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骤然停滞片刻,顾惜几乎是生理反应,咽了咽口水,想按灭屏幕。
但盛淮安动作比她更快,劈手把手机夺了过去。
争抢中,屏幕熄灭,盛淮安也不客气,一手捏住她后脖颈,人脸识别解锁。
好在,她是用邮箱发送的录音文件,屏幕解锁后,正好落在她和季慕礼的对话框上。
她没清理聊天记录的习惯,盛淮安往上翻了几下,基本都是好几个月前,季慕礼想追她回心转意时,发来的找话题问候,顾惜一句没回过。
后来,只剩表情包。
狗狗歪头jpg.
早上好jpg.
狗狗想念jpg.
顾惜依旧没回过。
“噗……”
盛淮安直接笑出了声,这比找到季慕礼丑闻还要划算有意思,他举着手机乐不吱声,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
“他私底下这么反差吗?果然是狗男人,顾惜……对不起。”
发觉自己刚才警惕心过强,用力把她脖子掐出指痕后,盛淮安赶忙滑跪道歉。
顾惜冷眼看着,伸手夺回手机握在手里,“你烦不烦?既然不相信我,接我住在你这里干什么?不怕哪天半夜我一刀捅死你。”
“不怕不怕,杀人偿命,你要是看不惯杀了我,同样的也是为我而死,想想就足够浪漫。”
盛淮安语调轻浮回答她。
回到房间后,顾惜生怕这变态装什么针孔摄像机,将可疑的地方逐步检查过后,才放心进入浴室洗澡。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
她换好浴袍出来,扫了一眼。
是季慕礼发来的消息。
——知道了,谢谢你。
——我没让她靠近过安安。
心底莫名一软,顾惜躺在床上睁眼到半夜,心里忧心着季平,一闭上眼就忍不住联想他躺在冰冷手术台上,被摘去心脏,翻来覆去一直快到天亮。
才被困意打败,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了,今天有安排。”
盛淮安单腿跪在床边,床垫往下陷了一下。
顾惜睁眼,触电般躲开他要帮自己换睡衣的举动。
“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还说不是小孩,头发还是潮的,这样会生病的。”
盛淮安取了吹风机来,等顾惜换好衣服出来时,他拍拍大腿。
“坐过来。”
顾惜站着没动。
他熟练威胁。
“你如果在这一周内表现不佳,不能让我满意的话,那平平的下落,我也可以选择不告诉你。”
顾惜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杀人,盛淮安早变成刺猬了。
僵硬躺在靠在他大腿上吹头发,感受着指尖插进发丝,热风卷来,顾惜头皮被灼烧得生痛。
因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她生生忍完了吹头发的全程。
“怎么样?舒服吗?我可是头一回伺候人。”
顾惜没搭理他,找了梳子处理被吹到有些许打结的头发,对着镜子刚整理,一抬头看见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圆圆。
她倒吸口冷气。
“盛淮安!”
“昨晚接来的,孩子很不情愿,我说你在这里,她才乖乖过来的。”
盛淮安早预料到她反应,冲圆圆招手。
“你给顾惜叫妈妈,给我叫什么?”
他微笑着,目光期待。
“……爸爸。”
“乖女儿!”
盛淮安高兴地将圆圆举起来抛高,又接住,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爸爸真是爱死你了。”
盛淮安单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抓住顾惜手腕。
“圆圆,你愿不愿意让妈妈再给你生个弟弟?”
圆圆摇头,“我已经有两个哥哥了……”
盛淮安表情微变,语气怨毒,“他们两个算哪门子哥哥,你是我的孩子,只有我和你妈妈生的孩子,才是你的兄弟姐妹,明白了吗?”
陡然强硬的态度吓得圆圆愣住了,伸手要顾惜抱抱。
“行了,你不是说今天还有安排吗?别吓唬孩子了。”
顾惜皱眉,总算暂时赶走了那讨厌男人,盛淮安一出视线,圆圆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抛下我就走了,我不是多余的,可不可以爸爸妈妈都在,我也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样,跟爸爸妈妈在一块。”
顾惜哄着孩子,脸色微沉,在圆圆耳边轻声说。
“等这些处理结束,妈妈带你回国外的家,好不好?”
提到这茬,圆圆眼睛一亮,重重“嗯”了声。
接下来的时间,顾惜陪同盛淮安出席竞拍会,共同在媒体前亮相,并且带着圆圆包下整座游乐场。
看到有摄像头对准,顾惜想保护孩子隐私,盛淮安却伸手一把扯下了圆圆的口罩。
“孩子高高兴兴出来和父母一块玩,有什么不能拍的?”
他强硬,蛮不讲理,温和斯文外表隐藏的,是几近偏执变态的行为举动。
这些天里,苏柔拿了风程计划的好处,没少作妖,不停地去干涉她工作,接触客户毁坏生意,陈晓飞工作汇报的页数越来越多……
这事,叫顾惜格外头痛,只能拼力挽回损失,但生意场上哪讲情分,很多都将她直接拒之门外了。
“顾总,抱歉。我万一答应了你,风程公司那些家族我是一个都得罪不起的。”
顾惜点点头,表示理解。
与此同时,季氏集团高楼内。
白居可汇报完工作后,没忍住提了一嘴。
“顾家项目好不容易稳定,能够正常运转,但现在暗地里被人联合针对,季总,您要真的不帮夫人一把,以后可没机会了。”
季慕礼签字的手一顿,桌上银色摆件有节奏的晃动着。
他道:“我等她来求我。”
关系公司倒闭,裁员清简的大事情,季慕礼不相信她能一直坐得住,不肯来找自己。
季安请了假,被他随身带着,有心理医生与保姆陪同玩耍,他从平板上看到顾惜带圆圆游玩的照片。
委委屈曲,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珠包着眼泪,由秘书带进来。
“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她答应我去游乐园,呜呜……”
季慕礼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
“白……”
“我不要助理叔叔带我去,我要妈妈!我要哥哥……”
血浓于水,亲情的羁绊是很难从小孩习惯中剔除的,看着孩子眼泪直流,季慕礼心情更加不爽。
白居可看不下去,小声说:“以夫人的性格,是不可能低头来求您的,您要是主动点还有可能。”
季慕礼皱眉,眼前闪过顾惜依偎在盛淮安身侧的样子。
“凭什么?以后不用再跟我提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