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颜心萍几乎一夜未眠,她和公司联系,重新安排了一周时间留在容城,并且没有告诉颜家的任何人,她的孩子找到了。
无论是前夫一家,还是她的妹妹一家。
甚至还有更多没有发现的人,她都会追查到底。
容绒端着托盘站在拐角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低下头,视线好像有些模糊了,大概是眼泪。
在后面,小宝宝端着一盘果脯,认认真真的小碎步走过来,“爸比,宝宝可以过去吗?”
“去吧。”
枝枝先过去,小崽一出现室内仿佛更明亮了,乌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颜心萍,小肉手努力往那边推了推。
“外婆,酸酸的,好吃哦。”
说完,退回来靠在傅清衍的腿边。
全屋最e的崽,主动喊上外婆了。
“好,我尝尝。”
容绒端着热茶过去,轻轻放在桌面上,他坐在了离颜心萍不远的沙发上,像个腼腆的小动物一样,正在慢慢的,用自己最柔软的方式靠近她。
“这是茉莉花茶,我平常很喜欢喝,您可以尝尝。”
颜心萍又是吃梅子,又是喝茶。
她眉眼弯弯的笑,一顿忙,喝了一口茶,从提包里掏出三个厚厚的大红包。
最大的一个给容绒,其他两个给枝枝和傅清衍。
容绒拿在手里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用,我有钱的。”
颜心萍轻轻按住他的手,“还不够。”
“绒绒,你出生后,我没有一天照顾得到你,我现在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都拿着吧,图个好彩头。”
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是第一次拿长辈给的压岁钱,吸了吸鼻子,重复着颜心萍说的话,“好,是好彩头。”
“绒绒,我是妈妈,是你的家人。”
颜心萍的手也在颤抖,她低下头,力道很轻的握住容绒的手,这是她的宝贝,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了那么多的苦。
她连用力都舍不得,“我们会慢慢的熟悉的,我明白,二十多年的分离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给妈妈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
容绒低声呢喃,“妈妈。”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词汇是他的噩梦。
颜心萍也掉了眼泪,许多年前,刚刚丢失孩子的那一年,她的眼泪几乎都要哭瞎了,失去孩子的痛苦,犹如锥心之痛。
傅清衍低下头,对枝枝说话。
一只软白的小手拿着纸巾过来,脚尖踮起,给外婆擦擦,给爸比擦擦。
“不哭哭哦。”
小宝宝趴在容绒的膝盖上,软声软语的问,“外婆是爸比的妈妈吗?”
容绒低下头,捏捏小圆脸,“是。”
“两个坏外婆不是呀。”
即便很小,也分得清人的好坏。
“枝枝说的对,她们不是。”
小宝宝亲亲容绒的脸颊,“不要坏外婆,也不要坏外公。”
“爸比,宝宝长高高,和爹地保护你。”
还是一个矮矮的小萝卜头。
容绒忍不住的把小崽抱在怀里,“好乖啊,宝宝。”
一切好像都没有那么坏了。
午餐时间到,他们一同用餐,社牛宝宝枝枝坐在颜心萍旁边,主动介绍哪道菜最好吃,小嘴叽里咕噜的,几乎没有停过。
然后,刚刚吃完饭就困了。
小脑袋一歪,伸出手臂,被管家抱回去睡午觉。
桌子下,傅清衍无声无息的牵住了容绒搭在腿上的手,他今天的话很少,主动给他们母子时间相处。
但是,依旧控制不住想要靠近的本能。
容绒反抓了抓,端来一碗刚盛好的汤,温软的桃花眼里满是关心,“傅清衍,多多吃饭。”
“你今天吃很少。”
傅清衍拿起勺子,黑眸微微垂落,“好。”
人总是复杂的生物,他也一样,会想要容绒幸福,也会想容绒的身边只有他。
阴暗面,总会无时无刻冒出来。
容绒却像春日的暖阳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去靠近他。
颜心萍看着他们相处,并未打扰。
她吃完饭,一直陪着直到用完餐。
傅清衍找个理由说去楼上看枝枝,容绒和颜心萍去了楼上的钢琴房里,那里更安静,可以谈心。
Alpha静静坐在书房里,打开了监控,一路看他们从走廊到钢琴房,骨节修长的手指攥着钢笔,冷眸黑幽幽的。
容绒和颜心萍进入钢琴房。
四周都安了隔音设备,整个钢琴房不大不小,中间放置着一架三角钢琴,四周的书架上有不少书籍,在角落里是一个双人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几本钢琴谱。
每一本几乎都做了笔记。
“我有打算重新筹备演奏会。”
“昨天开始重新练习了。”
颜心萍轻轻放好,“我听过你弹的钢琴,我们绒绒真厉害。”
容小猫耳尖微粉,浓密的眼睫跟着颤了颤,“没有。”
“我想和您说,不用把立遗产给我,我现在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好乖。
颜心萍握住容绒的手,温温柔柔的说起家庭情况,“绒绒,当年你的丢失,可能和我的前夫一家有关系。”
她并没有把那个男人称作为容绒的父亲。
这样一说,容绒已经了解原因了。
“直到今年,他们还会时不时的找我,想要钱。”
“还有,之前我的妹妹一家过来找过你,他们不想让我知道你的消息,想要他们的孩子继承我的一切。”
“我这几年,经常在外忙碌,不清楚家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等我收拾干净,再带你回家看看。”
这一切,都很真实,又很令人厌恶。
但是,她必须要告诉容绒,防止那些人来骗他。
“绒绒,妈妈会保护你的。”
“我的一切也只会是你的。”
一番话说下来,容绒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主动牵住了颜心萍的手,一双漂亮清澈的眸子看过来,格外珍重,“妈妈…我也会…好好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