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龙凤喜烛爆响灯花,仿佛是在附和林非晚的话。
秦惊羽眉眼含笑,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丝,“好,下辈子,换你来娶我。”
林非晚歪着脑袋看过去,四目相对,两人眸底情绪如出一辙。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像正午时分吃到井水湃过的甜瓜似的,舒爽惬意。
“吱吱!”
忽然,一道细微的声音横降在两人中间,分散了两人的注意力。
秦惊羽唇角的笑意收敛,幽幽盯着张牙舞爪的雪团,“它怎么在这?”
“它一直都在。”林非晚没有察觉到秦惊羽微变的脸色,走到桌边坐下来,“你吃了吗?”
秦惊羽嘴角勾了勾,在雪团警惕的目光中一个手刀劈过去,看到它软软瘫在地上,眉梢都跟着扬了起来。
“惊羽?”
“我在。”
秦惊羽不动声色伸出脚,轻轻一踢,小家伙顿时冲进床榻下面,消失了踪影。
转过身,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在林非晚身边坐了下来。
“今日宴席是纪叔掌勺,天香馆大厨和御厨共同准备的,有几道菜很不错,你若爱吃,我让府里的厨子去学。”
说着,他执起筷子,夹了些菜送到林非晚面前的小碗里,然后才跟着吃起来。
“唔,这个好吃。”
吃到可口的,林非晚眼前一亮,随即给秦惊羽夹了一筷子。
良宵美景,二人像是成婚多年的夫妻似的,一举一动皆是关心和默契。
桌上菜肴渐少,秦惊羽不知何时放下筷子,取出早早备在一旁的合卺酒,斟了满满两杯。
“阿晚......”
林非晚素手一抖,脑中不自觉想起成婚前夜,赫连岁安躺在她身边,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新婚夜,合卺酒,洞房花烛,红浪翻滚,良辰美景......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喉间一阵干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左看右看,唯独不敢对上那道灼热的视线。
“呵呵......阿晚,你在害羞吗?”
秦惊羽俯下身去,杯中酒一滴不洒,稳稳盘踞在小小的酒杯里。
“阿晚,喝过合卺酒,我们便是夫妻了。”
林非晚瞥向他手中的酒杯,轻轻咳了声,强装镇定接过那杯酒,随即便要送出去。
“干......”
“错了。”
秦惊羽轻轻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绕过她的手,手臂交缠在一起。
“交杯酒要这么喝......”
林非晚任由他摆弄,只觉一颗心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美酒入口,绵香醇厚,刹那间,身体便热了起来。
淡淡绯红从脖颈处向上蔓延,顷刻间便染红了整张脸。
微暖的烛光下,更显得人比花娇。
“阿晚......”
秦惊羽站起身,弯腰将人横抱在身前,深邃的眼眸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林非晚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缓缓将脑袋靠在他坚实有力的胸膛上,有韵律的心跳声像一首安神曲,抚平了她内心的慌乱。
窗外,一片云彩飘过,遮住了那一轮圆月。
......
翌日。
凉风习习,阳光不燥。
林非晚在一阵窸窣声中睁开眼睛,看着头顶大红的床帐,歪头看向身旁。
目之所及,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挺秀的鼻头直挺挺立在那,像是平原上凸起的高山。
想到昨夜的情况,她忍不住伸手抚上那对眉毛,接着是眼睛、鼻子、嘴巴、下巴,一路滑到喉结。
察觉到身边人呼吸微变,她坏坏一笑,掌心包裹住那处喉结微微用力。
“唔......”
秦惊羽再维持不住表面的淡定,修长手臂从被窝里抽出来,翻了个身,顿时将人牢牢困在怀里。
对上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阿晚......”
林非晚轻轻一笑,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脖颈,探起身子在他耳边叫道:
“相公,该起床了。”
秦惊羽呼吸一滞,两眼直勾勾盯着她,“再叫一声。”
“相公,该起床了,今日得进宫呢。”
林非晚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努力忽略腰间传来的酸麻感,她身体一向很好,这点感觉尚在她能忍受的范围内。
秦惊羽眼睛深了深,擒住她的手,对准那两片殷红吻了下去。
等两人真正从床上下来时,辰时已经过去一半了。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两人总算赶在巳时之前进了宫。
寿康宫。
太后、皇后、皇帝看着姗姗来迟的夫妻二人,彼此交换了一抹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番交谈后,太后出言将小夫妻留了下来。
“小十三、阿晚,今日留在宫里用膳吧,哀家有些话要叮嘱你们。”
“是,太后。”
林非晚应了一声,心中莫名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紧张,像羽毛轻拂心尖,痒痒的。
“小十三,你跟朕来一趟。”
皇帝站起身,顺便叫走了秦惊羽,原地只留太后、皇后和林非晚。
林非晚看着秦惊羽远去的背影,心头不期然闪过二人之前的对话,雀跃的心顷刻间冷静下来。
“阿晚,阿晚?”
皇后接连唤了两声,林非晚这才回过神来,略显不好意思地看着皇后。
“皇后娘娘。”
皇后温和一笑,“小十三不喜王府里有太多人,我们便一直没给他安排太多仆从,如今你们成婚了,你若觉得人手不足尽管开口,本宫帮你们拨些人过去伺候。”
“不不不,不用了。”
林非晚连忙拒绝,“臣妾和王爷一样,都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府中现有人手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安排人了。”
若非规矩在那,属于他们的家,她一个外人都不想留。
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留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在府里干什么?
皇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微微一愣后像是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差点忘了,你和小十三一个脾气,都不习惯旁人伺候。”
林非晚调皮一笑,“师父和师伯自小教导臣妾和王爷要自力更生,这么些年来,我们早已习惯在生活中不假人手了。”
“自力更生好呀,哀家年轻时也不习惯旁人伺候,如今是越发惫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