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目光坚定地看着周铭诚,郑重说道:“那就交给你了,此事关乎重大,万不可掉以轻心。”
周铭诚神情肃穆,双手抱拳,恭敬回应:“是,小姐!卑职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言罢,他后退数步,转身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退下。
书房内一时陷入寂静,唯有烛火轻轻摇曳。秦朗缓缓踱步至窗边,望着窗外夜色,微微皱眉,语气凝重地对秦霜说道:“霜儿,当下局势错综复杂,仅凭我们自身力量还远远不够。依我之见,我们还是需要给明王修书一封,探探口风,看看有无合作一二的可能。明王麾下势力不容小觑,若能与之携手,大事可期。”
秦霜微微颔首,眼神中透着思索,旋即坚定道:“父亲,如今咱们已收复黑龙江,手中有了实打实的地盘与兵力,也算是有了足够分量的筹码,有十足的资格和明王一谈了。”
秦朗转过身,目光中满是赞许,“霜儿所言极是!这修书之事,就由你来主笔,如何?”
秦霜微微颔首,应道:“好,我定当仔细斟酌、妥善措辞,尽快将书信送出。”
在摇曳的烛光下,秦霜正与秦朗商讨要事,话锋一转,她突然神色一缓,开口问道:“也不知晓晓那边如何了,那沈阳知府没为难她吧?”
秦朗听闻,不禁叹了口气,宽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如今黑龙江收复大局已定,要不了半月,便能彻底安稳下来。届时,咱们即刻派人把她们救出来。”
秦霜秀眉紧蹙,眼神幽深得仿若一汪深潭,满是担忧地看向秦朗:“晓晓在那边,为了帮咱们与沈阳知府周旋,肯定需要不少银钱打点。父亲,我想先派人给她带些银票过去。”
秦朗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不住点头:“果然还是霜儿细心呐。行,就按你说的办。”
秦霜轻轻颔首,眼神飘向远方:晓晓现在怎么样了?这还是我们相识以来,头一回分开这么久。
想到这里秦霜不禁摇了摇头:哎,罢了,我得赶紧把这边的事务稳定下来,好早日接她们过来 。
随后继续和秦朗商讨要考试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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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榆景刚踏入段家老宅那气势恢宏却又透着几分冰冷威严的大门,管家便匆匆迎了上来,神色间带着几分恭敬与忐忑,低声说道:“少主,家主在书房等您。”
段榆景微微点头,脸上神色淡漠,大步朝着书房走去。一路上,熟悉又陌生的雕梁画栋、朱门石阶,勾起的皆是往昔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书房内,段家家主段懿正端坐在红木书桌后,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榆景,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沉稳。
段榆景走到书房中央,站定,目光直直地看向段懿,眼神中没有丝毫晚辈面对长辈的敬畏,只有冷冽与疏离。“叫我回来,什么事?”
段懿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到窗边,沉默片刻后开口:“我知道你和那个叫慕晓晓的女孩的事了。你和她,断了吧。她出身低微,门不当户不对,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段榆景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呵,就因为她身份低微?当年您不也照样娶了我母亲,她同样出身小门户。那时怎不见您顾忌门当户对?”
段懿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追忆,“是啊,所以最后害了你母亲,让她在这深宅大院中受尽委屈,香消玉殒。我不想让你重蹈我的覆辙。我已经给你挑选了几位名门贵女,她们才更适合你,对你的未来、对段家都更有利。”
“有利?”段榆景怒极反笑,向前跨了一大步,双眼紧紧盯着段懿,眼神中满是厌恶与不屑,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手臂上青筋微凸。
“您当年娶母亲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现在又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束缚我。您口口声声说不希望我重蹈覆辙,可您根本就是自私。我与你不同,我既有守护爱人的决心,更有护她周全的能力。”
段懿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向前逼近一步,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段家殚精竭虑,为你铺就前路,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
段榆景毫不畏惧地迎上段懿的目光,昂首挺胸,大声回道:“您为段家?您不过是为了您的权势和面子!这么多年,母亲在这宅子里被欺负,您在哪?我被族人轻视,您又在哪?现在您还想操控我的人生?”
段懿刚想开口反驳,段榆景却抢先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重重地摔在书桌上,纸张撞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看看吧,这是这些年在背后针对我母亲、对她暗中使绊子的那些人的资料,以及他们的下场。我不仅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而且,我已经把害了母亲的人全部处理了。”段榆景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多年的仇恨与怒火。
段懿猛地拿起那份文书,快速翻阅着,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文件中的内容详实,涉及的人不乏段家内部的重要人物,而这些人如今都被段榆景给处理了。
他震惊地看向段榆景,他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儿子,竟在暗中有如此大的能耐,悄无声息地将整个段家的局势翻了个天,甚至段家的实际控制权,已然在不知不觉间落入了他的手中。
看着段懿震惊的表情,段榆景心中涌起一丝快意,“这么多年,您忙于官场,对我和母亲不闻不问。在您眼中,或许段家的权势、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但我不会让母亲白白受那些苦,也不会让任何人阻挡我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