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承欢,你好样的!”阎枭只觉一股怒火 “噌” 地一下蹿上心头,他猛地松开曲承欢的手,双眼圆睁,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能放了你家人,就能再将他们关起来!”
曲承欢慌了,颤抖着哀求道:“大人,您不能、您不能这样!我的家人是无辜的呀!”
阎枭不死心问道:“这几个月你对我,当真只是为了你的家人?”
曲承欢低头只哭不语。
阎枭还有什么不明白,站起身,冷笑两声:“曲承欢,你没有心。”
曲承欢慌乱地伸出手,紧紧抓住阎枭的衣角,“大人、我错了,我不走了!”
阎枭还以为她明白了他的心意。
转头却发现曲承欢开始解自己的衣衫,并说道:“大人,承欢伺候您,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
红色的鸳鸯肚兜露了出来,两行清泪止不住在她脸颊止不住流下来!
阎枭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冷笑,弯腰将她的衣衫拢好,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大人——”
曲承欢在后面哭着大喊。
阎枭顿住!
“看在我帮您笼络到蒋璇大人的份上,求您放过我的家人。”
越说阎枭越气,干脆甩袖离去。
芍药在阎枭走后,匆忙进来,扶起地上的曲承欢,带着哭腔道:“小姐,您怎么这么命苦啊。”
她在门外全都听见了。
曲承欢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芍药,我走不了啦。不要告诉爹娘我在这,别让他们为我担忧。”
“小姐!呜呜呜呜~”
“我累了,扶我歇着吧!”
【宿主,你整这一场是……?】
“谁叫他骗我?要不然他还以为这事过去了呢?”
【这样欺负男主不好吧?】
“谁欺负他了,明明是他欺负我。”
【……】
阎枭:承欢,我给你捧真心,你跟我玩心眼?
阎枭虽然知道曲承欢没走,他依旧高兴不起来,他知道曲承欢是害怕他将她的父母下狱,不是因为爱他,舍不得他。
正逢太子刚监国,朝堂上不能出任何差错,阎枭迫使自己忙起来,加速清理贵妃一党和其他皇子党派,忙起来就会忘了不愉快。
可没几天,府里的侍女杏芳急匆匆来找阎枭。
杏芳一福身:“大人,曲小姐说她病了,她自己开了三张方子,让婢子曲抓药。”
阎枭听她病了,心里焦急:“她病了,你不去抓药,报到本督这里何意?”
杏芳忙跪下:“督司饶命,婢子已经去过药房一趟,可、可药房的老大夫说方子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杏芳:“大夫说这几张方子看起来是女子补身子、活血用的,只是药量不对。”
阎枭不以为意:“她自己会医术,开方子有差异倒也无妨。”
杏芳摇头: “大夫说,方子上那几味计量不对的药物单拿出来,是一副落胎药。”
“什么?”阎枭的瞳孔急剧收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婢子伺候小姐,也注意到小姐的月信已经迟了半月,小姐是否有孕,婢子实在不知。当然这只是婢子的猜测,一切该当如何,还请督司示下。”
侍女知道阎枭看中曲承欢,所以她不敢将药拿回去,万一落了胎,她的命就到头了。
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
他阎枭竟然也要有孩子了。
可她要偷偷落了自己的孩子,她恨自己到这个地步了吗?
怕被人发现,还开了三个方子,当真有心计。
阎枭久久不能回神,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药你抓好了给她带回去,再让大夫开一副上好的安胎药。”
他瞥了侍女一眼:“你明白该怎么做吧?”
杏芳立马躬身回道:“婢子明白!”
果然曲承欢从那些药材里,挑挑拣拣,吩咐了芍药去熬药。
护卫将曲承欢给芍药的那包药调换后,拿到了阎枭面前。
阎枭早就准备好了大夫,那大夫上前一看那包药材,心下了然:“大人,这药吃了女子确会滑胎。”
阎枭眼神十分阴冷。
芍药端着熬好的药,放到曲承欢面前的桌面上。
那碗药黑乎乎的、冒着热气,闻着味就知道苦涩难咽。
曲承欢颤抖着手去触碰那碗药,被烫得抽回了手。
曲承欢突然捂着脸哭泣。
芍药跪在曲承欢脚边,查看她的手:“小姐,是不是烫着了。”
曲承欢点头,抱着芍药哭泣:“芍药,这药太烫,这药太烫了。”
阎枭推门的手已经举起,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
芍药抱着曲承欢,也哭着说道:“小姐,烫就不喝了。”
许久,主仆二人哭够了,药也差不多凉了。
门外的阎枭看着曲承欢的手再次端那碗药,死死得攥紧了自己的手。
虽然他知道那是安胎药,但曲承欢不知。
阎枭实在不想亲眼看她喝下她以为的“落胎药”。
过了一会,杏芳跑着追了上来,面带笑意,气喘吁吁:“没喝!”
“没喝!”
“小姐没喝那碗药!”
杏芳大口喘着气:“小姐、小姐说要将、要将大人的孩子偷偷生下来!”
阎枭的脸上终于带了一丝笑意:“她是这么说的?”
杏芳重重点头:“奴婢亲耳听到的。小姐还将那药碗打碎了。”
“好!碎得好。”
“赏!”
阎枭没有去曲承欢那,反而策马进了宫。
出了宫门,又去了蒋府。
回来已经是深夜时分。
阎枭再次摸黑闯入了曲承欢的闺房。
曲承欢的脸上还带着泪痕,阎枭用帕子替她拭去。
他叹气:“我就让你这么厌恶吗?”
阎枭欲将她的手臂放回锦被之内,摸到了她手里攥着的一个东西,他轻轻将东西从曲承欢手里抽出,是一只香囊。
大半夜还拿着,想来这东西对她应该很重要,阎枭将东西揣进了自己怀中。
回到自己房间,阎枭解了自己的衣衫,打算休息,那香囊掉落到了地上。
阎枭不情不愿的拿起香囊,瞧了一眼,顿时定住。
那香囊上赫然绣着“阿宝”二字,针脚歪斜但细密,阎枭知道她不善绣工,这定是她费尽心血绣的。
阎枭将香囊放到心口,红了眼眶。
没来得及送出的香囊,舍不下的孩子,都是她没有宣之于口的爱。
她也是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