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桉从来没想过苏闻溪能够原谅宁福公主的行为,他已经与宁福公主断绝关系,风光了大半辈子的宁福公主,在京城活成了一个笑话。
宁福公主终究是周屹桉的生母,这是周屹桉无法否认的事实,他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要不要替自己道歉?
周屹桉当然是否认的,他从来不后悔当时碰了苏闻溪,如果给他重来的机会,哪怕明知道是什么结局,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苏闻溪抱着睡着的秦星梧走到门口,看着秦星梧白嫩的脸蛋,眉眼低垂几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宁福公主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星儿。”
“我知晓你的意思,星儿的事不过是恰好被我碰上了,是他与我有缘...溪,表妹不请我去府上一叙吗?”
眼看苏闻溪就要带着青黛离开,周屹桉已经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将苏闻溪藏起来的心思了,他总要看看苏闻溪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值得苏闻溪托付终生吗?若是当真值得托付终生,又为何让她一弱女子从江州出发,寻找失踪的儿子?
担忧周屹桉又要‘口出狂言’,隐身在暗处的安九还是现身了,“属下见过世子爷,世子爷担忧的事情皆不会发生的,主子已经加快了处理江州的事情。”
“特意安排属下带着一队侍卫,护送太子妃一路上寻找小公子,小公子失踪的时候,主子便派出所有能调动的侍卫们寻找小公子...”
安九视线不着痕迹的划过抱着孩子的苏闻溪身上,对着周屹桉恭敬的行礼解释。
周屹桉是知道安九是秦珏培养的暗卫营首领,当安九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足以说明一切了。
周屹桉大手紧紧捂住胸口的位置,自从他当日为了与宁福公主断绝母子关系,锋利的匕首穿过心脏,此后只要情绪激动,心脏就会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感。
“所以...他知道表妹是我的人后,还是娶了表妹?并且一直瞒着我?!”周屹桉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猩红的双眼仿佛能滴出血来!
安九只是一味替秦珏辩解,“主子是在前往江州的路上,遇上了遭遇危险的太子妃,主子与太子妃成亲之前,不曾查过太子妃的信息...”
“呵,成亲后知晓了表妹的身份,却未曾告知我,他难道是担忧表妹会回到我身边吗?”
周屹桉不相信秦珏与苏闻溪成亲了那么久,能忍住探查苏闻溪的过往,哪怕是他们成亲之前,没查过苏闻溪的资料,成亲之后,必然是查过的。
秦珏一定是知道了他为苏闻溪寻死觅活的消息后,才暗下决定要瞒着他的,周屹桉此时特别想狠狠揍秦珏一顿。
一身的怒火不知该往何处发泄,大手搭在安九的肩膀上,沉声开口,“你们何时离开,我也随你们一同离开,我到江州便是为了寻找表妹的消息的。”
“如今找到人了,自然不会就这么离开。”
安九只觉得肩膀上的大手似乎有千斤重,额头隐隐冒出细汗,面上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属下明白。”
苏闻溪与青黛离开后,周屹桉带着警告的声音突然响起,“殿下应是不知你对溪儿的心思吧...”
如果秦珏知道安九对苏闻溪的心思,就不可能允许安九出现在苏闻溪身边,何况是一路护送苏闻溪,安九对周屹桉的未言之意,心知肚明,立刻转过身,半跪在地上,“属下认罚!”
周屹桉手上握着方才从苏闻溪身上顺来的手帕,眼中翻滚着汹涌的墨色,“我不是多嘴之人,只是想警告你,她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安九额头青筋暴起,显示出他不平静的内心你,艰难开口,“属下...明白。”
从江州到安城不过三日的时间,先前是为了打听秦星梧的消息,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十几日的时间,如今找到人,他们从安城赶回江州不过用了三日的时间。
等苏闻溪几人赶回江州时,南云已经被秦珏废除内力,喂下陈太医研制的哑药弄哑了,再也无法与她圈养的蛊虫交谈了,也无法使用蛊虫害人了。
北风国国主只能含恨接回南云,对朝乾俯首称臣,江州的事情总算处理好了,秦珏身上的情蛊也消失了,如同从未存在过那般。
在收到安九的传信时,秦珏几乎无法克制住自己想要出现在苏闻溪面前的想法,只不过后来还是陈太医点醒了他。
若是苏闻溪真的与周屹桉旧情复燃了...届时无论他出现与否皆不会发生任何改变,毕竟他们身边永远有着一个儿子作为纽带。
秦珏只能将所有的不甘化为动力,远超计划之中完成了江州的事情,站在城门口,在看到抱着孩子从马车里走出来的女子时。
长腿早就不受控制的控制走向苏闻溪,对上秦星梧亮晶晶的双眼,伸手想要替苏闻溪减轻负担,“星儿可还记得父亲?”
秦珏眼中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恢复了秦星梧熟悉的饱含情意的眼神,回头看了眼苏闻溪,苏闻溪朝他笑了笑。
秦星梧瞬间挥舞着小胖手,朝秦珏要抱抱,秦珏眼中划过一滴泪珠,小心翼翼的抱住秦星梧,另一只手与苏闻溪十指紧扣。
转身看到脸上故作从容的周屹桉,秦珏有些意外,难道周屹桉根本不知道秦星梧是他的儿子吗?低头看到苏闻溪淡然的面容,瞬间明了。
是了,苏闻溪是被宁福公主从侯府赶出来的,又怎么可能告诉周屹桉,秦星梧是他的儿子...
秦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没有机会...
“屹桉,怎么来江州之前,没告知孤一声,孤好派人去接应你。”
周屹桉看着秦珏一副娇妻幼子在旁的模样,心中的酸水止不住往外冒,阴阳怪气道,“若是我提前告知殿下了,也不知能否平安抵达江州,殿下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