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雪公主刚和刘志天聊上几句,眼睛就泛红了。
她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和刘志天倾诉,也想依偎在他怀中,摸一摸爱人的胡须。
刘志天又何尝不想。
奈何,彼此之间相隔着铁栅栏,还有薛绍泉和木叶两人不合时宜地站在旁边。
“嗨,这里的生活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穆青烟强忍着悲伤,对刘志天笑道。
“对啊,我刚才还和星峰说,这日子简直比,比神仙还滋润。”
“咦,你的监牢里还有笛子啊。”
“是啊,前段时间,在王孙自可留,你刚刚教过我吹笛子。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那你可得常常练啊,有些曲子,要多练,才能吹得好听。”
就在说这句的时候,穆青烟突然朝刘志天快速眨了两下眼睛。
“嗯,这个自然,我常常吹笛的。”
穆青烟点点头,又转身去和傅星峰聊天了。
刘志天猜测,穆青烟好像在暗示自己,在狱中要多吹笛子。
但他不明白,此举有何意义?
几人聊了半个小时后,一直不吭声的薛绍泉突然开口说道:“李公主,约定好的时间已到。公主身份尊贵,不宜在此处久留,还是跟我出去吧。”
“好的,薛总管。”
李照雪、穆青烟两女虽有点不舍,但也只好向刘志天、傅星峰告别,离开了天牢。
走出天牢后,薛绍泉来到李照雪公主的马车前,说道:“李公主,今天牢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素来和大公主要好。这样,劳烦你写一封信,交给我,再由我转交大公主,以安她的心,好不好?信的内容,主要便是牢中所见所闻。”
李照雪点点头,说道:“不知几时交给薛总管。”
“今天下午吧。明天,我就要陪同大公主,前去天庭了。”
“好。”
当天下午,雪伦收到了李照雪的亲笔信,看到信里所说,傅星峰两人在天牢里过得很好。她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大半,也相信父皇真的会把傅星峰放出来。
而就在同一天,刚回到魔法森林的康拉德,也收到了一封加急的密信。
上面写着,“江湖救急,老头快来,并带上你的魔法掘进机,秘密进入帝都!”
虽然这封信没有写上落款人。但康拉德一看字迹,便知道是穆青烟的来信。
“这丫头,我刚回来,就让我过去,这不是诚心想累死我吗?她说江湖救急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江湖上,还有人敢惹她?
还有,非要我带上魔法掘进机,又是几个意思?如果要秘密带入帝都,非得拆开了才行,这功夫可就大了。”
这魔法掘进机是很多年前,康拉德和几个同样精通通格术的大魔导师,合力制造出来的魔法机器。
它能够轻松地凿开地下的泥土,和碎裂岩石。
研制出来后,康拉德等人曾经用它来,挖掘过几处稀有的矿产,后来就一直闲置不用。
虽然穆青烟请求的事情并非易事,但康拉德还是马上行动起来。
在魔法森林的几个大魔导师中,康拉德是最溺爱穆青烟的人。
因此,穆青烟一遇到困难,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康拉德,而并非自己的爷爷。
……
12月29日,袁清一盘膝坐在床上,聆听着若隐若无的笛声。
虽然他不太明白,天牢里怎么会响起笛声。
但在这几天里,聆听笛声已经成为袁清一抵抗孤独的最大乐趣。
他所住的天牢二号,和刘志天所住的天牢五号,实际上只隔着厚厚的石墙,虽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而且,天牢二号和翻新过的天牢四号、五号,也截然不同,依旧是恶臭、脏乱,还有些潮湿。
但这些,袁清一已经克服了,唯一让他难受的就是孤独。
自从入狱以来,就连审案的次数都极少。
就连送饭的狱警也是放下新食盒,拿起吃过的食盒就走,绝不和他说话。
这让袁清一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面壁,无人可说话。
同时,他也想清楚了,以神启大帝的绝情寡恩,自己大概要在此处终老至死了。
有的时候,袁清一甚至会回想起,刘志天那天说的那句话。
“不如,请袁将军写几封亲笔信,立刻送去兆西军区、辽东军区、滇南军区,让秦艺、祖今安、云朔、菲力浦等人即刻带兵入京,反了陛下,另立新君!”
就在这时,监牢外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袁清一心里开始有些兴奋起来。
他倒不是奢望,神启大帝会释放了自己。而是一想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就自然抖擞起来。
这无声无息的寂寞,实在让他难受。
在一盏油灯的投射下,两条长长的影子终于移了过来。
后面那个身影疾步上前,又点亮了几盏油灯。
监牢内外开始明亮起来。
袁清一神情复杂地望着来人,嘶哑地说道:“撒克逊,你总算来了。”
一开口,袁清一都被自己吓一跳。
好久没说话,声音竟然有些变了。
“后天就是新年了。我突然想起了老朋友,便过来看看,是否还健在。”
“托你的福,我还活着好好的。搞不好,你还要死在我前头。”
撒克逊闻言哈哈大笑,说道:“清一,我的老朋友,你现在只剩下口舌之利了吗?”
他今天过来,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杰作”,看看老对手在狱中的苦日子。
“我这可不是口舌之利,而是真心相劝。再过十年,不,再过五年,你就会和我一样,关在旁边的天牢一号。这牢狱之苦,我受得了,只怕出身尊贵的撒克逊大人受不了。”
撒克逊又是仰头大笑。
但突然间,一股寒意涌上他的心头。
袁清一这句话,无意间提醒了他。
五年之后,自己真的有可能步袁清一的后尘,被神启大帝送入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
对于神启大帝的了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袁清一,本相今天来,不是和你废话的。本相问你,招还是不招?”
“你想让我招什么?”
“当然是和阿克斯特相互勾结,叛国谋逆之事。”
“呸!放你娘的臭屁!我袁某人一生只知奋战御敌,从未和蛮人通敌。”
“既然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那本相就不和你多废话了。木叶,一会通知狱警,今晚给袁大人加个鸡腿,也算我的一片善心。我们走。”
撒克逊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说走就走。这可把袁清一气坏了。
“狗贼,狗贼!你才来一会就走!你不是来审我的吗?来啊,哈哈哈,破狗贼跑了!跑喽,不要脸的破狗贼落荒而逃了。”
气急败坏的袁清一抓住铁栅栏,不停地骂。
这段时间来,他实在是憋坏了,好不容易逮住了撒克逊,肯定是骂不绝口,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骂出来。
但撒克逊不理他,只管疾步往前,很快就走出了天牢。
“木叶,你这就去通知亚尔弗列得、尼科罗两位大人,让他们到我府上一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