到“仙尘衣”的时候就是跟他天人永隔……是不可能的。
“仙尘衣”这老东西,当时被叶尘心捅了一刀,整个人那是神清气爽精神好,特别高兴的找到仙尘衣炫耀,说他已经完美的激发了散修和宗修之间的矛盾。
然后等到仙尘衣再出来见到众人时他便成了众矢之的。
宗修把他当成沈衣,想要夺回神子,散修把他当做仙尘衣,痛批他和叶尘心杀沈衣的恶行,然后围攻他。
“仙尘衣”因此看了一出大戏,再仙尘衣气急败坏丢神子的时候,他都还在鼓掌叫好,把仙尘衣算是气得不轻。
不过,仙尘衣一气之下把神子丢了这事,却让“仙尘衣”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东西都给吓到了。
仙尘衣依稀记得当时老东西还小声问过他为什么要扔那孩子。
当时的仙尘衣满不在乎地说了什么,让老东西都不禁说他一句“冷血无情”。
当时老东西选择继续留下与圣界共存亡,仙尘衣则返回宗门复命。
叶尘心先他一步带回了善福灵,成为下一任宗主。
然而因为他捅“仙尘衣”那一刀,他日日梦魇,郁结于心。
仙尘衣的返回则无疑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仙尘衣不知道小说里的自己有没有专门同叶尘心说过什么。
但仙尘衣当时想到了前两次此真梦里的老好人叶尘心,他便有意帮他,专门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假借闭关,离开了最后一次的此真梦。
叶尘心因他那一次交谈,似乎也有走出梦魇的趋势,这才有了后来他二人归无殿前断发葬恩怨的事。
至于“仙尘衣”这老家伙还活着这事,也是当时仙尘衣和叶尘心断发时发现的。
自己那么长一缕头发飞了,还飞到了六方洲,仙尘衣那可不不是吃干饭的,头发脱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那是个什么情况了。
“仙尘衣”将自己这一段涤荡起伏的故事大致讲完。
仙尘衣一边点头,一边撇嘴,对“仙尘衣”这段魂生报以了一个字的评价——啧。
“你这是什么表情?”“仙尘衣”对他那明显嫌弃的表情表示了愤怒。
仙尘衣并不太走心的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老东西真能祸害人。”
沈衣暂且不说,神女这个人,仙尘衣是亲身见过的,很明确的知道这个女人同一般女人是不一样的。
神女是一位奇女子,仙尘衣记得,她身形其实是很高大的,比一般的女人都要高一些,也要壮实一些,看着人高马大,性格也豪爽。
这也是为何仙尘衣在初见雕刻画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那个女首领是神女。
毕竟雕刻画上的神女纤细柔弱,与真实的神女完全是天差地别。
经“仙尘衣”这么一说,仙尘衣心目中也大致明白了这个中缘由。
古往今来,无数女子,凡出名者,落到后来者的手上,无论她本身是何模样,是如何记载,在一些后来者手中,总会被塑造成其固有印象中的女子。
有的人总会意淫着各种女性先驱,这个人无论男女,但也实在可恶。
凭空捏造这样的行径从未停止,即便是仙尘衣所在的现代也是比比皆是。
仙尘衣细思下来这件事也是十分嫌恶。
他转向一边的目光也昭示了他对于这件事并不多么看好的态度。
“仙尘衣”探头探脑看着他的神情,一时也猜不透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便道:“行了,关于我,我已经讲完了,你还想问什么吗?”
仙尘衣思绪回笼,思考了一会后忽然想起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道:“你说了半天,为什么不说说你是怎么救云飘渺出火海的?”
仙尘衣此行最大的一个疑问便是这件事。
“仙尘衣”当时本来就已是魂体,再加上圣界垂危,他自身难保,为什么会突然去保下云飘渺,这件事仙尘衣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仙尘衣”经他这个一问后,却怔愣了一下。
“我并没有救过他。”
仙尘衣眉头一皱,暗道自己先入为主了。
“仙尘衣”则继续同他解释:“我当时被叶尘心那一刀捅了,本就元气大伤,再加上善福灵离体,我根本没多少气力了,那火可是天火,我上哪去救那……小子?”
“仙尘衣”这话将仙尘衣之前的猜测全盘否定,仙尘衣一时心中都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仙尘衣”在骗自己。
但仙尘衣很清楚,老东西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耍自己。
他否定并解释,就代表这件事绝对是真的,云飘渺绝对不是“仙尘衣”救的。
既然不是“仙尘衣”,仙尘衣一时大脑也待机了,转了半天没转个明白,。
他现在是真想不到是谁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把云飘渺这个神子给救出来。
毕竟神子可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扔进去的。
如果有人要去捡他,那么必定会等到人群退散。
那火是天火,如果强行闯进去救人,那么那个人必定会受不少苦头。
这样的蠢货,仙尘衣是真想不出来是谁了。
而且,在这个基础之上,还要是能和叶尘心勾搭上,能够把云飘渺交到叶尘心的手上。
仙尘衣脑子转了半天,最后只能在一堆不可能中,又想到一个可能。
顾苍九其实也算是一个不可能中的可能嘛。
他有在场可能性,但也有另一个不可能,那就是顾苍九跟云飘渺是差不多年岁的,云飘渺当时刚出生,顾苍九又能大到多少。
所以这也只能算是一个不可能中的一个小可能。
仙尘衣越想越头痛,最后只能想到依靠奈银或者直接去问叶尘心来解决这个伤脑筋的问题。
“仙尘衣”的价值榨干了,仙尘衣没有想问的,便考虑离开了。
离开时“仙尘衣”这老东西倒是难得露出了恋恋不舍的恶心表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仙尘衣问他这么恶心是想干什么,却不想“仙尘衣”说:
“我的本体被那火烧干净,其实过不了多久我也该离开了,我能在这地方活着,也仅仅只是因为这里有一座我的雕像,是我唯一能寄托的魂魄的地方,等到雕像倒塌,或者你忘记我,我也该走了。”
“我记得我是神来着,但神必须要被人记住才能存活,我能存在便是有人曾见过我。”
仙尘衣离开时,“仙尘衣”神情落寞。
等到他那一段长句说完,仙尘衣才大梦初醒,惊诧抬头看向了那隐在黑暗中的雕像。
走过了好几处石窟,仙尘衣也发现了,其他石窟都是雕像画,有内容,唯有这个石窟,是一个雕像。
雕像粗糙,其实并不能看出是何方神明。
但“仙尘衣”一语点醒,仙尘衣也方才醒悟,或许老东西本就是这个雕像。
因为有了雕像,所以他存在了。
这个雕像的建立之初是有人去到了圣界见到了他的本体树,并在这个地方为他雕刻了一座粗糙雕像被其他人记下,所以“仙尘衣”成了神明,有了意识。
若把圣界比作神界,那么其实很多事情也说得通了。
“仙尘衣”是神明,所以他无情无爱,却又点拨一些性格极可能做神明的人去圣界,从而也造就了一个神代。
神女也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凡人飞升。
这种情况让仙尘衣联想到了现代里的一些神话,同样也是神明点拨凡人,凡人从而飞升。
其实对照下来,这个世界也是这样的。
只是个中细节更为混乱,也更为让人费解。
但这本就只是一个小说世界,小说框架的建立本就是由作者个人完成的。
而与神话相比,小说这种体裁是具有一定的个人色彩的,所以在这个故事里,神的体系混乱,远远比不上神话故事。
但当仙尘衣身处这一方世界,却又忍不住感慨。
即便小说作者已经放弃这个世界了,小说本身也会在作者都未能发觉的情况下自觉补齐。
其实小说与作者都是双向奔赴。
而这篇小说的作者无疑宛若一个渣男,抛弃了这本书的后续。
小说自己便生成了系统,又招来了仙尘衣和奈银来补齐这个故事,完善他的架构体系。
这么一想,仙尘衣都有点想要夸夸这个小说了。
他算是用了一种很高大上的理念把“掌控别人人生”这件事做得合情合理。
小说自己算是补齐了那些剧情与世界观。
但小说操控生成系统,系统又操控仙尘衣来这个世界,这让仙尘衣很有一种自己是个提线木偶任人施为的感觉。
这种被人束缚捆绑,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仙尘衣可是最烦的了。
仙尘衣一路御剑飞行返回宗门,整个人也心不在焉。
他这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气炸了。
自己在某种意义上解锁了一堆与主线剧情不相关的事情,但也就是在变相的通过自己给小说开发支线剧情,补齐世界框架。
这是退一步越想越气,越退越气。
小说本身把他当牛马一样的耍。
看似是他了干了一堆感兴趣或是想干的,实则受益者还是小说。
仙尘衣抿着唇踏入九剑仙宗,脑子里也在思考着如何逃脱小说让他开拓世界观这件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找个山洞闭关个几十年,或者是找个闹市,开个店当几十年凡人,呆在一个地方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样绝对不会给小说白打工,他还能轻松自在的活上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