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低头，看到包上陌生的挂件，想了好一会儿，大概是那天去墓园时，乔菲菲偷偷给她挂上的。
“见过，这挂件有什么问题吗？”
乔笑笑叹口气，没正面回答，开口却提了另一桩话题。
“我怀疑，那个绑架我的黑衣人，跟乔家有关系，虽然我一直没见过他正脸，但他对我很熟悉。”
“这猜测立不住，”顾惜轻轻摇头，柔声安慰，“笑笑，你不必因为愧疚就下意识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老爷子中毒和你被绑架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事。”
“药方！药方的秘密是他告诉我的。”乔笑笑一脸地恍然大悟，“乔家人，连我都不知道我妈的药方在哪，他不光精准说出是哪个遗物，连堂姐手里也有一半的事情，他都清楚！”
事情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顾惜凝眉，想到了季慕礼的形容。
“季慕礼看到那人的真容了，说他长得很恐怖，怎么个恐怖法？”
“我怀疑堂姐和那黑衣人有来往，”乔笑笑低头划着手机屏幕，“要是直接问的话，肯定会打草惊蛇，她愿不愿意出来还是另一回事。我堂姐在国内时有几个朋友，其中一位过几天要办生日宴，她肯定会去的。所以得拜托你去查了。”
乔笑笑说着，将屏幕举到顾惜眼前。
三天后，宋家千金宋玉玲举办生日宴会，到时候半个澜城的人都会参加，像她们这种和宋家极少打交道，来往不熟的人，自然没收到请帖。
难怪笑笑要说拜托，看来只能去找季慕礼要了。
提起这号人物，顾惜脸上闪过丝尴尬，她之前还提议让季慕礼为了季家的未来着想，去和宋玉玲联姻呢！
晚上到家，平平安安在缠着老爷子讲童话书。
顾惜心虚地进了主卧，一脸忧愁，想了半天，她索性打电话给白居可，试图截胡。
“宋家的请帖？是有一份，需要我给夫人送去吗？”
“不用，改天我来取。”
“呃……”白居可顿了下，劝道：“夫人，我事先提醒您一点，宋家曾因为宴会上被拍出过丑闻，所以后面对隐私极为看重，宋玉玲小姐的宴会前后邀请不到百人，您就算有请帖，没交情，也不一定进得去。”
“啊？”
顾惜犯了难，手指抵在唇边，“行吧。”
白居可扭头就把事情汇报给了自家老板。
季慕礼听罢，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对宋玉玲有些印象，早些年，她主动献身不成，还和顾婉清大吵过一架。
当年，季慕礼维护着顾婉清，冲她说了许多冷言冷语，宋玉玲哭着跑开了。
原以为这件事后，季家和宋家生意场上的往来会受影响，没料到，宋家父母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旧对他笑脸相迎。
“叩叩。”
书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季慕礼思绪回笼，“进来。”
穿着睡衣的顾惜显然是挺尴尬，举了举托盘上的热牛奶，“季总，我看你灯还亮着，给你送杯牛奶。”
季慕礼神色顿时柔和起来，从前顾惜无微不至照顾他们父子时，每晚都会代替保姆送进来热牛奶，偶尔还会趁着他心情好时，帮他揉揉太阳穴。
“发什么呆？”
顾惜毫不客气地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语气公事公办道：“过几天的宋家宴会，你跟我一块去，到时候堵住乔菲菲，将事情问个清楚，对了，那黑衣人长得恐怖怎么说？”
昔日小心翼翼，万般顺着他的心思来的完美人妻，眼下季慕礼觉着自己只要敢说出半个“不”字，顾惜就会把他训得找不着北。
深吸口气，他椅子朝后滑动，与顾惜拉开距离后，才挑眉道：“阿惜，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
“我不是已经答应了陪孩子去游乐园吗？”
“一码归一码，你现在求我的是另一件事，不得答应我个别的条件？”
顾惜眯眼，从中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再给我一次机会。”季慕礼忽然拉住她手腕一扯，将人带到自己怀中。
顾惜冷着眼，“机会？你没有了。”
“我有。”季慕礼语气强硬，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缓缓道：“阿惜，我有。”
顾惜沉默了，不知是不是真因为吊桥效应的缘故，自从两人一块死里逃生后，她对季慕礼的反应没那么排斥了。
“你离开之后，我想了很多，翻了以前的相册，我们两个在学校时合照不多，但每一张上，你的目光都是望向我的。”
季慕礼抬手，轻轻抵住她下巴。
顾惜抵触扭头，并不作答。
青春期少女隐秘的心事，经过波折后，他总算回头看到，可她，却只想早日离开。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十七岁的顾惜悄悄把后背抵在储物柜上，只等打球结束的某人来取外套。
可每回季慕礼只是向她走近，她便羞得低头便走，隔着薄薄校服衬衫，少女体温将带着季慕礼名字的名牌捂得温热。
隐秘悸动，终归在婚后五年的磋磨中消磨殆尽。
顾惜看向他，眼底只有平静。
“你不想查不想帮的话请便，少来得寸进尺了。”
忽然门被推开，季安乐呵呵叫道：“爸爸，看爷爷奖励我的……”
他看着妈妈坐在爸爸怀里的姿势，疑惑歪了歪小脑袋，“爸妈，你们在做游戏吗？”
季平从后面跟上来，捂住弟弟的眼睛，还顺带带上了门。
“爸爸妈妈，你们继续，我带弟弟去睡觉。”
顾惜：“……”
季慕礼嘴角扯出一抹轻挑的笑，“阿惜，或者你答应个别的也可以。”
“滚吧，少耍流氓了！”顾惜已经不想求他了，又不是只有这一条线索可以查。
她抬腿要走。
季慕礼接着道：“等事情办完，陪我回趟青川学校。”
青川是两人的高中母校，就在本地，他的要求不算难事，这还差不多，顾惜爽快点头。
“嗯，那行。”
季慕礼起身去取桌上文件，有意无意按在桌沿边，将她半圈在怀里，然后伸手弹了下脑门，苏感十足的嗓音在她耳侧响起。
“一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教坏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