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医院大门,苏黎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梁舜抱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欢快地转起了圈。
“梁舜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呀,你看,好运这不就降临了嘛!!!”
梁舜被他这么抱着转得头晕,连拍了几下对方的手,喊道,“别转了,快把我放下来!”
苏黎被打了也不生气,笑的一脸灿烂地将梁舜稳稳当当放下。
那股眩晕感似乎还在脑中萦绕着,梁舜扶着苏黎缓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一个星期后,我想再过来检测一下。”
苏黎脸上挂着笑,紧跟着说,“好,我陪你一块儿过来。”
苏黎本就生的好,属于阳光开朗型的帅哥,一笑起来感觉周遭都明媚了起来。
梁舜定定地看了苏黎一会儿,忽地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无所适从。
他扭头把脸偏向一边,随口说道,“随便你。”
话语刚落,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谢轻打过来的。
“喂,梁舜,你们现在在哪?”
梁舜:“刚出医院大门,正准备回剧组。”
“你们俩直接来派出所,往你戏服里放针头的人已经抓到了。”
“好,我们这就过来。”
电话一挂,梁舜看向苏黎,说道,“我们去派出所。”
苏黎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问,“人抓到了?”
“嗯,不过具体是谁还不知道。”
苏黎皱着眉,一脸气愤填膺,“管他是谁,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
安平县派出所的询问室内。
梁舜的眼神紧盯着面前坐着的人,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他们俩之间几乎没有交集,更别提有什么过节,但事实就是如此。
梁舜竭力保持着冷静,声音中却仍难掩一丝愤怒地质问,“程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和你甚至话都没说过几句,你为什么要害我!”
程锦戴着银色手铐,看向梁舜透着愤怒的脸,面容因难以掩饰的恶意而变得扭曲。
“因为我嫉妒。”
他嫉妒梁舜从一开始就抢了他的风头,打个架轻轻松松就上了热搜。
明明和他一样都是普通家庭出生,对方却能连续参演路桑两部戏,而他确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嫉妒他的身边时时刻刻有朋友,而自己在剧组就是没什么人在意的个小透明……
想到这儿,程锦心中生出一股恶意,破罐子破摔道,“我嫉妒到恨不得你去死。”
一旁的守着的民警立刻给予眼神警告。
而梁舜听了他的回答,愤怒和心酸在胸口淤积成块,压的他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回首自己这二十五年的人生,打小作为家中排行居中的孩子,总是被家人忽视和责骂。
十岁被一个一脸疤的人贩子拐走,因为年纪稍大,卖不掉的缘故,他被关在一个屋子里,一不听话就是一顿毒打。
到了十五岁,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跑回家,却发现家里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最后在家里待了三年,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什么都没带就离开家,来到A市闯荡。
最开始的几年,为了在寸金寸土的A市生活下去,他什么脏活累活都做过。
二十岁被星探挖掘,成为演员且签约公司后,因为没有背景再加上过于直的性格,一直不温不火。
好的资源从来轮不到他头上。
但好在他并没放弃,五年时间也积攒了一些粉丝。
直到今年,他才开始稍稍转运。
嫉妒他?
这样操蛋的人生居然也能被冠以嫉妒之名?
简直……太荒谬了。
就因为他口中的嫉妒,自己担惊受怕的一上午,深怕染上什么病。
就因为他的嫉妒,所以自己就活该被毁掉吗!!!
梁舜的拳头攥的死紧,猛的拍桌起身,拳头狠狠的往对方脸上招呼,“操你妈的……”
“你tm怎么不去死……”
梁舜突然暴起打人,速度快到连旁边坐着的民警都没反应过来。
民警回过神来,立刻将梁舜拉开,大声呵斥,“当着警察的面打人,你想被拘留吗,快坐下!”
梁舜怒气冲冲地坐下缓了一会儿,等脾气降下来一点儿,才道,“警察同志,我想问的就这些,先出去了。”
梁舜一出门,谢轻三人一起围了上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苏黎。
苏黎抓着梁舜的肩膀,眼神关切,“梁舜哥,你没事吧?”
梁舜摇了摇头,“我没事。”
随后,他看向路桑和谢轻,“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路桑拍下梁舜的肩,说道,“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
苏黎一脸赞成的点头,“就是就是。”
谢轻此时也说,“对了,那些针头被送去检验过了,并没有携带病毒,你可以放心了。”
梁舜语气感激,“嗯,谢谢你,谢轻。”
谢轻:“什么谢不谢的,走吧,回去了,今晚路导请客吃饭,正好给你压压惊。”
梁舜从阴郁的情绪中彻底摆脱,笑着道,“好,回去了。”
……
事情告一段落后,程锦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仅被剧组除名,还要面临赔款和半个月的拘留。
他的戏份肯定是不能播了,路桑只能去摇人来救急,顶替他的位置。
因为这事,原本定的杀青时间作废,直接往后推迟了一周,可能还不够。
谢轻给霍云霆发消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还没等对方回消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轻哥,路桑导演在叫你呢!”
是陶淘。
陶淘自从来到安平县后,又开始做起了老本行 —— 谢轻的助理。
谢轻拒绝过,想让他在这边玩一玩或散散心,到时候拍完戏一起回去,但对方的意志出乎意料的坚定,他也只能同意。
陶淘重新坐回助理后,每天把谢轻的日常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比楚洛还要精细几分。
他把自己忙成陀螺,每天看起来都很充实的样子,但谢轻知道,他是在逃避着什么。
陶淘一路小跑到谢轻面前,圆圆的杏眼中闪过疑惑,“轻哥?”
谢轻立刻回神,“嗯,我知道了。”
他把手机递给陶淘拿着,“陶淘,等下要是有人给我发消息,记得提醒我一下。”
陶淘脑袋点的像捣蒜。
谢轻上了片场拍戏,陶淘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眼手机,瞧瞧有没有消息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条毛巾和一个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