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三摇头:
“没有,咱家又没人读书,要那玩意儿干啥?怪贵的。”
他说的没错,这个时代的纸笔可贵了,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你认字?”
王曼问。
汪三摇摇头又点头:
“认得一些,不多。都是在外面跟着他们学的。”
“哦?你这小混混当的还不错啊,居然还有人教你认字。”
王曼语带嘲讽。
汪三低下头满脸尴尬。
王曼走到他跟前,他下意识的就将腿往后退,就害怕王曼真的将他的腿给打断了。
刚才他特意仔细的感受了一下,他的腿果真像王曼说得那样,没断。
就是特别的痛,钻心的那种。
王曼伸手,快速将汪三面前的衣服撕了一副下来,然后把汪三的手凑到他自己的嘴边:
“来,咬一口。”
汪三……?
“干干啥?”
他又没有疯,为啥要咬自己一口?
还有,干嘛要撕他的衣服?还专照着这边没有补丁的撕。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咬。”
王曼有点不耐烦。
汪三不敢不从,将整个手指塞到嘴里,正想咬牙咬下去,被王曼拉了一下:
“咬破指尖就行,咬重一点,我要见血。”
汪三在她的示意下,不敢反抗,把食指的指尖咬破了,差点没咬下一块肉来,疼的他“嘶嘶嘶”直抽凉气。
王曼用手指蘸着他的血,快速的在他的衣服上,照着卖身契的样子重新写了一张卖身契。
只不过上面的名字调换了一下。
卖身的是汪三,买下他的是王曼。
然后王曼又让汪三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了看,好像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又让麻六婶签了个字。
麻六婶不会写字,只是按了个手印。
王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汪三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王曼沾着他的血写了一副卖他的卖身契。
全过程都是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等到王曼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才发觉到不对。
可是已经迟了,就听王曼说道:
“汪三,现在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
你要是把我的卖身去拿去作废了,我也把你的卖身去拿去作废。
要不然,咱们就相互的拿着你我的卖身契吧,看看咱们谁更厉害?”
汪三……?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王曼丫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一点也听不懂。
倒是麻六婶反应得快:
“曼丫,你这样不对,汪三怎么能卖给你呢?”
“是啊,你都没给银子,怎么就将我买下了,这不合理。”
汪三想着,要是王曼将五两银子给他,他就还她的卖身契,要不然,他傻了才答应。
王曼一点不觉得脸皮厚:
“哦,先欠着,等我有银子了再给你。”
汪三想骂娘,但是他不敢。
“怎么,你不愿意?”
王曼一点不觉得这是自己不讲理,反而还觉得这样才公平。
“你放心,即便你去将卖身契作废了,我还是你媳妇。
只不过这样你就不敢再随意将我卖了。”
汪三恍然:
“原来你是怕我将你卖了,才搞出这样一出的?”
他真是嘴贱,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怎么能说出来呢?
看吧,自己将自己卖了,这下谁都甭打谁的主意,还真是公平得好。
王曼嘴角上扬:
“是啊,你觉得我这个办法如何?”
汪三……
不如何,一点都不如何。
反正说来说去,遭殃的都是他。
王曼觉得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就连脑震荡带来的眩晕都减轻了不少。
她拎着棍子坐到一旁,随意的翘起二郎腿:
“汪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两天抛下没有行动力的老娘和媳妇去哪儿了,干了些什么?”
汪三觉得这会儿的自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我去镇上了。”
“去镇上干啥了?”
王曼又问。
汪三烦躁的抓了抓头皮:
“还能干啥,玩呗。”
“都玩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王曼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
汪三是真的恼了 :
“你管我玩啥呢,管的这么宽,你以为你是谁啊?”
王曼将棍子在地上戳了戳,发出
“咄咄咄”的响声。
把麻六婶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瞪向汪三:
这是不长记性,才挨了一顿打,又开始不听话了。
汪三也是被王曼的这动作吓到了,以为自己又要挨打,赶忙回到:
“我这两天都在赌坊里玩,哪儿也没去。”
王曼将身子坐正:
“你哪来的银子去赌博?
别告诉我你只是干看着,没有赌。”
汪三咬牙:
“我去帮忙下货,挣了三十个铜板。”
“你的意思是,你就用这三十个铜板在赌坊里玩了两天。
你没有输,或者你借赌坊钱了?”
这话将麻六婶吓得差点摔倒:
“阿三,你,你居然敢去借赌坊的银子,你是不要命了吗?”
汪三梗起脖子大声的辩解:
“没有,我没有。
赌坊的钱借不得,这点我知道,也从来不借。”
这点他说的都是真的,他还真没有借过赌坊的钱。
就算是赌坊的人主动说借钱给他,他也说明自己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娘,没有还钱的能力。
几个伯伯早就跟他断绝了关系,也不会帮他还账。
赌坊的人一查就知道了,再也没有提过要借钱给他。
汪三就是这点好,在有些方面还是有自控能力的。
就好比借赌坊的钱,他是坚决不会借。
王曼不相信:
“那你这两天怎么玩的?”
赌坊里人坏得很,专门出老千,只有他们赢,不会有别人赢的道理。
要不然赌坊也不会这样赚银子了。
汪三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钱袋子。
听到里面是响声,就知道数量不少。
王曼伸着手:
“拿来。”
汪三立马将钱袋子捂在怀里:
“干什么?”
王曼将伸着的手勾了勾:
“拿来我帮你数数有多少?”
汪三才不上她的当:
“我自己不知道数,要你来数?”
王曼阴恻恻的说道:
“是自己拿还是我来拿?”
汪三……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但是,他不敢不从。
慢腾腾的上前,很是不舍是将钱袋子递出去,心都在滴血。
好痛啊!
就像是有人拿刀子在割他的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