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鹅毛一般的雪,终于停了下来。
李莲花拉过被子给张起灵盖上:“老笛,你帮我找张海客要一支笔,总得给他留下一点东西。”
“要不然,真的以为我们两个跑路藏了起来。”
笛飞声点了一下头:“嗯。”
翌日清晨。
张起灵睁开眼,抬手揉了揉后脖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慌乱掀开被子,走出门。
两间房中已经没有了熟悉的身影。
空荡荡的。
心里也是。
张起灵转身去寻张海客,开口问:“他们在哪里。”
李莲花干过不少不辞而别的事……
但是,他还是留了一丝期望,能给他留下一些什么。
张海客抬眸看着他不安的神色,低头拿出一张纸:“这是那位李先生留给您的。”
“他们昨天就离开了。”
“让我把这封信……”
还不待他说完,纸便被抽了过去。
张起灵紧紧地捏着书信,半晌没有打开。
曾经的李相夷也收到过这样的信。
他回到房间,才缓缓展开书信。
“小哥,我与阿飞有要事离开此地,故而留下书信告知,不算不辞而别。”
张起灵看着书信的开头,扯了一下嘴角。
李相夷说的没错,李莲花就是老狐狸。
“想必你此刻定然在说我是老狐狸一事,然而我并非老狐狸……”
张起灵看见这句话,神色一愣,轻声开口:这都不是老狐狸?”
“小哥,你若执意认为我是老狐狸,那我便是老狐狸罢。”
“此去少则几日,多则一月,归期未定,待此事了结,期待重逢。”
“李相夷留。”
张起灵将书信从头到尾的看了几遍,侧头看向窗外。
尚好,他们没有躲起来。
要不然,他真的找不到他们。
他低头将书信沿着痕迹折回去,藏入衣袍之中。
张海客忙完事走出来,便见张起灵默默地坐在火堆旁边,目光落在远处的雪山。
“小鬼,不要一直望着雪,小心得雪盲症。”
他顺着坐下:“李先生过几日兴许就回来了。”
张起灵沉默不语,目光却缓缓收回。
得了雪盲症,他就看不见他们回来。
第二日。
喇叭庙跟昨日一样的宁静。
张起灵将刀法与剑法练了几遍,抱着木剑,坐在火堆旁,默然不语。
第三日,晴天。
喇叭庙,天气依旧寒气逼人。
突然一道突兀的铃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
张起灵快速地拿过手机,却不是熟悉的电话号码。
犹豫了一下,他接通了这通来自杭州的电话。
心中却隐约的猜到了什么。
对面传来一道带着沧桑的声音:“喂……是小哥吗?”
张起灵眉头一皱,这声音是吴邪奶奶的声音。
曾经见过面。
对面见电话没有挂断,选择继续说:“本来不想打扰你,吴邪去了西南的一个墓……你们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老话常说,兄弟哪里有隔夜仇……”
张起灵眉头一皱,淡淡道:“我不下地了。”
除非得到花花的许可。
这是答应过的。
他绝不会对他们食言。
电话那头的吴老太太,没想到张起灵拒绝的这么果断,笑着又道:“吴邪与你兄弟这么多年……汪家这件事……”
张起灵眉头逐渐深皱,想到了那天李莲花的话。
不对等的关系。
抿了抿唇,缓缓道:“我不欠吴家。”
他略一停顿,又说:“也不欠九门。”
阿飞曾经就说过,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只有别人亏欠他。
张起灵想到这些,双眸微动:“上次的墓,已经对吴邪提醒,吴三省的消息是假的。”
他学着李莲花的动作,摩挲着手指,神色坚定许多,缓缓又道:“这次的墓,我不会下,以后的也不会。”
吴老太太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捏紧了手机,侧头看向一旁的人:“道上的好手,召集了多少?”
“回老太太,好手召集了不少,若是论身手,没有人能比得过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