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生活一直都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好像王轩和姜尚秋都不曾出现过,梁沐风什么都没查出来。除了周雨薇日复一日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林雄十分谨慎,在周雨薇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做任何特别的事情。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经营公司,时不时地来医院看望周雨薇,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梁沐风安排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林雄,但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而警方那边,同样没能找出策划车祸的幕后真凶。
在警方的审讯下,肇事司机早早地承认了受雇杀人的犯罪事实。可偏偏到了这里,案子就查不下去了。联系他的电话是用网络拨号打出去的,声音是经过二次转换的,银行卡账户是冒用的梁沐风的名字,转账是通过网络进行的,就连存钱都是在三年前就事先存好的。
也就是说,查联络人查不到,查账户名查不到,查转账查不到,甚至就连存钱的Atm监控视频也早早地被覆盖了。
刑警队队长对此是一筹莫展。在如今的信息化时代,他已经很久没遇见过这么难搞定的案子了,对方的反侦察手段简直是天衣无缝。唯一的突破口,或许就在周雨薇的人际关系上。可偏偏林雄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完美,完全看不出有雇凶杀妻的迹象。
除非他们能等到幕后真凶的再一次下手。
也多亏了梁沐风这边派出了人对周雨薇实施24小时保护,不然以警方的警力资源,是真没那个精力跟这个案子耗下去。
案子至此陷入僵局。他们唯一能寄托的希望,或许就是周雨薇的苏醒了。
警方自然不甘心让犯罪分子就这么逍遥法外。在经过一番讨论之后,他们决定给犯罪分子下套,诱使对方再次对周雨薇下手。
于是他们放出消息,说周雨薇在医院的治疗下,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等待,等待犯罪分子按捺不住,再次出手。
可是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人对周雨薇下手,也没有人打听消息,甚至连个在病房门口晃悠的可疑人物都找不出来。
刑警队长不得不承认,他们这次遇上了极为棘手的对手。
而梁沐风对此却是早有预料。他不懂查案,但他懂林雄背后的那个人。
能把两个杀人大案藏得如此严实,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要想找出凶手,就必须要比对方更有耐心。
所以梁沐风也沉寂下来了,连同林洛雪也逐渐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林洛雪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每天上课下课,每周去两趟医院看望周雨薇,每隔一段时间和梁沐风一起去做孕检。而基金会的工作,则是通过远程办公来完成。
至于那笔信托基金,她则是再次投入到了姜尚秋名下的信托公司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知道,一旦自己手上有上百亿财产的消息透露出去,那么自己难免会被某些人盯上,也难免牵连身边重要的人。她快要做妈妈了,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已经成了她眼下唯一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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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胎儿的头位很好,胎心也很有力,每分钟大约140次左右,这是正常的范围。从目前来看,两个胎儿的发育都很正常。”
在医院的b超室中,林洛雪正躺在检查床上,而梁沐风则握着她的小手,站在一旁。医生看着屏幕,神色专注。
林洛雪紧张地问道:“大夫,我这已经是第五次做b超了,宝宝们会不会有影响啊?”
医生微笑着安慰道:“放心吧,b超检查是安全的,不会对胎儿造成不良影响的。两个宝宝都很活泼,你看,这是宝宝A,这是宝宝b,他们都在动呢!”
梁沐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明明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可每次孕检梁沐风都会没来由地感到紧张,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放在半年前,梁沐风肯定会对此嗤之以鼻,觉得不过是孕检而已,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没必要紧张成这样。他高考的时候都没紧张过,区区孕检能动摇得了他?
可身处其中他才知道,原来关心爱护后代是人类难以回避的本能。纵然他是个身价几千亿的大富豪,也难免为血脉的延续而感到由衷的喜悦。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愿意为这两个孩子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原来这就是当爸爸的感觉。
在检查快结束的时候,梁沐风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夫,您觉得瑶光瑶影这两个名字怎么样?适不适合这两个孩子?”
大夫眨了眨眼睛,说道:“挺好的。”
医院规定,医生是不能随便透露胎儿性别的,这是为了防止胎儿父母为了获得特定性别的后代而进行高月份流产,进而导致人口比例失衡。不过对于明显不会这么做的父母,医生往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得到医生模糊的回应后,梁沐风脸上不禁露出了喜色,低头小声对林洛雪说道:“听见了吗?是两个女孩呢!”
林洛雪也是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嗔道:“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男孩子呢!”
“男孩女孩都很好,我都很喜欢。可如果是双胞胎的话,我还是更喜欢女孩。你想啊,将来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左一右抱着我的腿管我叫爸爸……啧啧,真是想想就叫人激动啊!”
在检查结束后,医生再次叮嘱道:“孩子现在已经五个半月了,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但很多生活上的习惯还是要注意。平时记得多补充蛋白质、碳水、铁和钙,不要穿过于紧身的衣服,尽量避免剧烈运动,平时可选择散步、孕妇瑜伽等运动方式……”
梁沐风和林洛雪认真地听着医生的叮嘱。医生每说一句话,他们就下意识地点一次头,看着别提多听话了。
在做完孕检后,梁沐风便搀扶着林洛雪走出了医院。
林洛雪撅着小嘴,不满地说道:“我这才刚刚怀孕五个半月,哪里需要搀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七老八十了呢!”
梁沐风白了她一眼:“都快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么幼稚?你怀的可是双胞胎,这肚子比人家六个多月的都大,不得比别人加倍小心?我可不想咱们的孩子出生之后有什么先天性疾病,不然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走出医院,感觉到吹拂而来的寒风,林洛雪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梁沐风连忙给她戴上帽子和围巾,不厌其烦地说道:“穿得严实点,别漏风,别着凉。有没有哪不舒服?”
林洛雪没有说话,而是定定地看着他。
梁沐风被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看我干什么?”
林洛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促狭道:“想不到你这臭大叔居然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一点都不像当初对我威逼利诱的霸道总裁。”
梁沐风叹了口气:“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过不去!”林洛雪冷哼一声,“等孩子长大了,我还要告诉她们,你当年是如何逼我嫁给你的,然后让她们帮我一起揍你!”
梁沐风:“……”
“大夫说,预产期是四月十二日。”林洛雪看着已经马路旁已经光秃秃的树枝,神色中带着几分难过,“妈妈已经昏迷快三个月了,也不知道等孩子出世的时候,她能不能醒过来。”
梁沐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握住林洛雪冰凉的小手。
随着时间进入十二月,林洛雪怀孕的月份逐渐增长,小腹已经高高隆起,行动也变得越发不便。即便只是简单的站立,也让她明显地感觉到小腹下坠,进而导致腰酸背痛。而且为了防止压迫到胎儿,林洛雪每天晚上都只能平躺睡觉,根本不敢有任何的翻身动作。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林洛雪都感觉自己时时刻刻处于折磨之中,说是度日如年都不为过。一想到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将近四个月,她就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只是一想到肚子里那两个小生命,一想到她们将来长大围着自己软软糯糯地叫妈妈那可爱的样子,林洛雪这才咬着牙硬挺了下来。
此时的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其实一般的孕妇怀孕五个半月的时候并不像她这么艰难,可她毕竟怀的是双胞胎。喜悦翻倍,痛苦也随之翻倍。林洛雪每天只能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安慰自己:“就当是把两次怀孕浓缩到一次了,以后还可以少遭一次罪。”
这么想着,林洛雪便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虽说这种想法委实有点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