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给我留个位置
昨晚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噩梦,睁开眼,也就忘了。
陈默拒绝了我的提议一起去威海,在昨晚看完那为我放的烟花后就一个人走进了小麦岛。
而我们一行人则是开着许诺的车子沿着海岸线一路北上,就和上次的旅途一样,遇到美丽的景色的我们就会停下来演出,一边唱歌一边感受着快乐。
原本一天的行程被我们不断拖延,在九月中旬的时候车子终于抵达了威海,这段时间我们都被晒得像个煤球一样,但是每个人眼中都带着喜悦。
乐队也在观众的传播下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只不过是在手机屏幕上,因为没有人能准确算出我们下一次的演出地点。
苏朝露这个名字也彻底离开了我的生活,我们演出的视频底下不再会有这三个字,我也不会在深夜因为这三个字失眠。
这场梦好像真的是一片药,把如同梦魇一样的三个字从心底彻底抹除,可随之而来的则是另一种糊涂,或者说等待……
在威海那条孤独的鲸旁,我点着烟看着站在鲸鱼下拍照的两道身影,不停思考着到底该如何抉择。虽然这次没有人逼着我走,但时间却不等人。
温晚变了模样,她不再有当初的灵动,即便她现在很注重养生,可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她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皱纹。
周粥也没了我初见她时的天真,虽然她依旧活泼,喜欢叫我小白毛,喜欢大笑,但是在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揉着脑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犯愁。
我也学过许诺的样子,在脑海里不停地幻想,可无论选择谁,我还是无法释怀……
或许是我胆小,也或许是自私,只想把这美好的时光永远的留住。
我就像一个渣男,舍不得任何一个,准确的来说,是贪恋蒙蔽了我的双眼,只想让场梦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又一次满头白发,直到变成一捧黄土……
虽然明知道这不对,可我却说服不了自己,只能等待,等一个人默默离开,继续沿着既定的轨道行走……
可是等来的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她们俩有各自的生活,不至于为了我这个病人上不了开往幸福的列车。
至于我……我不在乎自己,这段短暂的旅途,我考虑了很多很多,也不再去渴望幸福,也不再想要去一个圆满的家庭,只希望能和陈默一样,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我想换个名字,找份普通的工作,每天只为了生活发愁,虽然身体会累一些,但至少心不会累……
可如果只能是如果,那些在乎我的人也不会轻易地让我这么选择,这个念头在我看到温晚和周粥脸上的笑容后就被我扼杀在了心底。
梦可以继续,但人生不可以重来……
在孤独的鲸下面,我们四个人留一下一张合照,就像许多年前那样,高喊着我们并不孤单。
又在威海待了几天后,这趟旅途也进入了尾声。
温晚和姜江的学校要开学了,周粥也准备回济南去找一份清闲的工作,而我也该回公司去帮徐木处理一些忙不过来的工作。
在离开威海前一天晚上,我们在张时的邀请下来到了他的家里。
他依旧住在曾经的那个雪山底下,按他的话来说这里没人打扰,空气也好,还打算等几十年后让张玫秋把他送上去。
我听着他感慨的话语,犹豫了片刻叼着烟也笑着问道:“那能给我留个位置吗?”
“包的。”
张时长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山顶幽幽说道:“不过你要是走得早的话,我可没力气爬山给你烧纸。”
“给我烧纸你还嫌累啊?太不够意思了。”
“烧纸的日子要么下雨要么下雪,你真打算让我这把老骨头爬山啊?再说了,以后的日子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咱们下一辈的人给咱烧纸。”
顿了顿,他又转头看着我笑着说道:“烧纸也可以啊,这样咱们又能在一起了,我说过的,我一直在。”
“骚情。”
“你懂什么啊?我这正感慨着呢,你真煞风景。”
话音刚落,张玫秋就跑过来开心的朝我们喊道:“爸,常叔,吃饭啦!”
“好嘞,抽完这根就回去。”
张时柔和的看了张玫秋一眼,又转过头看着我打趣道:“我孩子都能踢足球了,你得抓紧啊,最好生个姑娘,让我儿子追一追。”
“张玫秋黑的跟个蛋一样,就算我有了闺女也追不到。”
“你傻逼吧。”
“你才傻逼,多大年纪,说些话还不过脑子。”
张时忍不住揍了我一拳,无奈的笑着说道:“这不是开玩笑吗?你还当真了。”
“阿巴阿巴……”
“滚!”
……
张时的家算是我见过最温馨的,虽然房间很大,但是里面并不空旷,挂满了他们一家人的合照,还有一间屋子摆满了张玫秋从婴儿时期到现在的所有玩具。
最让我注意的则是玩具间隔壁的那间屋子,里面摆着的东西全部都是这几年我遗忘的东西。
不光有苏朝露当时自杀留在别墅的东西,还有故事最开始时苏朝露送我们的围巾,温晚九块九买的三个杯子……
而此时温晚和周粥就站在房间里面,抬头看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是我第一次来威海时拍下的,那时的我脸上带着青涩,苏朝露轻轻挽着温晚的胳膊,开心的笑着……
张时抿了下嘴,低声道:“这几年你搬家搬得太多,我就都留下了,你可不准找我要。”
“不要。”
说完后我就转身走进厨房帮屈欣端起了餐盘,屈欣见到我来后开心的笑了一下,轻声道:“常青,你这次真的变了好多好多。”
“是不是又变好看了?”
“……一直很好看的吧,等有时间我再帮你设计一套西服,那套时间久了,有点儿过时。”
“好啊。”
周粥这时也跑了过来,笑着对屈欣说道:“姐姐,我也要。”
“好,都有。”
等饭菜上齐后,张时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老酒,我看了一眼,笑着问道:“李冬的?”
他点了下头,坐到我身旁无奈的道:“为了这瓶酒我可费了老大功夫,求了她好久呢。”
倒上酒后,他又看着我问道:“在青岛的时候你回公司了吗?李冬和张伟栋可都念叨你很长时间了,那些员工也很想你。”
“没有。”
“怎么?”
“没时间啊,公司都给他们了,我回去干啥?”
张时见我眼底闪过了一丝难过,犹豫了片刻端起了酒杯笑着说道:“也是,你们快尝尝这酒,香得很,但不能喝多啊。”
周粥点了下头,转头看着温晚笑着说道:“这酒我曾经闻过,没想到也能喝到,又沾光了。”
温晚笑了下,把酒杯推给了周粥。
“咱们明天一早还要回济南,我开车,你和常青喝吧。”
张时听到这话瞬间来了脾气,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行,来我家了,都得吃的舒坦,这酒可不常见,喝吧,明天我找人送。”
周粥笑着把酒杯推了回去:“哎呀,温姐姐你就喝吧,今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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