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枭忽然欺身上前,“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嗯?”
曲承欢下意识地身体后仰几分。
阎枭继续道:“她是禁军统领蒋璇之妻,自然认得她,也知道她儿子得病的事。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汤药,可能你父亲也去给那孩子诊治过。”
曲承欢叹道:“的确可怜!”
“好了,不说别人了。”阎枭掀开轿帘一角,向外看去,“再看看路上还有没有卖兔子灯的,再为你买一盏。”
曲承欢微微笑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非得要花灯不可。”
阎枭放下轿帘,转头看向她:“家里只有一只兔子,有些孤单。”
“谁说只有一只?”曲承欢用食指敲了敲脸上的兔子面具,“这不是还有一只。”
曲承欢指的是面具,也是自己。
面具下的阎枭眼神幽暗,瞧着她的眼神似乎是要将她看透,这只“兔子”他可太喜欢了。
“是啊,还是你这只兔子更可爱。”他说。
曲承欢迎向阎枭的眼神,心脏吊起,立即低下头,不敢直视阎枭炽热的目光。
阎枭瞧她这模样,勾勾唇。
曲承欢:小样,还不迷死你。
漏夜,阎枭将“熟睡的小兔子”啃了个遍。
你说,他咋不困呢?
曲承欢如往常一般,早早起身,正打算在院子里舒展一下筋骨。
侍女领着杜仲进来,杜仲手里还提着一只木笼。
杜仲走近将木笼轻轻放下,恭敬地说道:“小姐,这是阎大人吩咐小的给您送来解闷的。”
只见木笼里,两只毛茸茸的兔子正安静地窝在柔软的干草上。
芍药忍不住轻呼出声:“好可爱的兔子!”
“小姐,这兔子太可爱了,阎大人怎么突然送兔子来呀?”
为什么?
看她像兔子呗。
曲承欢搓了搓自己的脸,都被他亲掉皮了。
【宿主,这两只兔子,是之前你想买没买成的那两只。】
“???”
“那怎么到阎枭手上了?”
【他看你没买,他自己买走了】
“哎~得想个法子逼他将面具拿掉了。”
傍晚,阎枭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庭院门口。
他看着曲承欢抱着兔子画面,想起了曾经的梦,他找到了梦里的女子。
阎枭走近她:“喜欢吗?”
“喜欢。”说着,曲承欢又摸了摸小兔子的毛。
两人正说着,另一只兔子忽然蹦到阎枭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靴子。
阎枭随即弯腰,轻轻将兔子抱起,兔子乖乖地窝在他怀里,眯着眼睛,十分享受。
曲承欢忍不住笑出声:“大人,看来这兔子很喜欢你呢。”
能不喜欢吗,他可是亲自照料这些兔子将近两个月了。
阎枭也为怀中的兔子顺了顺毛,假装不经意说了句:“这两只兔子,是一对儿。”
夕阳下,一对年轻的男女,一人怀里抱着一只兔子,他说这是一对儿。
曲承欢脸一红:“哦!”
阎枭又说:“往后若是烦闷了,逗逗它们,也能解解乏。”
“还是大人想的周到,承欢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大人了。”
阎枭喃喃自语:“我也是有所图。”
“大人说什么?”曲承欢假装没听清。
“没什么。你不必总说恩情,是你一开始先为我治伤,所得的一场缘分。”
曲承欢似有所懂。
所以她用完膳,便调了一碗药,带着芍药送去阎枭的院子。
“大人,该上药了。”曲承欢从芍药手里接过端盘,并示意她出去。
阎枭可不敢让她上药,受不了,忙拒绝:“不必了,让史悬帮我上就行。”
曲承欢不依:“大人用这药差不多有十日了,我想看看大人伤痕如今是个什么模样、这药的效果如何,要不要改量。”
不等阎枭拒绝,她继续说道:“大人,您脱衣裳吧。”
阎枭无法,只好乖乖就范。
“嗯,大人后背的伤痕的确平滑了许多,看来这药有些效果。”曲承欢语气中带着些兴奋。
“我也觉得好很多。”阎枭没看过后背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好没好,只顺着她的话说。
“我给您拿镜子看看。”
曲承欢取来一面铜镜,调整好角度,“看到了吗?大人。”
阎枭透过铜镜看了那些伤疤,的确好许多,他真心赞赏:“你的医术果然厉害。”
曲承欢放下铜镜,替他涂抹着后背,“看来这药管用,大人,您的脸也可以试试。”
阎枭有些心虚:“不用。”
曲承欢放下手里的药碗,蹲在阎枭面前,下巴抵在床上,视线与阎枭齐平。
她娇气祈求:“大人,您就试试吧。”
“我长期戴着面具,用不上这个药,别浪费了。”说着,阎枭别过头去。
鼻尖都快碰一起了,阎枭不敢再与她对视。
“怎么不用?大人年岁正好,我上下都给您治好了,您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娶妻,多好啊。”
阎枭又将脸别过来:“别人提起‘活阎王’不说远离,但也畏惧,谁敢嫁我?”
“那是她们不知道大人的好。”曲承欢细数阎枭的好,“大人官职高、武功高,说明您能吃苦、心性坚韧;个高腿长,也是优势;也会记住别人的恩情,我只是小小帮助了大人一下,大人就愿意替我救家人;您的属下都很崇拜您,说明您对下属不错,是个心善之人。”
曲承欢眼睛亮晶晶的数着阎枭的优点,没有注意到阎枭那粘稠的眼神。
“这么多优点,她们没有看到而已。”
阎枭却道:“那又如何?没人敢、也没人肯看到你说的这些优点。外人见到我如老鼠见了猫,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我?”
曲承欢反驳他:“谁说没人喜欢?”
阎枭:“什么?”
“我说,谁说没人喜欢大人?”
“莫要安慰我,我知道自己……”
阎枭的话戛然而止。
曲承欢的唇贴上了他的唇,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阎枭身体僵住,大脑空白。
半晌,曲承欢才瞪大双眼,猛地将唇放开,身子后侧,摔坐在地上。
阎枭立刻坐起来,欲上床扶她。
“我、我、我……”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想解释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