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到沈川这样说，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虽然沈慕南是自己的儿子，但依旧对其之前的行为有些耿耿于怀。
自从上次为了股份一事闹翻后，对方不仅没有主动来道歉，反而还在自己住院期间搬出老宅，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此时她心里憋着一股气，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生出个这么不孝的儿子！
“哼，你爸要是真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自己来道歉？反而让你这个当儿子的替他说话？怎么，都一把岁数的人了，难不成还会不好意思？”
沈川低下头，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圆下去。
父亲其实对那件事不仅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甚至在他们母子面前还总是指桑骂槐，说老太太偏向沈熙。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再犹豫半分。
“奶奶，”沈川的声音更加低沉，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
“我爸他……他以前确实做得不对。可是您也知道，他性子倔拉不下脸来，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了，行吗？”
老太太望着沈川这张还有些稚嫩的脸，情绪有些复杂。
她虽然对沈慕南失望透顶，但对这个孙子心里还是很疼爱的。
如果最初这一家子没有怂恿自己撮合沈熙和赵霖该多好，兴许就不会是眼前这个局面。
毕竟，沈川打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懂事又听话，和那个不孝的儿子完全不同。
“唉，”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太长叹一口气伸手拉起沈川的胳膊，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
“你爸是有些混账，以后你可要好好做人，千万别学他。”
沈川连忙点头保证：“奶奶您放心，我以后不会让您失望的。”
老太太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示意坐在自己身边。
但沈川却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样，老太太眉头微皱，“难不成你们娘俩这次来老宅，不仅是替他道歉，还有其他事？”
沈川喉咙动了动，努力咽了咽口水。
此刻他竟有些紧张，心跳也变得飞快，接下来的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
可是，他们家现在还有什么退路可言？
“奶奶，”沈川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试探，“您……您真的不知道我爸出事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出事？那个孽障还能出什么事？难道公司又因为项目问题周转不灵了？”
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经营能力存在很大的问题，但偏偏从不信邪，总爱来回折腾。
自己以前确实太过偏爱，替他擦了无数次屁股，但这次如果继续要钱，坚决不能再给了，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沈川摇摇头，脸色愈发苍白。
“不是公司的事，”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爸……我爸他被抓了，在看守所里已经带了半个月。”
老太太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茶水瞬间溅了一地，眼神里更是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被抓？为什么？他犯了什么事？”
沈川的嘴唇微微颤抖，片刻后咬牙说了出来：“我爸……他涉嫌下毒。”
“你们，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忽悠老婆子？”老太太觉得事有蹊跷，难不成老二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但她眼见孙子这副模样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又瞅了瞅不远处的赵玥同样是神情凄凉。
她心里瞬间咯噔一下，片刻后脸色变得惨白，仿佛所有的血色瞬间被抽离了身体。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沈川喉咙动了动，终是说了出来：
“我爸……他涉嫌对爷爷下毒，已经被官府批捕。”
老太太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一样。
“你……你说什么？”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你爷爷的死……是你爸下的毒？”
她脑海猛然闪过一个画面——
前些日子沈熙来探望自己时说的那些话似乎带着深意，难道孙女当时是在暗示些什么？亦或早就知道沈慕南的事？
她抬起头看向沈川，声音带着颤抖：
“你老实告诉我，沈熙……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沈川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表情也狰狞得几乎扭曲，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奶奶，她不仅仅早就知道，更是一手策划！还有那个肖沐晨，俩人联手把我爸送进了看守所！”
老太太心猛地一沉，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沈川的话像把刀子，狠狠扎在了自己心上，一边是亲儿子对老子下毒，一边是侄女将亲叔叔送进监狱。
“你们……真是造孽啊……”老太太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整个人瞬间痛苦万分。
一旁的沈川仍在满含怨恨的泼脏水：
“奶奶，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她和肖沐晨早就串通好了，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我们家彻底搞垮！他们根本不在乎爸的死活，也不在乎我们二房的感受！”
老太太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胸口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气都喘不上来，最后直接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奶奶，您没事吧，千万别吓我啊！！”
沈川瞬间慌乱起来，连忙上前扶住，却发现她的身体已经软软倒了下去。
这怎么行！
本来还指望卖卖惨，让她去向沈熙求情，若是就这样倒下，不仅父亲那边没了指望，沈熙甚至有可能对自己展开报复！
想到这里，他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手忙脚乱地喊着：“快！快来人！奶奶晕倒了！”
不多时屋子里一片混乱，只有老太太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