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肖登红突然辞工了。
在很多人眼里,肖登红是特必富陶瓷厂的大红人,人们猜测,她一天赚的钱就相当于他们将近半年的工资!
这么肥的差事,她居然好好的要辞工?
可是肖登红走得很潇洒,她没有一丝的留念,如果非要说有所留恋的话,那就只有阳风。
唉,尽管她和他之间只有友谊,但她依然留恋,毕竟,这样让她欣赏的人,也许一生也只能遇到这一个。
肖登红是在金小兵出院后决定辞工的,金小红知道肖登红要辞工,也毫不犹豫地辞工了。
他跟肖登红说,回家养猪养牛养肖登红。
肖登红就开心地笑了,金小兵将她和猪牛一起养,她也开心。
因为她心里面明白,金小兵的意思只是不让她干活。
金小兵的意思其实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为肖登红做牛做马。
肖登红辞工那天,她找到阳风,很庄重地说:
“阳风,我要离开广东回我们湖北去了,也许这辈子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但是我将永远不会忘记你,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肖登红说完突然别过脸去,她忍不住流泪了。
“当然可以,肖登红,不要这样,也许,我们还会见面的。”
阳风见肖登红如此严肃和庄重,他毫不犹豫答应了。
阳风的心里也很难受,他觉得很抱歉。
但是没有办法,谁也没法和万琼相比。
“好,我在惜缘餐厅等你。”
肖登红说完就匆匆走了。
肖登红在阳风面前,是第一次这么脚步匆匆,第一次脸上没有笑容。
那时是早餐过后不久,即将吃中午饭的时候。
阳风将自己的事匆匆交代给一个老乡后就走出了工厂大门。
阳风知道“惜缘”餐厅,因为肖登红那天过生日就是在这里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餐馆居然有个包房叫“织女”。
阳风一走进这家餐馆就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一个房间的门上有这两个字。
这个房间的门虚掩着,不知道为什么,阳风凭直觉认为肖登红一定在这个房间里等他。
他的心情沉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
阳风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很快,门就拉开了,果然,肖登红就站在他面前。
“阳风,谢谢你。”
肖登红轻轻地温柔地说。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肖登红还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以前,似乎都是大大咧咧的,每天都要见面,如何不大大咧咧?
“应该谢谢你,对不起,肖登红。”
阳风真诚地说。
“服务员,上菜吧。”
肖登红向着厨房的方向喊道。
“坐吧。”
肖登红客气地说。
“嗯。”
阳风今天有点拘束,乖得像个小学生。
服务员很快送来五个荤菜、四个素菜,共九个菜。
阳风瞪大了眼睛,但他并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们吃不了这么多菜,但她明白肖登红的心思。
除了九个菜,还有三瓶啤酒。
“阳风,我们先每人喝一瓶,然后我们再共同喝一瓶,好吗?”
肖登红口气依然十分温柔,但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一脸的忧愁。
谁会想到,肖登红已经算是富婆的人了,却如此的不快乐!
“嗯,我没有问题,你能喝那么多吗?”
阳风担心地问。
“嗯,可以的,放心吧。”
肖登红开始给阳风倒酒。
“你要是喝不了那么多,可千万不要勉强。”
阳风担忧地说,他感觉肖登红今天地状态不太对。
肖登红也不回答,端起酒杯,一口气先干了一杯,然后给自己倒第二杯酒。
阳风也只好干了。
他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从此他们作为普通朋友,也将天各一方。
这酒是应该喝的。
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阳风,你老实告诉我,你有女朋友吗?”
喝了两杯酒,肖登红突然很勇敢地盯着阳风问。
“没有,但也可以说有。”
阳风回答。
肖登红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但瞬间就黯淡下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
肖登红紧盯着阳风的眼睛问,她要看看,阳风是不是在撒谎。
“我爱她,她也爱我,但我们之间有误会,还没有消除,但我相信,她早晚会相信我的。”
阳风说,他不明白,他和万琼之间的误会,都是因为他心太软,如果今天他和肖登红一起喝酒吃饭的事被万琼看见,那误会就会更深了。
“哦,原来如此。”
“阳风,你相信爱情吗?”
“当然,我相信。”
阳风坚定地说。
“可是,如果你喜欢的人,他不喜欢你,你该怎么办?”
“这个......我不知道,因人而异吧?”
阳风本来想说:“那就等待,或者终身不娶。”
但他怕这话刺激了肖登红,肖登红会为了他终身不嫁,那可就害了人家了。
“我是说假如这样的事发生你的身上。”
肖登红追问,她不是不想放过阳风,是不想放过自己。
“我......我真的不知道。”
阳风只能这样回答。
“阳风,你能坐到我身边来吗?”
此时,包房的房门是关着的,二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巨大的餐桌。
这么大一个包房,就两个人,却坐得那么远,中间好像隔着一座山或者是隔着一条河。
看起来气氛就有些尴尬。
阳风心又软了,他真的很矛盾,很痛苦,此时此刻,他要不坐到肖登红身边去,他觉得万分对不起肖登红。
但是,他若要坐到肖登红身边去,他又觉得对不起万琼,因为万琼早晚都要成为他的爱人。
他那次跟王菲菲一起吃饭,就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万琼了。
但是肖登红此时此刻,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不过是请求他坐到她身边去而已。
坐到肖登红的身边,不算太对不起万琼吧?不过就是离得近一些吗?
可是然后呢?
但是,他忍心就这样让肖登红眼巴巴地看着他吗?
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如此胆怯?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阳风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肖登红,在离肖登红五十厘米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中间的空隙是五十厘米,中间没有别的凳子。
“阳风。”
“嗯。”
“你很讨厌我吗?”
“没有呀,没有呀,我怎么会......”
“那你干嘛离我那么远?我身上有怪味吗?”
其实,此时此刻,肖登红身上正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如果换了别人,只要不是阳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男人,早就将肖登红给抱住了。
“没......没有呀!”
阳风快要撑不住了,他不是因为肖登红的诱惑撑不住,而是他因为心软,因为担心肖登红被他拒绝带来的痛苦来反噬自己,让他的良心受到谴责。
唉,谁让他这么潇洒,这么风流倜傥呢?
“这间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我对你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居然......”
“肖登红,别说了......”
阳风终于勇敢地抬起头来看着肖登红,然后挪了挪屁股下面的椅子,向肖登红的身边靠过去。
肖登红突然搂住了阳风的脖子,将自己的粉脸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