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解释道:“神医姑娘是这么说的,她说让咱们将儿子当健康的孩子养着,还说带孩子出去玩玩不会有事。”
蒋璇微微点头,目光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说道:“看来夫人挺信任这位小姐。”
“那是自然!”蒋夫人没有发现丈夫的表情,继续说道:“她有本事治好咱们儿子,就是蒋家的恩人。”
一家三口踏入屋内,蒋璇轻轻放下怀中的儿子。
小家伙双脚刚一沾地,便如脱缰的小马驹般欢快地在屋内奔跑起来,嘴里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那活泼的模样与之前病恹恹的状态判若两人。
“慢点~”蒋夫人看着儿子,小心的提醒着。
“她可有说她的身份,我总是不放心。”
蒋夫人转头看向丈夫,疑惑问:“有什么不放心,咱儿子可是实打实好了。上次你害怕人家给儿子吃了不干净的药,还天天让大夫给儿子把脉,结果孩子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蒋璇:“你说这么多太医都治不了的病,一个年轻姑娘怎么就治好了呢。”
“人外有人呗。”蒋夫人说,“神医姑娘就是上天派来给咱们儿子治病的。”
蒋夫人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儿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咱们成亲多年才有这么一个孩子,胎里带着弱症,这么些年,妾身这心里一直是堵着一块石头,是怪自己没用,没给蒋家一个健康的孩子。”
“孩子受病痛折磨,妾身心如刀割。”
“妾身这肚子不争气,有了儿子后,又再没动静。”
“……”
“如今好了,孩子病早晚能痊愈,我对蒋家也算有个交代。”
蒋璇耐心的听着妻子这么些年的压力和痛苦,如今她再提起都是释然,都过去了。
蒋夫人又道:“我今儿准备了重金,人家都没收。也不知道她要什么,妾身得用心寻摸些好东西。”
不要金银,那就是要别的了。
阎枭到底是谁的人?
皇帝的身体不好,如今他这个禁军统领成了各方势力争取的对象。
蒋夫人今日心情甚好,夜里她主动钻进蒋璇的被窝,柔情蜜意依偎着蒋璇。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因为儿子的病,蒋夫人已经许久没有像今日如此大胆主动。
蒋夫人勾着蒋璇,蒋璇再正经也是男人,被心爱之人一撩拨,便把满身蛮力交给她。
二人找回了刚成婚时候的样子。
……
之后的某天夜里,阎枭在书房处理一些杂事。
陡然间,窗外传来一阵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响动,“咔嗒” 一声,恰似有人不慎踩碎了屋顶的瓦片。
阎枭是玄鳞卫督司,虽说这是自己的私宅,府上的人不多,但也是精心挑选,都不是吃素的。
能躲开这些人,还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书房没被人发觉,可见本事不小。
霎时间,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阎枭刚打算出门会会来人。
突然房门被人踢开,来人一身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低垂,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紧随其后,史悬神色焦急地冲了进来,剑向那人使来,那黑袍人用剑鞘一下就挑开了史悬的剑,并出声,
“阎督司!”
这声音阎枭熟悉,他对想要再次出手的史悬挥手:“下去吧,去看看小姐那是否安好。”
史悬闻言,收起手中利刃,转身离去。
史悬走后,阎枭坐回书案旁的座椅,抬眸看着眼前人,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开口道:“蒋大人深夜到访,还如此大费周章,所为何事啊?”
来人摘下袍子,露出的果然是蒋璇的脸,他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阎枭:“我没想到阎督司会藏一个罪臣之女。”
阎枭听闻,并未慌乱,反而嘴角笑意更甚:“蒋大人都查清楚了呀!怎么?今日是来抓人的,还是要举报我私藏罪犯?”
紧接着他揶揄道:“难为蒋大人这么晚了,还独自前来。”
“我不与督司争辩!”蒋璇板着脸看向阎枭,“我只问督司一句,督司是谁的人?”
阎枭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于后脑:“蒋大人这话倒是有趣,本督自然和蒋大人一样,都是陛下的人。”
“陛下的人?”这次轮到蒋璇冷笑,“陛下的人还需要督司来拉拢我吗?”
阎枭眯着眼瞧他,“我拉拢你了吗?”
“现在没有,不代表督司将来不会。”蒋璇神色严肃,“我是不会牵扯到党政之中的。”
“看来,蒋大人是不想继续给令郎治病了。”
蒋璇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无奈与恳求:“阎督司若拉拢我,我自然不会点头,不过我会辞去禁军统领一职,稚子无辜,还请督司高抬贵手。”
“没想到一向刚正的蒋大人,竟然愿意为了儿子,放弃这么重要的位置。”阎枭乜斜着看蒋璇,“不过,我何时说要拉拢蒋大人了?”
“督司派曲家小姐给小儿治病,不就是为了拉拢我?”
“朝堂之争,与女子何干!”阎枭站起身,目光与蒋璇对视:“况且,曲小姐去给令郎诊治,是她自己心善。只不过元宵那日尊夫人说了句家有病儿,我认出尊夫人,随口与曲小姐说了两句,她便记在心上。”
“一切都与本督无关,更无关党争。”阎枭伸手指着房门方向,“言尽于此,本督这没准备蒋大人的房间,蒋大人请吧!”
蒋璇没想到阎枭是这个回答,即使是曲小姐善心,但曲小姐在他的府上,他明明可以将功劳揽过去,甚至可能以此来要挟自己。
可阎枭没有!他只字未提!
蒋璇双手抱拳,深深给阎枭躬身揖首:“阎督司大义,蒋璇承情。”
阎枭侧身躲开蒋璇的行礼:“我说了,与我无关,谁给你儿子治病,你就去谢谁!”
蒋璇再次向阎枭道了谢,戴上帽兜,转瞬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