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立刻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东街本就是最繁华的街道,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纷纷对清风楼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些想进清风楼用餐的人看见门口这架势也拐了弯儿去了别地儿,清风楼里的其他客人也坐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
伙计们见状,顿时慌了神,他们面面相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平日里应对普通客人还算得心应手,可周天是谁呀,沧涞县有名的街霸,何况那周家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完全没了主意。稍作迟疑后,领班伙计一跺脚,连忙带着几人匆匆跑进去向白逸飞汇报。
白逸飞正在二楼悠闲地品着茶,心里盘算着如何让朱七七和周天知难而退,放弃那笔赌账。听到伙计们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和急切的呼喊,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待伙计们结结巴巴地将外面的情况说完,手中的茶杯 “啪” 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周天怎么敢,怎么敢。”白逸飞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全然没了翩翩公子的模样。
“少爷,这事儿还是告诉老爷吧。”跟在后台的书童颤颤巍巍的说道。
“不行,不能告诉爹,这样,你拿着钱去一趟霸天帮,软的不行,咱就来硬的。”白逸飞给自己的书童塞了一包银子,让他从后面走,而后自己整了整衣衫,翩翩染下楼去。
大堂里,朱七七跟周天两人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地上吐了一地的瓜子儿皮,白逸飞嫌恶的吐了口口水,咬牙切齿道:“死胖子,丑婆娘,一会儿有你们好看。”
朱七七眼神危险的看向下楼来的白孔雀,推了推一旁的胖子周天,提醒道:“喂,可以干活儿了。”
\"咚!咚!咚!\"
周天抡起铜锣去到清风楼门前连敲三下,鎏金秤砣似的胖身子往台阶上一戳,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他左手擎着白麻布裱糊的赌约,右手抖开金丝楠木算盘,拇指在翡翠珠子上\"啪\"地一推:\"白少东家,您这清风楼一日流水少说三千两,区区五十六万八千五百两赔银,还要拖到猴年马月?\"
人群嗡地炸开锅。卖糖人的老汉掰着指头数:\"五十六万两?够买下东街最好的铺面咯!\",来看些的绸缎庄老板娘绞着帕子直跺脚:\"早知道,当日就该跟着押两吊钱。\"
刚下楼的白逸飞本想先哭诉哭诉,在讨好一下这一个没脑子的胖子和头发长见识短的村姑,没成想,自己的感情还没酝酿出来,这胖子就来这么一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头晕了三秒。
气急败坏指着周天说道:“谁说我赔不起,我没给你们自然是有原因的,那薛锦年才入学不过几个月,我的人可是每日都去考场看过,那薛锦年每场不过半天时间不到就出来了,就这样的人能一次就考中了案首,莫不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白逸飞这话一出,围观之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眼见风向就被白逸飞给带偏了。
这话简直是触了朱七七的逆鳞了,
白逸飞话音未落,整张红木方桌裹着劲风劈头砸来。慌忙往鎏金屏风后躲,只见见朱七七足尖轻点,绣着金丝雀的软底鞋竟在碎瓷片上如履平地。
\"薛郎答卷时连墨都不曾污过一张,轮得到你这草包说三道四?\"
朱七七手腕翻转间,三枚银针已钉入白逸飞束发的玉冠,一头青丝散落,狼狈至极。朱七七上前一步,左手揪住白逸飞织锦领口,右手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今日,老娘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个人先。”
啪~,白逸飞左脸瞬间肿起五指山,嘴角渗出血丝
\"第一掌,打你污人清誉!满嘴喷粪。\"
白逸飞刚要张口呼救,第二掌裹着药香又至。
啪~,这回是右脸,两颗后槽牙混着血沫喷在描金柱上。
\"第二掌,打你个没脸没皮的二赖子,白纸黑字的赌注,你敢跟老娘赖个试试\"
藿~,围观的众人齐齐发声,那掌声听着都疼。
周天不知何时摸出把瓜子,倚着门框嗑得欢实:\"白少爷这脸肿得对称,可比原先那尖嘴猴腮的样儿顺眼多喽!\"
“呜呜,呜呜~”白逸飞被打的个天旋地转,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恶妇。
“你打我!”被打倒在地的白衣服双手捧着肿胀的双颊,委屈的嚎哭起来,“鹅,鹅要告诉我娘去。”哇哇~
朱七七打着打着,都被惹笑了,感情这还是个没断奶的奶娃娃了。
“哈哈哈,哈哈哈,”围观众人被白公子这话都惹的捧腹大笑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嘲笑起来,“哎哟,白公子,赶紧回去吧,找你娘在喂几口奶啊。”
朱七七拍了拍手,一脚跨在凳子上,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当初的字据,展开给白逸飞,抖了抖,冷声说道:“快点儿的,把老娘的钱给兑了,否则你这一口漂亮的白牙就甭想要了。”
一听朱七七要起账来,周天马上贴了上来,也掏出自己的字据,嚷嚷道:“对,给钱,老资我一会儿还要去庆祝了。”
“这,愿赌服输,天下都是这般道理,白公子,你还是给人拿钱吧。”
“对,对,我听说天兴赌坊,也有这一局来着,不过,好像当初没多少人押薛公子胜的,倒是赔付了。”
“是了,每年都有押案首的赌局,只不过没今年押这般大的。”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一批混混拿着棍子驱赶起众人来,一声雄浑的吼声从外传来,“我看是谁敢在我震天帮的眼皮子底下惹事,活腻了不是。”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侯霸天扛着大砍刀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朱七七的耳朵动了动,冷哼一声,还以为这小子请了谁当救兵了。反之,周天寒怕的往朱七七身边躲了躲,他倒不是怕了侯霸天,只是这事儿要是被他姨父跟他爹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吃竹条。
“侯,侯帮主,替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俩人。”一见自己请的人过来了,白逸飞艰难的站起来,指着朱七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