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少群面色一僵,也没想到姜沉鱼会这么敏锐。
确实比姜家那群蠢货要聪明很多。
他转头看向姜朝,施加压力:“大家都是多年好友,我并不是要埋怨你们,或者让你们负责的意思,何必如此推脱责任?”
“她就是喜欢胡搅蛮缠,您别和她计较。”陈萍这次倒是“机灵”,她对关夫人一直抱有敌意,但对关少群却又多了一分惧怕和讨好。
“哎,都说自己母亲了解自己的女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关少群意有所指,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姜朝一听说是不让他们赔偿,心思也活络起来,“这次也确实是沉鱼给你添麻烦了,关总,你看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们的地方,随便说,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不是什么大事儿,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关少群可太喜欢姜家的这群蠢货了,甚至不用过多的引导,就已经比他的计划演绎得更加完美。
心里嗤笑,面上却又暗暗给了关夫人一个眼神,示意她开口。
关夫人会意,连忙说道:“老关,你手里不是有一个什么咱自己吃不下的大项目想和顾氏合作吗?不如就让姜小姐帮忙引荐一下,我们一起赚大钱啊!”
说着,又悄悄看了姜沉鱼一眼。
却见姜沉鱼神色淡淡,完全没有要搭话的样子。
“这次的事情确实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我们也急需再拓展一个新项目来回款,不然我们只能深究包工头犯的错来减少损失,到时候追究起来,也麻烦。”关少群也开始上眼药。
就算姜沉鱼再不愿意,只要她想保姜朝,那就永远低他一头,就必须按照他的要求来。
姜朝进入商场这么多年,这一刻自然也明白了关少群的潜台词。
他也大概猜到了关少群今天无缘无故把他和陈萍叫过来,根本不是所谓的叙旧,而是为了把他当做工具人,给姜沉鱼布置一场“仙人跳”。
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虽然是用顾谨言和姜沉鱼的名义找的王大顶,但那毕竟是算计到了顾谨言,非一般情况,他也不想翻出来。
他在心里快速地分析着利弊,最后做好了决定:“对,这次的事儿都怪沉鱼,沉鱼一定会去弥补她犯的错的,对不对?”
后面那句话是对姜沉鱼说的。
姜沉鱼也终于厌倦了他们这出独角戏,开口反问:“我犯什么错了?”
“你信口开河,延误了找人的最佳时间,你亲妈和亲哥哥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死犟呢?”关夫人立马把刚刚陈萍和姜朝的话都搬出来,压住姜沉鱼。
可姜家人早已不是能压制姜沉鱼的符咒,这话对她也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她微微抬着下巴,口罩都掩饰不了的戏谑,“我说我没找到人吗?”
“姜沉鱼,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敢乱说话。”姜朝皱眉,有些急了。
姜沉鱼却连看都懒得看他,只看向关少群:“我今天过来不就是来交任务的?还是我没提前打电话通知你?”
关少群一噎,规劝的话全都堵在了嘴边,说不出来。
“下次唱戏要不就唱得好听一点儿,要不就唱得有新意一点儿,不然真的很难让人入戏。”姜沉鱼弯着眼睛,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却更加让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刚刚卖力演戏尤其可笑。
姜沉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拍在了茶几上,“地址我已经给你了,也会等你找到人再离开。”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她的动作,看向了茶几上的那张纸,不约而同地咽了一下口水。
h市,一个京城周边的三线小城市。
姜朝看着那张纸上的地址,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亲自把包工头送出国的,包工头怎么可能会还在国内。
关少群虽然也知道王大顶出了国,但是看着姜沉鱼笃定的模样,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后面是他的人去找人,有没有找到人,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这样想着,伸手去拿那张纸。
姜沉鱼却把纸往后移了一步,躲开了关少群的手。
意味深长道:“如果有人恶意放人,那我也不介意请顾谨言帮忙抓一抓,反正我能找得到一次,就能找得到第二次。”
如果让顾谨言插手这件事,那就又不一样了。
不说顾氏如何下手,就是白家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怎么会呢?我也希望我的工程完美结束,为我打工的那些民工也能拿到工资,过个好年。”关少群咽下不甘心。
拿到了那张写着地址的纸,又看了姜朝一眼,意有所指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包工头,还有那些个和包工头合谋的人!”
……
另一边,柳家门口。
李翠花和白博被林昊分配在这里,等着看柳夏会不会回来。
白博昨天就已经知道了李翠花和姜沉鱼的“争吵”。这会儿看李翠花还在闷闷不乐,不由开口安抚道:“花花,你不用担心那些民工啦。”
“我已经和负责项目的人说好了,如果找得到那个包工头就找,如果找不到,白氏也会重新拿出一份工资给他们。”白博歪头安慰着李翠花。
李翠花顿了一下,既然姜沉鱼要去找人,那肯定就能找到,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不过听见白博这么说,她又有些震惊,想起关少群之前说的话,“为什么?你不怕以后有人跟着学?”
“那些人辛苦一年,拿不到血汗钱肯定要崩盘,这点儿钱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大家最后都开心不挺好的嘛。”白博说得轻巧,又非常自豪地卖弄道:“而且我哥我姐都超厉害的,根本没人敢在他们手底下作妖。”
对上李翠花调侃的目光,他又连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养老院是我想开的,我没让他们插手,结果就搞出了这些事情……”
最后还是要靠他二姐帮他压了一些新闻,才没发酵起来。
李翠花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怪不得你妈交代遗言都只放心不下你。”
白博也想到了上次事情,面色一红,为自己找回面子:“术业有专攻,我的爱好是弹钢琴!我在的那家交响乐团很出名的!”
“你是乐团的首席钢琴手?”李翠花也震惊了。
白博:“……”
第一次这么痛恨不思进取的自己!
李翠花也看出了他的窘迫,大狗狗的眼睛都快湿了,李翠花难得主动转移了话题:“你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开养老院?”
“顾谨言他不是一直担心他爸妈吗?我帮他搞个养老院,以后他弟弟妹妹没出息的话,他爸妈也有退路。”白博挠挠头。
突然和人谈心,白博一个大e人都变i了:“而且我……我以前觉得我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能没什么出息,也不会和人恋爱结婚,害怕自己老无所依,所以趁着年轻为将来的我做打算嘛。”
李翠花这次倒是没有再取笑他,甚至觉得这个人看着有些傻兮兮的,但也确实有些大智慧。
不过说起顾谨言……
她的心思又活络了两分,脸上也多了两分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