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故作平静地问:“我提离婚,你会同意吗?”
尤瑾勾唇,苦涩冷笑,“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我才要起诉离婚的。”宋晚夕压着心房那阵阵刺痛,强势忍着泪,平静又冷淡地说,“我们之间没有孩子和财产分割,两三个月内就能走完流程。”
尤瑾轻轻摸上她的脸颊,弯腰低头,湿润泛红的眼眸俯视着她。
宋晚夕被他触碰的一瞬,身躯绷紧,有些不安。
她害怕尤瑾一怒之下强了她,起诉离婚的理由都没了。
可她没想到会看见尤瑾通红的眼底里那闪烁的泪光,他态度很软很柔,嗓音几乎沙哑到无声,从喉咙慢慢哽出来,“宋晚夕,我尤瑾这辈子就只认这一桩婚姻,也只有你这一位妻子,不管法官怎么判,我都不会放手的。”
宋晚夕心里惶恐,“尤瑾,你不要太偏激了。”
尤瑾的呼吸愈发粗沉,他缓缓闭上眼,垂下头,像是在极力控制情绪,声音有了一些力气,“这两年,我不舍得对你生气,积压的情绪我需要慢慢消化,确实冷落了你,可我已经在改了,我……”
宋晚夕打断,“你不需要改,也没必要改。我不知道你到底积压了什么情绪,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但是尤瑾,我不爱你了,起诉离婚跟你是不是冷落我没有关系。”
尤瑾抬眸看她,通红的眼眶湿透了,苦涩地勾着笑意,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几乎在颤抖,“说得好像你爱过我似的。”
他这句话满是失望和心痛。
宋晚夕心尖莫名地被刺痛,手腕脉搏跳得厉害,跳得发疼。
她感受到尤瑾的情绪无比低落、失望、愤怒。
男人眼眶的泪甚至已经把眼睛都浸充血了,可他还在强忍着,压抑着,用最轻盈最温柔的声音跟她交流。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情绪极其稳定的男人。
可他也很擅长冷落人。
宋晚夕心里泛着酸涩,想着既然要离婚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便调整心态,附和他的话,“对,我从来没爱过你,现在就是不想跟你过了。”
尤瑾猛地握拳,手肘一屈,俯向她。
宋晚夕吓得哆嗦,身子绷紧着,害怕的心骤然加速。
男人手臂压墙,额头抵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撑在宋晚夕的身侧,把她困在怀里,看似抱着她,其实两人的身体相隔毫厘,他滚烫的气息像火炉一样包围着她。
他吸气的时候,鼻腔有声。
他呼吸在发颤,强壮的身躯也是又沉又抖。
宋晚夕上一次见他这么悲伤,还是在爷爷的葬礼上。
看到尤瑾这样,她心里也不好过。
明明只是认识了三个月就结婚,结婚后就不喜欢她,一直冷落了她两年,也就前段时间关系缓和了一阵。
她想不明白尤瑾为什么会这么伤心难过,这么痛苦愤怒。
她心软了,想抱抱他。
可理智告诉她。
不能被尤瑾一时的改变所迷惑,这不是爱,只是他不想离婚的手段。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她不想在这样的婚姻里内耗自己,不想再傻傻地期待一个男人来爱她,不想天天被他阴晴不定的情绪影响心情。
重点是她要满足尤宏盛的要求,必须用离婚交换病毒猴子。
在这段婚姻里,但凡她看到一点希望,她都不会为了找病毒猴而选择离婚的。
宋晚夕心隐隐作痛,闭上湿漉漉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轻声轻语:“尤瑾,过两天找到房子,我就会搬走。”
“宋晚夕,别逼我。”尤瑾沙哑的嗓音变得哽咽。
宋晚夕贴紧墙壁,缓缓转头,看着尤瑾埋在手臂上的侧脸,距离那么的近,她能感受到他痛得发抖,却看不到他是否哭了,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眼泪在宋晚夕眼眶里打滚,就这样放下初恋,放下婚姻,她也不甘心,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段很失败的婚姻,她压抑难过,“尤瑾,我们好聚好散吧。”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即使请最好的律师,即使是贿赂法官……”
宋晚夕气急攻心,“你疯了吗?你无所不用其极了?违法的事也想干?
尤瑾冷笑着,苦涩的笑声一抽一抽的,手缓缓收紧,勾上她的后脖子。
宋晚夕心里一慌。
尤瑾倏地把脸从手臂里抬起,俯低头压向她的唇,吻上了她。
宋晚夕僵着一动不动,没有反抗,任由他吻着。
她心好痛好痛,因为男人的脸颊全是湿的。
因为他的吻带着眼泪的咸味。
这一刻,她才知道尤瑾流了多少泪。
可他的泪又能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
他吻了很久。
久到宋晚夕感觉唇瓣有些肿胀疼痛,脑子有些缺氧。
尤瑾轻轻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两人闭着眼睛喘气,炙热的气息缭绕。
尤瑾双手捧上她的脸颊,喉咙哽咽着轻盈的声音,“结婚到现在,我没睡过你,法官肯定会判离婚的,晚夕,今晚就对不起了。”
说完,他的吻再次覆盖,手缓缓往下,摸着她的双肩继续往下,顺着她身子的曲线轻揉着,探入她的衣服里。
宋晚夕被压在墙上一动不动,任由他吻着,任由他摸着,即使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有任何反抗。
因为她知道,尤瑾只用一只手就能制服她。
她根本不是尤瑾的对手,反抗也只是徒劳。
在尤瑾扯她睡裤的一瞬,她转头躲开他的吻,双手摁住尤瑾的手腕,“尤瑾,你若对我用强的,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僵住了!
像被点了穴似的,除了灼热的呼吸,也只剩下不规律的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