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淮川闻讯赶到时,就看到杨苒苒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按住,另一人站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抽着巴掌。
而杨苒苒整张脸肿得像馒头一样,青紫一片,已经全然看不出原先的面貌,甚至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只是瞬间,沈淮川心里就生出杨苒苒即将离自己而去的恐慌,他甚至来不及思考,飞身上前踹翻控制住杨苒苒的两个妇人,心疼的把杨苒苒揽到怀里。
心爱的女人被打的面目全非,沈淮川轻声询问,却始终得不到杨苒苒的回应,气得他连眼睛都猩红了,大叫着让人传太医。
“若是苒苒出了什么事,我要让你们陪葬!”
明明心里头已经告诉自己,杨苒苒是个坏女人,是个蠢女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喜欢,可见到她气若游丝躺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沈淮川还是后悔了。
就在他歇斯底里时,端坐在一旁的方映雪却是面色煞白,整张脸一丝血色也无。
她颤抖着放下手中的茶盏,镇定道:“夫君,是我吩咐他们动手的,难道今天,你还要为了一个侍妾惩罚我不成?”
沈淮川突然抬起头望向她,眼中的杀意和狠厉毫不掩饰的迸射出来,直把方映雪吓的一哆嗦,这样的沈淮川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可是他的正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怎么能为了一个侍妾想要杀自己呢?
莫大的恐慌在方映雪心中蔓延,她的目光逐渐集中在沈淮川怀中的女人身上。
直到现在,她终于知道这个女人对于沈淮川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天的幸福有多可笑。
全府的人都在瞒着她,不告诉她杨苒苒的存在,沈淮川这么宝贝她,有没有可能刚刚哄过她,刚与她厮守完,就转身来到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想到这里,方映雪就只觉得阵阵恶心。
沈淮川是三皇子,之后登上大位,广纳后宫有女人也是正常的,可方映雪不能容忍的是他对其中一个女人动了真心,有了真情,甚至为了她,能够越过自己的正妃身份。
渐渐的,方映雪注视着杨苒苒的目光越发坚定,她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直到太医过来开完药,确保杨苒苒并无性命之忧,沈淮川这才松了口气。
而这时,他才想起方映雪的存在,随即立马卸下全身的锐气,冲着方映雪露出抹宠溺的笑。
“爱妃,方才是我失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方映雪心中拔凉一片,面上却强撑着微笑说没事。
沈淮川又继续解释道:“我为何不告诉你杨苒苒的存在,实则是这人粗鄙不堪,毫无规矩,若是让她贸然凑上前去,定会惹得你生气,我把她扣住,让她暗中多学学规矩,到时也能让你顺心许多。”
沈淮川揽住方映雪的腰,面上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映雪,你是我的正妻,是我心中最珍爱的存在,千万不要因为他人的闲言碎语,影响你我二人之间的感情。”
末了,沈淮川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补充道:“今日事发突然,我方才不是生你的气,只是觉得这些奴仆太过刁钻,再怎么样杨苒苒也是我的女人,被打成这样传出去,你我夫妇二人的名声也不好听。”
“你若是想教她规矩,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办法,只是万万不可像今天这样,把事情弄得那么难看…”
沈淮川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可谓是明里暗里都替方映雪着想了,可他偏偏还是低估了方映雪作为女人的直觉。
方映雪的父母极为恩爱,家风端正,兄长嫂嫂之间的相处她也时常见过,沈淮川方才对杨苒苒的表情做不得假。
方映雪心里很清楚,那杨苒苒就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而她,出生如此尊贵,为了沈淮川甚至忤逆父亲兄长,不顾一切的嫁给他,换来的绝不会是一个心有所属的夫君!
当日,方映雪就修书回家,着重强调杨苒苒的存在,让家人帮忙想办法一起除掉这个女人。
方映雪不傻,她知道自己若是光明正大和杨苒苒对上,就算逼死那个女人,日后沈淮川心里也会恨自己。
今日是她太过冲动,被愤怒裹挟了脑子,这才和那贱人对上,等她动起手来后,其实老早就清醒了,继续让仆人对杨苒苒出手,只是为了测试清楚这女人在沈淮川心里的位置。
她要的,是杨苒苒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方映雪身边就多了个擅长用毒的丫鬟。
接连下毒,下的还都是无色无味、难以发觉的药物,可次次都会被杨苒苒或是她身边人察觉!
方映雪可不知道女主光环的存在,她只以为沈淮川把杨苒苒保护的极好,让她连只手都插不进去!
当即更加怒火中烧。
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
一想到沈淮川时不时就和别的女人厮守,方映雪就只觉恶心,她们方家父兄可从来没有纳妾的,她知道沈淮川身份特殊,却也想着趁他干净的这几年,老老实实要个孩子傍身。
现如今已经知道他脏了,方映雪干脆破罐子破摔,接连给沈淮川纳了两名侧妃,三名侍妾。
两名侧妃皆身份显赫,都是方映雪牵头,二人兄父皆是军中将领,沈淮川哪有拒绝的道理。
可一概全收也不好,倒是显得他轻浮沉迷酒色,那三名貌美却背景低微的侍妾被他拒绝了。
听闻消息后,方映雪心中只觉嘲讽,这一切何其相似,谁又能保证沈淮川纳她为正妃,不是为了她身后的方家呢?
可既已走上这条路,她就再也没了退路。
要怪也只怪她有眼无珠。
这两位侧妃一静一动,一个性格暴躁,一个心机深沉,方映雪倒是不争不抢,公平安排二人伺候,做好了正妃的贤淑榜样。
两位侧妃对她是服气的,只是平日聚在一起,见到她时不时提起一位侍妾,且言语中满是尊敬时,心中终究种下了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