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春琼收回目光,重新坐好,心中却多了一份沉重。这京城,看起来繁花似锦,实则同样暗流涌动,各种犯罪事件频发。希望自己的绘画技能能够切实帮到办案人员,令有罪者早一步伏法。
终于,马车停在了大理寺门口。春琼走下马车,再次抬头看向那威严的大门,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大理寺,就有一位年轻的捕快迎了上来,他恭敬地行礼道,“杨姑娘,少卿大人正在书房等您,请随我来。”
春琼跟着捕快穿过曲折的回廊,一路上,她看到不少捕快行色匆匆,手中拿着卷宗或是其他物件,仿佛都在为了某件重要的案子忙碌着。春琼不禁感叹,大理寺果然是个忙碌的衙门,这才上班第三天,他们就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
来到书房门口,捕快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少卿大人的声音,“请进。”
春琼推门而入,只见少卿大人正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几份卷宗。看到春琼进来,少卿大人放下手中的笔,微笑道,“杨姑娘,隐居的日子可清净?终于肯出门了,欢迎回来!”
春琼微微福身,脸上带着谦逊的笑意,“多谢少卿大人挂念,这不是年前过于高调了,才想着低调些嘛!”
少卿大人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微微点头道,“你说得在理,年前那番作为确实引起了不少关注,低调些也好,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后日要开始授课了,可准备好了?”
“大人放心,一切已准备妥当。”
“那便好,住处还是原来的,回去歇着吧!”
“是。”春琼再次行礼,“对了,苏伯伯,授课地点我可否先去参观下?”
就与考试前熟悉考场一样,她也想提前熟悉一番课堂是什么模样,以免心里没底。
“可以。让差役带你去。”
“好的,多谢苏伯伯。”
少卿大人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年轻捕快过来。那捕快上前一步,恭敬地站在一旁。少卿大人开口道,“你带杨姑娘去授课的地方,之后送回住处。”
“是,大人!”捕快领命,转身对着春琼微微欠身,道,“杨姑娘,请随我来。”
春琼点头示意,跟在捕快身后出了书房。两人沿着回廊一路前行,捕快一边走一边介绍,“杨姑娘,这前面是办公的地方,想必您也知道,平日里大人们就在这里处理案子,翻阅卷宗。左边就是关押犯人的牢房了,授课的地方在另一侧,离牢房远着呢。”
春琼一边听着,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不时点点头。大人们办公的地方她之前来过几次,已经很熟悉了。左右两边原来是牢房和课堂,当时在大理寺溜达,看到两边侧门都关着,她就没在意。还以为犯人关在别处呢,原来就在大人们办公的地方不远!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屋子前。捕快停下脚步,指着屋子道:“杨姑娘,这里便是授课的地方了。平日里,捕快们和一些新来的衙役就在这儿学习。”
春琼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摆放着整齐的桌椅,前方有一个稍高的台子,台子上放着矮桌和蒲团,应该是授课老师坐的地方。墙壁上挂着一些与办案相关的图册和文书。春琼走上台子,环视了一圈整个屋子,心中默默想象着后日授课时的场景。
“这里平日里都有专人打扫,桌椅也都是新换的,杨姑娘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立刻去办。”差役在一旁说道。
春琼微笑着摇摇头,“挺好的,很干净整洁。对了,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来听课呢?”
捕快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道,“京城周边周府衙门的画师都来了,还有咱们大理寺自己的画师、年轻捕快和新来的衙役,大概有四五十人吧?大家都很期待听杨姑娘授课呢!”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春琼微微颔首,心中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她走下台子,在教室里慢慢踱步,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多谢你带我来,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春琼对捕快说道。
捕快点点头,领着春琼走出了屋子,往后院去。
一路上春琼脑子里已经开始整理思路,碰巧看见寺卿正准备出门。陈寺卿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与春琼打招呼,“杨姑娘回来了?你这是去看了授课之地,可还满意?”
春琼连忙行礼,恭敬道,“多谢大人关心,那地方很好,干净又敞亮,很适合授课。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前来听课,我心中实在有些忐忑。”
陈寺卿摆了摆手,宽慰道,“不必担忧,你在绘画上的造诣大理寺众人有目共睹,此前你协助均州府侦破的国公府真假公子案,相关卷宗大理寺上下都传阅过。众人皆是真心盼着能从你这儿学到本事,只要你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便是大功一件。”
春琼微微点头,心中稍安。陈寺卿又与她聊了些关于授课内容的建议,才转身离开。
春琼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摊开课件,开始复习授课内容。她想着,来听课大多是本身有绘画基础和经验的画师,大理寺绘画课的目的是教他们如何画的传神和写实,她先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整体框架,从线条的运用讲起,细致到每一种线条在描绘人物轮廓、表情时所起的作用。春琼深知,对于画师而言,线条是基础,更是决定画作神韵的关键。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丫鬟送来了晚膳。春琼简单吃了几口,便又投入到准备工作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她专注的面庞。
到了深夜,春琼终于整理好了思路,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窗边。月光如水,洒在庭院里,一片静谧。她望着夜空,暗暗给自己打气,“杨春琼,教师生涯第二科目即将开课,祝你好运!”
而后,她才吹熄蜡烛,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