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打开食盒,精美的寒梅绽放图出现在圣上面前。
“哟呵,今日图样换了,好一幅寒梅傲雪图。闻起来也格外香甜美味。”
说着将手伸向糕点,准备掰下一块,被赵御史阻止,“皇上且慢。此糕点是给您摆放在御书房的,并不是吃的。”
“看起来如此美味竟然不能吃?”
“能吃,但是,皇上您不能吃。毕竟是臣从宫外带来的。”赵御史说完,从旁边的文书里抽出几张纸,“这是糕点方子,您若想吃,可让御厨照着方子重新做。”
“爱卿过于谨慎了,您带来的东西,朕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再次将手伸向糕点,这才发现,糕点已被切成了四方小块儿。
圣上从角落拿下一块儿,这才发现还有第二层,而第二层,竟然也有花色,“咦?第二层的花好像不同?爱卿,快来帮忙,我们先把第一层吃了,干第二层是什么花色。”
赵御史,“…。”
这么甜腻腻的一大块儿,他们两个岂能一时半会儿吃完?
赵御史快速拿了一块儿,送进嘴里,“皇上稍等,待微臣先尝尝。”
直到一块儿糕点下肚后过了一盏茶,才同意皇上开始吃。
“也不腻。”圣上评价。
于是,两人你一块儿我一块儿,将第一层梅花图糕点干完,露出第二层梅花落英缤纷的图样。
“这也是出自你捡来的那个女徒孙之手?赵家运气不错啊,随便捡的一个乡野之女,没想到能有如此手艺!”皇上抚了抚有些撑着的肚子,端起茶盏喝茶,虽然不腻,但一口气吃了如此多,还是有点豿。
“这丫头只是长于山野,但见识却并不比京城那些贵女差什么,反而比京城贵女多了份洒脱和怜悯之心。”
赵御史拿起旁边的文书,“这是那丫头整理的郧乡县今年粮食大量增产的方法,她倒是没有丝毫藏私的心。昨晚烧尾宴上,得知朝廷都在为百姓担忧,今日一早就将这文书给我送来了。微臣看过了,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一看就是对农事确有研究。”
圣上接过文书,眼神中满是惊喜与好奇地打开,“字不错。”圣上赞道,逐字逐句地仔细研读起来。
看完之后,他重重地将文书拍在桌案上,满脸赞叹道,“原来这就是郧乡县粮食增收的原因,若这记载确有其事,那他们父女可是做了利国利民的大事。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方法若是推行至全国,何愁百姓不富足,社稷不安稳!”
圣上紧接着提高音量,对赵御史说道,“难怪御史大人赞此女之见识远超京城贵女,依朕看,比男子都不差!也难怪这姑娘进京后敢高调宣传郧乡县。”
赵御史见圣上如此赏识,心中亦是欣慰,恭敬回道,“陛下慧眼,这丫头自幼在郧乡县长大,受她父亲影响,自小对土地和农事有着深厚感情,才与他父亲一起钻研出此妙法。”
圣上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更为难得的是,此女能心怀天下,手握行之有效的方法,却并不以此谋利,竟然毫不犹豫便交给朝廷。她既想着为百姓,为朝廷排忧解难,朕也不能让这样的人寒心。如此人才,不可埋没。朕觉得应当给予嘉奖,还要让她将这方法推广至全国,爱卿意下如何?”
赵御史忙拱手道,“臣替杨巍县令和春琼多谢陛下。不过,臣建议,嘉奖暂缓。推行全国之事,涉及地域广阔、情况复杂,还需从长计议。此法虽然证明了在郧乡县可行,但其他地方尚未试验。臣认为,我们先在京城试验一番,陛下您亲眼看看其效果。若在京城也能增产,再向全国推广。”
圣上听了赵御史的建议,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审慎与思索,“爱卿所言极是,事关重大,确实容不得半分草率。京城作为天下之首,在此试验,既能让朕直观看到成效,也能为后续推广积累经验。此事便交由爱卿负责,务必挑选合适之地,精心筹备。”
赵御史领命,心中暗自思量,这试验责任重大,必须寻得一处既具代表性又便于监管之地。思索片刻后,他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京郊那片皇家农庄最为合适,靠近皇家别院,守卫方便。一来,此地土壤、气候在京城周边颇具典型;二来,农庄有专人管理,便于调度人力与物资,能更好地贯彻执行这增产之法。”
圣上点头认可,“甚好,就依爱卿所言。不过,那杨姑娘既然对农事如此精通,不妨就暂时留在京城,参与此次试验,朕倒想看看,这奇女子如何将纸上之法化为田间之效。”
赵御史听后,忙拱手应道,“陛下圣明,如此安排再好不过。春琼心思细腻,对农事见解独到,又亲眼见过郧乡县的实施,有她参与,定能让此次试验事半功倍。不过,那丫头一直惦记家人,陛下,臣能否向您求个恩典?”
“爱卿请说。”
“俗话说,身怀宝藏,容易被人惦记。并且,这丫头昨日鲁莽,得罪大片高官权贵。她在京城,有臣与大理寺护着,但她家人,远在郧乡县,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臣想替那丫头向陛下求几个护卫,送去郧乡县。”
圣上闻言,略作思忖后,脸上露出了理解的神情,点头应允道,“爱卿一片慈心,思虑周全,朕准了。杨家为农事献策,利国利民,她家人自当受到周全保护。朕这就下旨,派御前得力侍卫前往郧乡县,暗中护其家人周全。”
赵御史大喜,连忙跪地谢恩,“陛下圣恩浩荡,春琼定当更加尽心尽力,不负陛下的信任与厚待。”
圣上摆了摆手,微笑道,“起来吧,这也是她应得的。此次粮食增产试验干系重大,关乎天下百姓的生计,你要多多督促杨春琼,有任何进展,及时向朕汇报。”
“臣遵旨!”
“对了,做这山水糕不光需要厨艺好吧?”圣上指着面前的梅花糕问道。
“臣不曾见过制作步骤。但如此精美的糕点,肯定需要一定绘画功底。”
“爱卿啊,你们倒是大方,直接将方子送来了,但朕这御膳房,可没有哪个厨子有绘画技能的。朕还需要去民间重新找个厨子。”
“陛下不必忧虑,正月初十大理寺绘画技能课就开课了,您届时派个大厨去学习几日就行了。”赵御史出着主意。
“朕还以为,你会同意让杨姑娘进宫来教授大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