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连嘴巴都不自觉的张开了:“老天爷哎,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前脚才被免除了流籍,后脚就有人上门来提亲了,还是纳妾,纳的还是赵家那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
有人小声嘀咕:“你也不看看是要去哪家做妾,那可是将军府,进去后便吃穿不愁了。”
“还是赵家有福气啊,先有女儿立功为自家免除了流籍,后又可以把女儿送去将军府,虽然是做妾的,但赵家也算是将军府的半个岳家了,依靠着将军府,赵家能在村子里横着走了。”
“那可未必,你别忘了咱们这里是归军中管的,谁能在军中横着走?”
钱氏上前把赵紫鸢护在自己身后,对章夫人挤出一个勉强的客气笑容来:“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夫人去家中说。”
“我苏水芸做事向来坦坦荡荡,也正好让大家都看着,帮我做证,省的又有人说我嚣张跋扈。”
钱氏收起笑容,郑重的对章夫人说道:“夫人,我女儿年纪还小呢,怎么能给人做妾?况且她这么小,也不可能与章将军有什么的,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我不管她与我丈夫有什么,我也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总之我听到的消息是她不清不楚的跟在我丈夫身边许多天,难得我那丈夫时隔三年终于有了个中意的姑娘,我这做人妻子的,可不就得赶紧带着礼物来下聘了。”
赵明远沉声说道:“夫人请回吧,我赵家的姑娘是不会给人做妾的。”
章夫人的大丫鬟厉声呵斥:“我们夫人亲自上门来下聘纳妾,那是看得起你们,也是为了你赵家姑娘的名声着想,你们别不识好歹,若不进将军府的门,有先前她不明不白的跟在我家将军身边的事情,她还能嫁去哪里?”
赵紫鸢冷笑一声:“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带着你们的东西滚,想让我做妾,那是不可能的!”
章夫人反而呵呵笑了起来:“你不做妾,那是想做将军夫人?”
还不待赵紫鸢回答,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传来:“夫人,不可胡说。”
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便看到正着急忙慌从马背上下来的章将军。
他快步走到自家夫人身边:“你怎么来这里胡闹,快和我回去。”
章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可没有胡闹,给你纳妾呢,怎么会是胡闹?”
章将军看了一眼赵紫鸢,立马收回了视线:“我与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要听信谣言。”
“空穴不会来风,你一个大男人敢做还不敢当了?”
章将军无奈:“我什么都没做,我当什么当?”
“你什么都没做,怎么到处都在传你带着赵紫鸢去军营的事?军营那是什么地方,你也不怕被人捅到了圣上面前,撸了你的官职!”
“我带她去军营,是为了抓铺细作一事,是正事!”
章夫人挺直了腰杆,毫不退缩:“你不要在我面前狡辩,我与你夫妻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的德性,你以前与那些青楼女子和寡妇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心中清楚。”
“你嘴里说着是为了正事,可你就非要冒着风险把人带去军营?北疆之地那么大,我就不信你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她。”
章将军捂着脑袋,似乎被气得不轻:“先回去,不要再闹了,平白的让人看笑话。”
章夫人冷笑一声:“现在知道被人看笑话了?当初你和她厮混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笑话呢。”
“夫人,你这越说越过分,我与她什么都没有。”
章夫人朝着身后一挥手:“把聘礼送过来。”
身后的仆从们一一上前,把箱子放在赵家人面前。
章夫人对赵紫鸢说道:“聘礼我就放在这,从今天起你就是将军府的妾室了,刚好你也改了良籍,今日便随我们回去享福吧。”
章将军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不要胡闹了!”
说完后,他对着仆从吩咐:“把东西拿回去,我不纳妾!”
章夫人冷斥:“不许拿,就放在赵家!”
“我是一家之主,你们听我的!”
“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听我的!”
章将军紧紧的拉着章夫人,一个用力把人拉去了马车上按进去坐着,探出半个身子来对跟着他来的亲兵们一挥手:“把东西带走,回家去。”
吩咐完手下后,他看了赵紫鸢一眼,什么都没说,拉下马车帘子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一场闹剧就这样囫囵着结束了。
原先围着赵家人恭维的那些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隐藏不住想要分享八卦的兴奋。
赵明远黑着脸带着家人回家去,门被他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了起来。
转过身后,他抬起手就要打赵紫鸢,眼尖的钱氏见了连忙挡上去:“你要干什么?别忘了是谁让赵家改了流籍的。”
赵明远挥舞的手狠狠的收回:“你给我说清楚,你和那个章将军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真的委身于他了?”
钱氏提高了声音怒斥:“你怎可如此?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若不是和章将军有什么,她一个弱女子,如何立得了这么大的功?”
赵紫鸢握紧了拳头:“我立的功完全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和别人无关。”
“那你说,你是如何立的功?你是如何知道那个村子里有二十二个细作的?”
赵紫鸢闭着嘴不说话。
赵明远气急败坏:“你说不出来,便是因为你心虚。”
赵老婆子难得的站在赵紫鸢那边为她说了句话:“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她立了功就是立了功,咱们家的新户籍还是董副将送来的,军中肯定是已经确认过她的功劳的,不会有假。”
“娘,章夫人都闹到咱们家来了,她一个姑娘家坏了名声,他人说起来的时候,我们赵家的名声又会如何?她以后又该如何出嫁?”
赵老婆子说道:“我们都不急,你一个大男人急什么?咱们赵家现在是唯一一家改了流籍的,比起那些人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云泥之别,只凭这一点,有的是人愿意入赘咱们家,何须她出嫁?”
“娘,我担心的是咱们家的名声!”
“咱家的名声就是唯一一个改了流籍的名声,今后出去,谁见到了我们不得客客气气的?”
赵明远不明白,为什么以往与自己站在一块的母亲现在这么反常的站到了赵紫鸢那边去了,他又说不过,只能一甩袖子回了屋子,关起门来一个人生闷气。
过了一会,赵老婆子偷偷摸摸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