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愆一传送回初始小镇就感到五脏六腑炸裂了，像是被刀子不断切割一样，痛得浑身直抽搐。
殷红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滴落在衣服上，很快沾湿了一片，把衣服都染红了。
“重汐，你真要把我弄死啊······”
张愆扶着墙壁，拿出疗愈丹、回血丹一并吞下，再盘坐下来用法力疗伤。
他可没那么容易认命，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舍弃这副身躯。
但穿心咒的威力也实在是猛，伤口一被修复又立马被破坏，旧伤好了又出现了新的伤口，这真是种痛苦的折磨，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张愆拿出破万法宝典出来，想着用它来破除穿心咒。
但思考了一瞬后，最终他还是把破万法宝典收起来，没有使用。
因为他忽然想到，上次使用破万法宝典的代价或许不只是被传送到玄都域而已，现在承受的穿心咒的痛苦才是真正的代价！
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只是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解决困境的，或许只是保住一条命，就用光所有运气了。
破万法宝典是别人免费送的，本来就是个坑，再随意使用的话，说不定会被坑得一无所有。
“呼～，难道只能舍弃这副身躯了吗？”
张愆感知到自身情况不乐观，已经开始思考着夺舍的事了。
“卖菜了卖菜了，新鲜的空心菜！”
附近忽然传来了吆喝声，有小贩在附近卖菜。
张愆看了过去，暗道：“空心菜？菜无心可活，那人无心可活否？”
他一时间想到某些景象，思考着把心挖出来的可能性。
穿心咒主要作用在心脏上，只要把心掏出来，那穿心咒应该就没用了。
但没有心能活吗？
正常人肯定是不能的，但修仙者就不一定了。
刑天没了脑袋都还能活呢，比干没了心也照样没死，只不过信了别人的鬼话，心灰意冷才死的。
张愆思考的时候，又一阵心绞痛，张嘴吐了一口血，浑身变得乏力，差点软瘫在地。
他已经决定了，挖心把穿心咒祛除掉，如果死了就去夺舍，就算夺舍不了，死剑还有复活的能力，自己的天赋又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消亡，没什么好顾忌的。
不过正当他准备让死剑行动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近处响起：“施主可要三思而行，莫不要自误了。”
张愆立马看过去，只见五米外忽然间就多出了一个像乞丐一样的······出家人，说是和尚也有些勉强。
那人穿着破袈裟，戴着破帽子，挂着佛珠子，光着脚丫子，一手持破扇子，一手拿酒葫芦，邋邋遢遢，浑身恶臭，形象极差。
张愆一看这形象，顿时眉头一挑。
济癫？
所谓的试炼世界，不会是由耳熟能详的故事和人物魔改后形成的吧？
试炼世界真是虚构出来的？
或许真假参半，虚实结合，相得益彰。
不过纵然是正派人物所构造出来的角色，那也是试炼世界的Npc，对试炼者来说，所有Npc都是不得不防的。
“你是谁？”张愆出声询问。
那和尚一边喝酒一边笑道：“贫僧缘空，乃游世僧人，专渡有缘人。”
张愆： →_→
莫名想起“你与我西方有缘”这话，有缘这种话未必就是好话。
而且缘空这道号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味，总让人想到缘之空······
张愆靠在墙边瘫坐着，问道：“那缘空大师有何指教？”
缘空挥了挥扇子，懒洋洋地说道：“施主是否想要灵魂出窍，舍弃本体肉身，夺舍他人身躯？”
张愆对对方能探知他人想法也不以为怪，回应道：“不，我只是想解决穿心咒而已，如果大师能帮我，我感激不尽。”
“那我便帮你一把吧。”缘空又挥了挥扇子，嘴里念念有词。
一道光芒从天而降，罩住了张愆，让他感觉有点温暖。
不过那道光转眼便进入张愆体内，消失不见了。
张愆感觉多了一点温度外，并没有其它效果，穿心咒还在体内，内脏还是撕心裂肺地疼，右臂也没长回来，完全不知道那道光是什么作用。
“大师你这是何意？”张愆皱眉询问。
缘空笑眯眯说道：“我帮你巩固了元神，让你人魂永固，再也无法灵魂出窍。”
张愆愣了一下，随后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mmp，这是在帮人还是在害人！
不能灵魂出窍，那这副身体死了后灵魂不就只能消亡了吗？
本来灵魂出窍还能让自己感受不到肉体的痛苦，就算不去夺舍，也可暂时不受肉体连累。
现在倒好，不仅要受罪，还必须保证这副肉体不死，否则就会魂飞魄散，这尼玛······
张愆握紧拳头，冷冷质问：“为什么？”
“施主墨迹，听我慢慢道来。”缘空不紧不慢地喝着小酒，一副悠闲的姿态，“自古舍弃本源者，难成大道也，故而本源肉身不可弃，否则与魔头何异？”
这话与当初沈漪给他洗经伐髓时说的差不多，一开始的自身肉体是大道所赐，可谓是先天大道圣体，不管资质根骨有多差，只要寻找到正确的道，都能有无上成就，只不过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极好的机缘才行。
一般有通天彻地神通的大能者都是肉身成圣，但凡舍弃过本体肉身，所拥有的成就都不会是顶尖的。
不管别的世界是不是这样，反正这个世界是这样的规则，原本的才是最好的。
但张愆又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待一辈子，所以对这些言论自然是不以为然的，说不定下个世界的规则是舍弃旧的躯体才能获得更好的未来呢？
缘空见张愆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又继续说道：“就算施主没有凌云之志，可还有人性吧？如若你舍弃了本体肉身，那你还是完整的你吗？一个人的定义难道仅以灵魂思想为主吗？在贫僧看来，肉体和灵魂一致，才算是独立完整的个人，否则不过是残缺不全的半成品罢了。”
张愆思索了一下，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但也只是有点而已。
现如今本来就是精神境界大于物质境界，我思故我在，只要能活着，能变得更加强大，哪里管得了是不是独立完整的个人。
难不成宁愿完整地死去，也不愿意有点瑕疵地活着？
那金蝉脱壳、蚯蚓再生是不是也不算完美了？
张愆不愿和缘空理论太多，咳出一口血后，有气无力说道：“好，我完全认同大师的观点。既然大师帮我稳固了元神，那何不帮我把穿心咒也去了？”
缘空瞥了一眼张愆，悠悠说道：“这是上天对你的磨练，可锻炼你的意志力，让你能更好地适应环境，所以贫僧不能帮你。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张愆一脸阴郁地盯着臭和尚，忍不住又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直跳。
去你妹的降大任，谁特么想接重任，把受罪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你咋不去十八层地狱去锻炼意志力呢？
不想帮忙就不帮，说什么大道理，装b很好玩吗？
果然Npc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
张愆有点想念无条件帮他的病娇了，能干、强大又美丽的病娇，那才是真的贤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