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
车遇柏徒手握着那把砍向他的刀,憔悴的面颊更显苍白。
“来得还挺巧。”
车遇柏回头,恰看见窗前一道倩影掠过来,抬腿便踢向凶手手腕。
凶手躲避不及,弃刀往外溜。
沈暮云一柄银针飞出,直接扎到凶手的后颈。
扑通。
人倒地不醒。
“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我帮忙审审。”
车遇柏沙哑着声音回答:“是陛下的人。”
“啊?”沈暮云不可思议,“你不是替东昭国那皇帝来对付我们的吗,怎么会被杀?”
“这次派我来阻拦沈姑娘,不就是因为我是一枚废棋。”
车遇柏来之前,就清楚,自己没有活路。
“你这么没自信啊?”
“沈姑娘的宝贝,如今我已经体会到了。”车遇柏抬头看着沈暮云,“你可以给我一个痛快。”
活着也是受折磨。
车遇柏不想这么没出息地死去。
“有没有可能我是来救你的?”
“你来救我,是在我的手快被凶手削掉的时候?”车遇柏显然不相信。
沈暮云无语摊手:“谁知道你会遇到杀手,我救你,是治你的伤?”
“我这伤难道不是姑娘所为?”
“你会被我伤,不是为了阻拦车将军派兵攻打?”
“你——”
“你什么你!我说的是事实,你但凡讲点武德,跟我们在战场上拼,我们的人也不至于给你一枪。”
“那你杀害我们车府的人呢。”
“你们找个人替你死,说得自己多有光彩似的。”
车遇柏:“我说不过你!”
“那是因为你不讲理!”沈暮云抱臂,“为了以后不跟车府结仇,我打算救你小命。”
她走到窗边,把自己背来的木箱提进来。
然后走到车遇柏跟前,快速地拿出碘酒给对方消毒。
然后取出药粉涂抹在伤口上。
“幸好杀你的人剑上没淬毒,不然我又要给你解毒,又要给你治伤。”
沈暮云取出绷带,给车遇柏包好了手掌。
“我不会背叛东昭国。”
“我只是让你欠我一次人情。”沈暮云把手包好后,伸手去扯对方的衣服。
车遇柏气急败坏:“你这是作甚?”
“我看看伤口!”沈暮云冷冷瞪了她一眼,“给我闭嘴。”
车遇柏当场闭嘴。
“取子弹没?”
“那个东西叫子弹?”
“取没取?”
“取了。”
车遇柏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暮云,让沈暮云很不自在,所以她一拳就把人敲晕了。
随后沈暮云给对方快速处理伤口,再打入抗生素。
上药,包扎。
紧跟着开了一瓶止疼药,放在车遇柏手心,就带着凶手离去。
陆明州刚好在院子里。
“怎么样?”
“我把人敲晕了,然后给他治了伤。”沈暮云小声道,“府里的人呢?”
“被人药倒了。”
“看来是被凶手药倒的。”沈暮云走过去,“咱们把黑衣人带上。”
“黑衣人?”
“新皇派来杀车遇柏的人。”沈暮云拉着陆明州走到门口,“咱们把人审完了,再灭口。”
“行。”陆明州和沈暮云一人架一只手,就出了朱府。
回到客栈时,杨三出来溜达,看到两人提着个黑衣人出来,浑身颤栗。
他捂着眼睛,往地上一躺。
大人物办事,要懂得避开,否则就会被灭口。
结果杨父站在窗户上看热闹:“三儿啊,你说他们扛着个人去作甚?”
杨三跳出来,伸手捂住杨父的嘴。
“爹啊,你不要命,儿还想要啊。”
“……”
后院柴房内。
两人把凶手一丢,就一起出了门。
审讯犯人的事,就交给云凌他们了。
“走,咱们回屋喝茶。”
“好。”
回屋,两人坐在凳子上。
陆明州给沈暮云倒了一杯茶:“阿云,你一开始就想把并州,方郡和珠城拿下吗?”
“戏我们也唱了,总得想想办法,把这三个受灾区掌控在手里。”
“这也好办。”
沈暮云不知道陆明州这么轻松惬意:“子渊知道怎么应对,你不害怕……新皇派兵攻打?”
“我有一副将,叫王璇,他就在离并州不远的地方驻兵,只要我光明正大地去跟他见一面,你觉得陛下还会派兵攻打吗?”
沈暮云压低声:“这王璇副将有多少人马?”
陆明州端着茶杯:“少说有一万人马。”
“哇塞,这么多,守城够了呀。”
沈暮云呵呵笑:“新皇的探子那么多,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
第一,他们有千里取首级的宝贝。
第二,他们有足够的人手。
新皇不管想到哪一点,都不敢贸然派兵攻打。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在并州,方郡和珠城救济过灾民。
灾民们已经对他们十分信任了。
新皇把她捧成神仙,那此刻,她就是人美心善的神仙。
“东昭国皇帝不会像洛离国那样,把三个地区的管辖权交给咱们。
所以咱们要想拿下三个地方,就得将这几个地方管理得比以往还要好。”
陆明州分析:“那咱们就得多做实事。”
以往,发生洪灾,朝廷都会派遣都水监等官员去灾区商定。
修筑堤坝不说,还要随时泄洪,以防不测。
沈暮云记得风雪阁的人给大家搭建了临时住所。
他们最近也都有施粥。
闻谷主也给灾民们看病治疗。
唯独抗洪决策还未曾施行。
要让百姓们体会到他们管理灾区的幸福。
就必须站在百姓们的角度,解决未来洪灾来临时面临的问题。
“这件事交给我办吧。”
“子渊有经验吗?”
陆明州微微点头:“有。”
以往每一次赈灾的事情,东昭国老皇帝基本都会交给他处理。
当时他以为对方是在锻炼他。
后来才知道,每一次的派遣,都不过是老皇帝想要他死!
“好了,别想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事,咱们该去瞧瞧那人的底细了。”
陆明州伸手将沈暮云拉入怀里:“已经很晚了,不能明日再问吗?”
“可躺下了,也不一定能休息啊。”沈暮云两手捧着陆明州的脸,“最近都没时间跟你腻歪腻歪?”
陆明州叹气:“那是因为阿云每次都睡得太早了。”
“有吗?”沈暮云拿鼻尖贴了贴陆明州的脖颈。
刚有什么行动,云凌突然出现在门口。
“主子,情况不妙!”
虽然扫兴,但听语气,挺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