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了那么几秒,阮尽欢也没想到,开场如此的刺激,关键还这么的没有美感,这不是劝退么。
她记得自己找的是爱情片,不是什么纯动作片啊,难道搞错了?
怎么说呢,看都看了,那就继续看下去吧。
阮大师清了清嗓门:“先看看剧情。”
两个靠在一起,耐着性子往下看。
五分钟后,白花花的肉体依然存在,而且非常的辣眼睛。
一开始还只是氛围,到后来就有些地方开始显露出来,阮尽欢还没看到,眼睛就被人给一把捂住了。
厉辞舟有些一言难尽地问道:“你这是从哪儿找的?”
视线受阻碍,只剩下电视里不太文雅的声音窜进耳朵,这声音有些生硬,一点也不真切,一听就像是演 的。
阮尽欢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也伸手摸黑捂住了对方的眼睛:“你也别看。”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不见了,有些声音就更大了。
气氛陡然间就变了。
阮尽欢咽了咽口水,想解释一下,还没开口,厉辞舟就已经将她给搂进了怀里,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没有一点缝隙。
这个姿势可真是别扭,互相捂着对方的眼睛,谁也不愿意松手。
厉辞舟靠近她的耳边,放低了声音问道:“欢欢,你最近的口味,是不是有点独特?”
阮尽欢想说些什么,电视里的声音陡然一转,进行到了剧情的部分,她一下子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对方也适时地收回手。
两个人的目光在电视微弱的灯光里相撞。
阮尽欢分明看到了对方眼里燃起的火焰,下一刻,厉辞舟却是松开她,深吸了一口气,就打算起身离开。
阮尽欢一把拉住他,将人摁坐在沙发上,长腿跨过,坐在了对方的腿上,两只手揪着他的浴袍,眼神眯了眯,阴恻恻地问道:“躲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厉辞舟两只手抱着人的腰,微仰起头看着她。
眼前的姑娘无疑是美丽的,精致的面庞找不出一丝缺陷,黑长的头发又软又直,从两侧垂落下来,给她平添了几分柔软,看起来更好欺负了。
明明是那样一个锋芒毕露的人,可在他面前却收起了所有的尖锐,像是小猫摊开来肚皮,任由他为所欲为。
只是看着,厉辞舟呼吸就渐渐重了起来。
阮尽欢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这种变化她懂得很,毕竟之前她经历过太多次了,也知道会有多难受。
她微微垂下头,低声问道:“为什么总躲着我。”
厉辞舟额间青筋微跳,抱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下意识地回道:“没有。”
阮尽欢越凑越近,细数他的罪状:“昨天,你半夜去冲澡了吧,前天早上,你明明都动情了,还将我给推开了,再往前,不是加班就是早起,你还说你没有故意躲着我。”
厉辞舟哑口无言:“我……”
阮尽欢咄咄逼人:“你什么你,你说,是不是腻了?”
厉辞舟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你说呢?”
阮尽欢开始不讲道理了:“我说你就是,要不然……你怎么都不像之前那样?”
这个有多难忍,她可是知道的,可这些天,厉辞舟清心寡欲的好像之前那个纵欲的自己有多么禽兽一样。
不公平。
厉辞舟眼神越来越沉,抱着人往下压了压,掩藏在睡衣下的是藏不住的炙热和直白,那么汹涌地诉说着此时的情态。
阮尽欢被咯的难受,忍不住动了一下,对方却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紧紧地抱着她,哑着声说道:“别乱动。”
厉辞舟动情的样子实在是好看,往日里淡漠的神情不再平静,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绯色,尤其是隐忍克制的模样,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突然被拉下了神坛一样。
想让人扒开那层面具,露出最真实的底色。
阮尽欢低头,鼻尖抵着对方的鼻尖,低声问道:“为什么拒绝我?”
厉辞舟抬眸看她,幽暗的光线里,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怀里的人更是滚烫,呼吸交缠在一起,那么诱人。
阮尽欢也穿着浴袍,里面还有一件丝绸的吊带睡衣,是厉辞舟从来没有穿过的款式。
只是搂抱间,浴袍就从肩膀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
厉辞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呼吸逐渐沉重,可唯一的动作,也只是双手紧紧地扣住她。
阮尽欢垂头啄了一口,再抬起头:“为什么不说话?”
厉辞舟明知故问:“说什么?”
阮尽欢也故意问道:“以前你不想,我可以理解为你害怕,但现在又是为什么?你怕我可不怕。”
厉辞舟眼神动了动,解释道:“我没有害怕。”
阮尽欢又轻轻地啄了一口,并不深入,只是贴了贴,便抬起头,继续审问:“不是因为害怕,那是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找别的人。”
厉辞舟呼吸更重,耳尖,脖颈,脸颊都开始变得滚烫,眼神也越发的深沉,像是要将人给吞吃入腹。
可不管神情有多隐忍,他却依旧动也不动,只是低着声回道:“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我也不要别人,谁也不要,只要你。”
阮尽欢轻轻笑了一声:“你不觉得矛盾,既然没有别人,那为什么呢,你在等什么,等你的三十岁生日吗?”
那一瞬间,厉辞舟身体僵硬了一瞬。
阮尽欢低喃:“我猜对了。”
厉辞舟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将这张脸给刻在心底一样,他好像什么都瞒不过这双眼睛,一点点的不安都会被她给看出来。
别人都说他心思深不可测,难以捉摸,但在这双眼睛下,却是无所遁形。
他张了张口,下一秒,一根食指抵在了他的唇边。
“嘘,你别说话,听我说。”
阮尽欢靠着他的额头,声音放的更低了,还带着点蛊惑。
“你是不是觉得,一定要过了那个诅咒,你才能确保自己能安全的活下去,所以,你迟迟不肯跟我走到最后一步。”
“你怕祸害我,万一诅咒应验,就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不是?”
厉辞舟就这么看着她,身体烧的厉害,可他却一直恪守着那点距离,在对方逼问的视线下逃无可逃,最终只能应道:“是。”
阮尽欢:“蠢蛋,厉辞舟,你可真是个大蠢蛋。”
厉总任由她骂,抱着她的手却克制不住地穿过敞开的浴袍,大掌掐住对方的细腰,似隐忍,又似放纵地折磨着自己。
阮尽欢俯下身,带着清香的秀发划过侧脸,落在对方的鼻尖,熟悉的香味刺激着彼此的嗅觉。
电影换了一个镜头,听不清说了什么,只有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厉辞舟所有的感官都仿佛消失了,唯有怀里这个人那么真实,那么让人难以抗拒。
阮尽欢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侧头封住了他的唇。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容不得拒绝,一接触,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应,那是难以抗拒的,身体的本能。
白色的浴袍落在了昂贵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良久,低喃声传来:“舟舟,你这个老古董。”
“及时行乐懂不懂,不管那个诅咒到底是真是假,你都是我的。”
“所以,你得……让我快乐。”
阮尽欢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人压倒在了沙发上,自上而下地看着他,柔软的手顺势而下。
厉辞舟闷哼一声,眉眼间顿时红的更厉害,忍不住低唤一声:“欢欢。”
阮尽欢:“我在呢,是不是这样,我记得你是这样做的。”
手法这种东西,她实在是陌生的很,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身边这个老师可是给她身体力行地实践过很多次,顺序她还是记得的。
厉辞舟说不出话,一只手揽着人,将她抱在怀里,手背青筋尽显,声音低哑极了:“你不用这样。”
阮尽欢生疏的动作,格外的刺激人。
她并不肯罢休,依旧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这个力道怎么样,要是不舒服,你告诉我,或者你想换个方式也行。”
话落,她整个人都往下缩。
那一瞬间,厉辞舟瞳孔猛的一动,眼疾手快地将人给捞了上来,急促地说道:“不可以,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阮尽欢不解:“你不也是这么做的。”
厉辞舟:“那是我,你不必这样。”
阮尽欢:“可我想,舟舟,我想让你也快乐,那感觉,我明白的。”
厉辞舟沉沉地看向她,喉结上下滚动,声音艰涩地问道:“你不会后悔吗?”
阮尽欢凝视着他,良久,勾起唇角,用一种势在必得的语气说道:“我要是不得到你,那才会后悔吧。”
电影已经完全变成了背景,里面斑驳的光亮照映在彼此的脸上,同样映出他们都已经沦陷的神情。
下一刻,失重感传来。
阮尽欢整个人都被打横抱起,赤着脚走在地毯上的人速度飞快却又不失稳重,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房门猝然重重的关上,隔绝了所有的探视。
电视里的电影还在继续,卧室里的光亮却是已经被窗帘给隔绝了,只留下床头微弱的灯光。
萤火之光,在墙面上留下交叠重合的阴影。
床头的抽屉被打开,未曾拆封的盒子发出纸盒被撕裂开的声响。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
厉辞舟比她还要惊讶。
阮尽欢:“有备无患,反正肯定用的上,要我帮你吗?”
言语被封住,厉辞舟低喃:“我不会再停下了。”
阮尽欢声音勾着人,低低地哄着他:“放马过来就是。”
轻薄的夏凉被被一把掀开,飘扬过后落在了地面上,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暴行。
但这会儿,也没谁会去关注一张被子的控诉。
窗外不知道何时又下起了雨。
初夏的雨总是来的这么急促,起初只是一点雨点落在地面上,随后惊雷闪过,轰隆一声,倾盆大雨兜头落下,猛烈地敲打着窗户。
噼里啪啦,一声比一声重,像是要将玻璃给冲刷干净一样。
窗外的树枝被雨淋弯了腰,茂盛的树叶七零八落地掉下,花园里的花儿也沾满了水痕,吸饱了水的花朵更显娇艳。
这阵雨下了很久,直到凌晨才彻底停下。
屋子里的灯光也随着雨声的停下被彻底熄灭。
依稀有低喃声传来。
“舟舟,你还来吗?”
另一道声音带着餍足后的笑意,轻声说道:“睡吧,我累了。”
被遗忘的被子重新回到大床上,包裹着两具紧贴在一起的身躯,履行作为一条被子的职能。
只是,床下的床单兄弟好像换了一张,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这一夜,阮尽欢又做梦了。
梦里的画面依旧是七零八落的,她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分裂开了,一部分浑浑噩噩,一部分不懂情爱,一面是小村庄里的指责和唾骂,一面神鬼幽魂缠绕却又充满温情,如同两极分化的两个世界。
她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地看着眼前的场面,疑惑,这些都是她自己吗?
晨光照不进被窗帘给遮挡的严实的卧室,窗户上的雨点在玻璃上留下一点残渍,在阳光里印出点滴的水印。
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厉辞舟脚步轻轻地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床边凹陷下去。
阮尽欢动了动脑袋,滚过去,重新将人抱住,有些懒散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厉辞舟躺下,一只手穿过她的脖子,将人给揽进怀中,低声解释:“有几个邮件处理了一下,还要继续睡吗?”
阮尽欢摇摇头,打了哈欠:“不睡了,我好饿。”
厉辞舟声音更软:“想吃什么?”
阮尽欢眼睛一睁开,在黑暗里炯炯有神地看着他:“想吃火锅,要辣锅。”
厉辞舟一噎:“你的嗓子,不需要缓缓吗?”
阮大师清了清嗓子,但并没有什么用,依旧嘶哑,最后有些不解地问道:“明明你也出声了,怎么你没事儿?”
厉辞舟:……
厉总有些耳红的解释:“可能,我声音,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