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界背景是身为老祖的白芷为救还是剑修的男主司烨独闯魔域而遭暗算入魔,剑宗联合其他宗门将她绞杀,男主尽全力保存着她的肉身,存放在落芷峰冰棺之中,布下护山大阵以护她周全,现在白芷焚天毁地的记忆全失]
寒潭深处,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一圈圈幽蓝的波纹。
天霜剑尊垂目端坐于玄冰台上,他的身影在冰蓝色的光芒中若隐若现。
游鱼在水中穿梭,它们口中衔着细碎的冰晶。
这些冰晶随着它们的游动在天霜剑尊的周身流转。
每一次呼吸,游鱼吞吐的冰晶都会凝聚成一把把小巧的剑形。
然而,当这些剑形触及到天霜剑尊的眉心时,却如同雪花遇到烈火一般,瞬间化作霜花消散。
这本来应该是破境的征兆,预示着天霜剑尊即将突破目前的境界。
然而,就在此时,司烨腰间的青玉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裂帛之声。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在极寒的环境中缓缓睁开了双眸。
司烨的三千银发垂落在冰面上,与冰面融为一体。
而他睫毛上的霜晶,也在他睁眼的瞬间簌簌碎裂,如同雪花飘落。
随着男人的睁眼,那些原本在他周身流转的游鱼,突然轰然炸裂,化作一团冰雾。
这团冰雾迅速扩散开来,将整座寒潭都笼罩其中。
眨眼之间,寒潭的水面就被冻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落芷峰……”
司烨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呢喃,这是他百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声音在寒潭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和孤寂。
随着他的话语,他身上的玄色剑袍突然翻卷起来。
然而,在这翻卷的瞬间,他的左肩却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这是强行破关所带来的反噬。
那股强大的力量化作了一道道冰蓝色的纹路,在他的锁骨处绽开,宛如一朵盛开的霜花。
司烨强忍着剧痛,缓缓抬起头,黑眸中原本的戾气在瞬间化作剑气。
两道凌厉的剑气自他的周身迸射而出,瞬间贯穿了百丈深的潭水。
只听一声巨响,整座寒潭像是被一把巨剑劈开一般,自中间裂开。
潭水如同一股巨大的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然而,这些水珠还未及落地,就被极度的寒冷瞬间凝成了冰棱。
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散落在寒潭四周。
司烨的脚步踩在虚空之上,每一步都伴随着虚空的破碎。
就在他踏出这一步的瞬间,北域雪原突然狂风大作。
原本平静的积雪像是被一股暴戾的力量搅动起来,逆卷而上,直冲向苍穹。
男人的袖中,霜天剑发出一阵长鸣,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
剑光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云层,所过之处,云层被硬生生地割裂开来,露出了猩红的天光。
司烨的神识如同狂风一般扫过落芷峰的结界。
然而,那些他亲手布下的禁制,此刻竟然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该死!人怎么会不见了。”
他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冰冷,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怒意。
随着司烨的怒吼,下方的几座雪峰瞬间迸发出蛛网般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碎裂。
而在他的掌心,本命玉佩的碎片还带着他的体温。
碎片却已经被男人攥得紧紧的,甚至割破了他的掌心,流出了一丝鲜血。
洞外值守的弟子们只看到一道雪色剑光如同闪电一般破空而去。
紧接着,十二道禁制结界在剑光的冲击下应声而碎。
漫天的冰屑如同雪花一般飘落,其中还残留着那暴烈的剑气。
当暮色四合,夜幕降临的时候,霜天剑的寒芒已经照亮了落芷峰的断崖。
司烨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之中,他的玄衫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广袖如同被狂风灌满一般鼓胀起来。
男人的脚下,那些枯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上冰霜,整个断崖都在他的怒意之下被冻结。
而那护山结界,在司烨的指尖发出了一阵哀鸣,仿佛是在痛苦地挣扎。
“芷儿…我找不到你了。”
……
“尊上!”
随着一声惊呼,执事长老周铣如疾风般疾驰而来。
但却被那凌厉的剑气硬生生地逼退了三步。
他手中紧握着的罗盘,此刻指针像是失控一般疯狂地转动着,仿佛失去了方向。
“落芷峰周围只残留了紫金色的剑气,老祖她……”
周铣的话语突然被一阵剑鸣声打断,那声音清脆而悠长,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天霜剑尊面沉似水,他并起双指,划过结界上的裂痕。
刹那间,一抹赤金细砂划过夜空,在皎洁的月光下,泛出令人心悸的血色。
霜天剑鞘与冰岩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山谷之间。
执事长老凝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孤绝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五百年前的魔域战场。
那时,同样是这样一个霜雪满襟的身影,在尸山血海中穿梭。
手中的长剑疯魔般舞动,所过之处,万千魔修的鲜血染红了整条沧江。
而此刻,天霜剑尊微微垂首,凝视着掌心中的那抹赤金细砂。
仿佛在默默丈量着这抹赤金与记忆中那个人的血色,究竟哪个更灼人。
“给本座查她的踪迹。”
司烨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如同雷霆万钧,让山间的风都骤然停歇。
冰晶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顺着他的袍角缓缓爬上执事长老的衣襟。
执事长老浑身一颤,他躬身行礼,只觉得自己的脊骨发出一阵细微的咔嗒声。
等周铣再抬头时,断崖边只剩半截冰封的枯枝。
那是剑尊握碎赤金砂时,失控剑气凝成的冰刃。
护山大阵的裂缝在月光下泛着幽紫光晕,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