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铃声响起，许大茂准备进食堂，这时广播站开始广播，余海棠的声音传来。许大茂听到后脚步顿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走向打饭窗口的刘岚。
“怎么今天不去你秦姐那里打饭了！”刘岚边说边迅速给许大茂打了满满两大勺菜，还拿了两个馒头 。许大茂对着刘岚呲了下牙，没说话，端着餐盘坐下吃饭。
刘岚看着许大茂走远，好奇地看向秦淮茹，还是忍不住走过去问：“出什么事儿了！”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说：“谁知道。他们昨晚上喝酒喝多了，还跑到我家发酒疯！”
刘岚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来，扭着大屁股回到岗位。
回想起早上秦京茹那一句“你们都不背着我了”，秦淮茹就心烦意乱，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根本没注意到何雨水和余海棠的异样。三个女人就这样气氛古怪地来上班。
这几天厂里招待所住满了人，大人小孩到处跑，工作人员忙得焦头烂额。丁秋兰和梁拉娣分到一个房间，丁秋兰看着梁拉娣把四个孩子安排得妥妥当当，很是佩服，但是心里也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能生这么多。
早上洗漱时人满为患，刷个牙都要排队，丁秋兰主动帮梁拉娣照顾小闺女。洗漱完，梁拉娣叮嘱孩子老实待在房间，自己去报个到就回来搬东西。
机修分厂集合，各车间主任拿花名册点名，带大家认车间后又回到放家具的大仓库，厂里组织人帮他们搬家。因为梁拉娣和丁秋兰情况特殊，被询问是否愿意住一起，两人点头，被安排到南锣鼓巷95号院前院。
许大茂第二次经过时，丁秋兰正坐在箱子上帮梁拉娣看家具。而梁拉娣去招待所领回四个孩子，留下两个大孩子看家具，和丁秋兰去食堂吃饭。吃完了才顺带着给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带出来。
今天房管科忙得不可开交，上面下了死命令，今天要解决所有事情，中午都不能休息，要安排车辆送大家去新家。
许大茂吃完饭洗完饭盒，骑着自行车准备从大仓库过去，看到两个小孩逗蚂蚁，感慨青春不再，也没停留就回去了。
到自己的小仓库后，许大茂想了想，就把能砸人的东西都藏起来，连火钳子都藏门后，留条门缝趴在桌上准备午睡。
迷迷糊糊中门被推开，何雨水走进来。许大茂惊醒立马起身，满脸堆笑：“坐坐坐，你快坐下来。”说着就很殷勤地去扶何雨水。何雨水身子一扭躲开，瞪了许大茂一眼没说话。
许大茂赶紧去关好门但是没上锁，走到何雨水面前双手合十：“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说着双手想去扶何雨水肩膀。
何雨水肩膀晃了一下躲开，抬头盯着许大茂，泪水夺眶而出。许大茂急得话都说不利索，正想安慰，何雨水一句话把他干沉默了：“余海棠，你准备怎么办！”
聪明，雨水太聪明了。完全不提自己。
许大茂想了想，双手伸过去，扶着何雨水的肩膀说道：“我不知道。但是她要是愿意的话，我准备养她一辈子。她不会比任何人差。在合适的时候，我能保证她衣食无忧、富贵安康！”
何雨水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冷笑着问道：“富贵安康，你倒是口气大。”
听雨水这么说，许大茂把手放了下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走到雨水旁边，轻声说道：“相信我，就几年的功夫，我一定能做到。”
雨水抬起右手擦了一下眼泪，“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许大茂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想了想时间，“余海棠要是愿意的话就和你住一起，你说怎么样？当然了，她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说出去。只要她以后不后悔就行了。”
何雨水看着许大茂，“为什么要和我住在一起？”
“她不是和杨为民在谈着吗？我可不想头上有顶绿帽子。”
“呵呵，她和我住在一起，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她怎么向自己的父母解释？”何雨水冷笑着问道。
“钱和票我都给。她现在多少钱一个月的工资？我每个月都给她那么多。”
“行，那又多长时间呢？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个院子里吧。”
“最快一年，最慢的话也就两年，绝对有个院子。”
“你不是和娄小娥离婚了吗？这么大的口气呀。你属蛤蟆的呀？”何雨水边说边用手擦着眼睛的泪水。
“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我怎么也算是娄家的姑爷。有点东西不稀奇。只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拿出来。”
看着何雨水情绪稳定一点，许大茂赶快走了两步，紧紧地搂住了何雨水。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何雨水挣扎了半天，最后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头靠在许大茂的胸膛一点一点地抽泣着。
这就没办法了，女人的情绪来了，男人最好是哄着。当然了，要是准备翻脸就无所谓。
许大茂正绞尽脑汁地想一些甜言蜜语的时候，就听见门被敲响了。
“雨水雨水，快上班了。”余海棠的声音在门口传了进来。
何雨水听到声音，立马用两只手把眼泪擦了一下，还抬起头看了一眼许大茂。许大茂是秒懂，看了一下说道：“眼睛有一点点肿，你揉一揉。实在不行你就说睡觉睡成这样的。”许大茂说着话，就赶快把门拉开。
门一开就看到余海棠的脸。许大茂的心里也是直嘬牙花子，大意了。
余海棠先是看了一眼许大茂，然后目光绕过许大茂，看向后面的何雨水。好像确定了什么，对着许大茂翻了个白眼，原地转身就直接走了，根本就没和许大茂说一句话。
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拉了一下，挺用劲的。回头看了一眼何雨水。
“好狗不挡道。”何雨水直接对着许大茂说。
许大茂听到这话，赶快让开路。何雨水离许大茂远远的侧着身子出了门。
正准备长舒一口气的时候，何雨水又颠颠地走过来了，小声地对着许大茂说道：“易中海的媳妇儿这几天去了天津，去了农场那边。易中海很有可能回来。”
说完也没有管许大茂怎么说，直接就走了。
许大茂愣了一下。易中海要是老老实实的三年都待在天津那边，说不定还是一条活路。
这个时候要回来，到时候让周长利直接拉出去游街就行了。能不能再活着就得看他的运气了。
这样想着，也没往心里去，就掏出烟在烟盒上弹了弹。正准备点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余海棠刚刚一直在外面。
想了想，不由的笑了一下。这两个真是聪明的人。
待价而沽，被她们两个算是玩明白了。余海棠先是确定许大茂这边能给的条件。
至于何雨水吗？昨天晚上她可是一直清醒的，算是半推半就吧。
现在的问题，就是晚上得哄自己的媳妇儿秦京茹了。
这都叫什么事？再也不去喝酒了。
本来以为下午也是老样子，继续偷懒到下班。
就装模作样地拿起一个笔记本，把电影胶片盒全部登记好。
正在把一些老旧得不成样子的胶片准备挪出来上报，准备做报废处理的时候，就听见门被直接推开。回头一看又是刘峰刘厂长。
赶忙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站得太急，头还有点晕。
“刘厂长好，来检查工作吗？”
“跑了一圈，正好到你这里来歇歇。有没有热水？给我杯子里倒一点。”刘峰也很随意，来许大茂这里，自然而然地就放松了，没有什么生疏的感觉。
“有有有。我这还有一点倒腾过来的茶叶，你要不要尝一下？我们科长从来不跟我客气的。”
“行啊，现在这个茶叶挺难弄的。少放一点。”
许大茂接过来刘厂长的茶杯，打开茶杯盖看了一眼，发现颜色都变了，就从煤炉上的水壶里倒了一点水，晃了晃，就准备开门出去倒掉。
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口停着两台自行车，有一个人正在旁边站着抽烟呢。
“外边的到屋里坐一会儿呗。”许大茂直接对着这个人说道。
站着的人露了个笑脸，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刘厂长也伸了个头出来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进来进来，你也把茶杯带过来。许大茂这里有好茶。”
抽烟的人直接把烟掐了，笑着从车前筐里也拿出了个杯子，打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用力地把茶杯甩了甩，把茶叶全部甩出去。
许大茂把刘厂长和外面这个人的杯子都放到桌子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点茶叶，一个杯子里扔了一饼进去。水仙茶饼很小。
“许大茂，这是高燕，咱们办公室的干事！以后你们两个人多亲近亲近。明天他也去我家，到时候咱们喝一点。”
许大茂的右手正倒着水呢，抬起头对着高燕笑了笑。
“你好你好。高兄弟，以后常来我这里坐坐，也指导指导我的工作嘛。”
话说完，正好水也倒满了，分别给厂长和高燕递了过去。
“哇，你这个茶不得了啊。很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茶叶了。”
刘峰打开茶杯盖闻了一下，很是惊喜。
高燕高干事也打开杯子闻了一下，眼睛都亮闪闪的，迫不及待地用嘴吹着上面的水，浅浅地抿了一口。大概是一下被烫到了，就把盖子敞开，又把茶杯放到桌子上。高干事正准备自己掏烟呢，许大茂眼尖，直接就把烟掏出来了。
“老高老高，你别掏了，尝尝这个。白熊，有劲儿。”
许大茂听到刘峰喊老高，愣了一下。刘峰和这个高干事关系这么好吗？
不过这倒是许大茂想多了，刘峰这个人和谁都是这样，要不然也玩不了那么花。
三个人点上烟，许大茂这个时候才装着想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一忙忙忘了。厂长，您到底住哪里呀？您得给我一个地址呀。要不明天我就得领着我媳妇儿满厂子转悠了。”
刘峰正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不急不忙地吐了一口烟才说道：“干部楼只有李怀德的房子是空的。你以前去过没有？”
许大茂是去过的，但是这个时候想了想才说道：“有印象。我去我们科长家，科长给我指过。”
“老伍是吧？他最近战友过来了，这几天也是忙得很。”刘峰想了想才说道。
“难怪。我们科长从我这里还倒腾走一点茶叶，花了这么多。这战友情我们是比不了啊。”许大茂说着话，伸出去三个手指在刘峰面前晃了一下。
刘峰右手夹着烟，点了一下茶杯。“这个这么贵。”
“平常倒也不要这么贵。主要是多，三斤了，我还搭了个马铁罐子。”
刘峰点点头。“这个茶不错，香味……”说到这里想了想，停了一下又转了个话题。
“这几天转了转，今天上午才去食堂认识了一下食堂的人。明天就到你们宣传科了。那个小食堂的何雨柱同志，你熟不？”
刘峰猛地这么一问，许大茂才转过来，顺嘴就接了一句：“我一个院的，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他是坐地户，我是后搬进去的。但是我和他妹妹关系不错，能聊到一块。他妹妹也在咱们厂上班。”
“噢，这个我倒是不知道。那你这个邻居他拿手的是什么菜啊？”
“说是川菜和一个什么叫官府菜，好像是鲁菜，我还不是很清楚。”许大茂装着想了半天才说道。
刘峰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亮，但是没说什么话，笑着又抽了一口烟，接着问道：“中午在大食堂吃的饭，还是在小食堂吃的饭？”
“大食堂说是来了个南师傅，炒菜的确不错。”许大茂也抽了一口烟，笑着说道。
“怎么？小食堂的何师傅炒菜不好吃？”
许大茂听到这句话，真的是气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喝酒，要不然这一会儿何雨柱怎么倒霉的他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只能违心说话了。
装模作样地站了起来，往外面瞅了一眼，才走到刘峰旁边，小声说道：“何师傅炒菜有两下子，但是都是小灶，是咱们厂里迎来送往的一块招牌。”边说话还边伸出了个大拇指，其实心里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