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西斯的刀缓缓抬起,寒光在战火中微微闪烁,映照着凯尔希苍白而染血的面庞。
刀刃即将落下。
——直到一道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
“你,做得有点过了,特雷西斯。”
刀势一滞,特雷西斯的目光微微侧转,望向那道缓步走出的身影。
烟尘未散,破败的街道间,微风吹拂着那件黑色风衣,残破的衣角被风扬起,落下些许灰尘。
苏言缓缓走来,步伐沉稳,目光沉静而深邃。
他缓缓抬起左手,露出那柄镶嵌在指节上的指虎。
他望着特雷西斯,眼中没有怀念,也没有愤怒。
——只有深深的悲伤。
“我在城墙上就和你讲过,回头还不晚。”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有种让人难以违逆的力量。
“我不希望结局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微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埃,也卷起了这场注定不会轻易平息的对峙。
特雷西斯的目光落在苏言的指虎上,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沉默了一息,随后轻轻地收回长刀。
“……老师。”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苏言并未回应,而是转头看向身后,视线落在凯尔希身上。
她的手仍然死死握着mon3tr的肢体,嘴角的血迹未干,眸中满是倔强与冷厉。
苏言收回视线,低声道:
“凯,带着大家回去,米亚尔编队会护送你们。”
凯尔希咬紧牙关,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的身体已然撑不住了,微微晃了一下,最终被闪灵扶住。
“……苏言,你……”
“没时间了。”苏言打断她,“带阿米娅离开。”
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但眼底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决意。
无人机的灯光在战火间闪烁,米亚尔编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远方。
撤退的路线,已经为他们铺开。
凯尔希沉默了一瞬,终究是轻轻闭上眼睛。
她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
闪灵扶着她,阿米娅依旧昏迷,博士和可露希尔也站在一旁,看着苏言的背影,却没有再说什么。
博士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的目光在苏言和特雷西斯之间扫过,最终深深地看了苏言一眼,随后转身,随着撤退的队伍迅速离开。
特雷西斯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没有阻拦的意图,仿佛他早已默认了这个结果。
他只是再次看向苏言,缓缓开口:
“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
苏言静静地站在风中,指虎在战火的余光下泛着冷色的光芒。
“改变不了。”
他回答道。
“但至少,我不允许你亲手毁掉一切。”
随后,黑色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与特雷西斯碰撞在一起。火光在战场的废墟中跳动,照亮两道对峙的身影。
苏言的指虎与特雷西斯的长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火星四溅。特雷西斯没有后退,他的剑刃在破空声中疾斩而出,快如雷霆,每一剑都毫无多余的动作,杀意冷冽。
苏言侧身避开,风衣在剑锋的余波下掀起,他的手臂微微一抬,指虎的寒芒映照着他的眼眸。
下一瞬,他挥拳迎上,劲风破空,直取特雷西斯的面门。
特雷西斯眼中微微闪过一道冷光,长剑陡然翻转,剑脊轻敲,斜斩而下,封住苏言的攻势。
“老师,你早就应该知道,阻止不了我。”
他低声道,话音未落,脚下微动,剑势骤变,旋身间剑刃划出一道森然的弧度,直指苏言的心脏。
苏言不语,身体向后微倾,剑锋堪堪擦过他的胸口,黑色的风衣被割裂,飘落的布料在火光中翻飞。
他反手挥拳,指虎砸向特雷西斯的手腕,后者目光微凝,迅速抽剑回防,剑柄旋动,挡下这一击。
两人再度拉开距离,周围的战火仍在燃烧,但他们之间却仿佛形成了一片独立的战场。
特雷西斯握剑的手稳如磐石,他凝视着苏言,眼底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决然。
“苏言,你已经不再属于这个战场了。”
“你从来没有站在卡兹戴尔的一边。”
苏言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拂去指虎上的血迹。
“特雷西斯。”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察觉的叹息。
“当你挥剑斩下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王座’不属于你。”
特雷西斯的眉头微微皱起。
苏言的身影再次冲出,拳锋破空,重击而至。特雷西斯长剑翻转,剑刃吞吐锋芒,迎战来者。
——轰然交击,气浪翻腾,战场在他们的碰撞中震动不已。
黑色的风衣与破碎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两道身影在烈焰之间交错,不断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