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容琤手中的股份,高大的男人面色变了变,本想再说什么,瘦削男人却扯了扯他的衣服。
高大男人皱眉,回头就看到高瘦男微微对他摇了摇头。
高瘦男将高大男人扯到一旁,露出和蔼笑意,对着容琤道。
“瞧你说的话,叔叔们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关心关心你,没有的别的事,叔叔们就先走了!”
说着,那高瘦男就扯着高大男人走了出去,其余一些和容琤关系没那么近的中年男人,随大流一般走了出去。
这期间,容琤一直坐在那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起身送一送的样子。
大厅内恢复清净。
容琤懒洋洋起身,想要转身回到楼上。
阿姨神色担忧,扶着楼梯扶手。
“少爷……”
容琤神色一如往常。
“怎么了?”
阿姨艰难开口道。
“公司不是老爷给您留下的吗?您把位置让出去了,那您以后生活怎么办?”
容琤浅笑道。
“阿姨,不用担心。”
“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说着,他也没多解释,转身回到楼上。
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容琤脚步挪动,在寂静悠长的走廊中发出回声。
容家的住宅外形如同城堡,但对正常规模的城堡来说必然是小了很多。
因为这个设计,容家基本上所有的走廊都深而长,只有走廊尽头的墙上才会有床。
走廊两侧虽然在白天也有壁灯作为主要照明,但给人的感觉依旧十分逼仄。
常人走在这种环境下,再加上脚步声,或许早已觉得毛骨悚然。
可容琤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对周遭事物已经习惯。
因此,走在这里不但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觉得安心。
他的脚步声极有规律,在踏到不同地砖时所不同细小声音的差别也不会逃过他的耳朵。
右转第二扇门,就是容华胜生前所居住的房间。
“吱呀……”
容琤一把推开了门,走进房内。
容华胜生前最后的日子,维持他生命的机械仪器大大小小地堆满了他整个房间。
现在他人已经不在,医疗机械也随着撤出,转而露出了房间的本貌。
容琤也没走进多少。
而是将身后的门合上后,看向墙壁上容华胜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容华胜胜年所拍,丝毫没有最后病弱时的样子。
容琤张了张嘴,如容华胜就站在面前那般,轻声道。
“不是我把公司让出去的喔,他们来抢的,我就顺手给了。”
“你可别怨我,我本来就不太擅长这个。”
说完,他心虚地扫了一眼照片,跟禀告完事情一般转身出去。
舒了口气,容琤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他的行李。
肩上最后一个重担已经卸下,老宅也能交给中心的佣人们保管。
而他,则将要开始他的人生了。
容琤忽然讽刺一笑。
忽然想起当年姿态决绝的陆河。
此时他与陆河当年那般无所羁绊,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随风流动。
可陆河却认祖归宗,身边也有了爱人,再不是无所牵挂。
“真是好一个命运呐。”
容琤感慨一声,继续收拾起他的行李。
……
保姆车内,刚刚为首闯进容家的两个男人共乘一辆车。
高大男人敲着二郎腿,语气十分糟糕。
“刚刚我说容琤你拦我做什么?”
“一个没本事的小崽子,我说他几句都不行了?”
高瘦男没理会他的臭脾气,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他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你觉得容琤没什么倚仗,可容华胜就这么一个儿子,知道容琤不是经商的料,还把公司传给了容琤,你以为他就没想过有这么一天?”
高大男人皱眉。
“什么意思?”
高瘦男叹了口气,继续道。
“容华胜死之前可是转了不少股份给容琤。”
“现在容家,明面上看着容琤持股最多。”
“可实际上容琤的持股比明面上还要多。”
“能从他手里抢过来董事长的位置,纯粹就因为他是个不会经商的废物。”
“但即便他不在这个位置,那想让谁做这个董事长也得看他的心情。”
“你现在既然得到想要的,干脆见好就收,何必还要呛容琤一顿。”
高大男人听到这话,慢慢沉下了脸色。
“那就没有从他手中把股份拿过来的办法了吗?”
高瘦男脸上闪过一丝无语。
“你觉得呢?”
“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容华胜还不知道咱们是什么样?”
“你要是容华胜,你要死了,你不想尽办法防住我们这些豺狼虎豹吗?”
“你也不是没儿子?”
“要是你儿子跟容琤一样,你还嫌做得不够多呢!”
高大男刚想反驳一下,可想到了他那儿子,却又慢慢闭上了嘴。
高瘦男见状,摊开手。
“对嘛!”
“所以啊,容华胜那个狗比后招多着呢,你别把容琤惹得太狠了。”
高大男沉默地点了点头,答应道。
“好吧,知道了。”
“也不知道,容琤跟他老子是不是一样阴险。”
高瘦男嘶了一声。
“阴险不阴险不知道,但是肯定短寿,我也是,我也短寿。”
“但你不一样,你血统不纯,是杂交的,你可能活得长一点。”
高大男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跟这个人说话。
而远在万里外的另一片土地上。
一座真正的城堡中,居住着普兰的族人们。
如果让国内的小朋友们来到这座城堡面前,他们一定会蹦蹦跳跳说道。
“好眼熟啊!”
没错,这座城堡的外观与狼和羊为主角的狼堡极为相似。
此时,城堡的大门敞开,达顿黑着脸与马修走进城堡内部。
“你爷爷在房间里等你,一会,你好好跟他说话!”
马修知道自己闯了祸,此时也不敢态度嚣张了。
“知道了。”
达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跟马修乘电梯来到了城堡的顶层。
整座城堡观赏景色最好的位置,就在普兰修的房间。
此时,他撑着拐杖,在哨台上看着飞鸟盘旋远去。
虽然普兰修已经上了年纪,头发也雪白一片。
但依旧腰背挺直。
听到身后的电梯声响。
普兰修缓缓转过了身,看向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你们回来了。”
“是的,爸。”
达顿捅了捅马修的后背,马修立即上前,弯下了他的头颅。
“爷爷,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