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眼神锐利如刀,盯着表情凝重的黄品羽。
对方是嘉兴帮的人,所以,徐墨并不相信对方所言,万一他来跟自己玩个无间道呢?
黄品羽也是个老狐狸,自然清楚,仅凭三言两语,不可能让徐墨相信自己。
所以,黄品羽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些文件,拿了出来,递给徐墨,道:“这些是嘉兴帮这几年,利用各种手段,所霸占的产业。”
徐墨没去看这些文件的内容,淡淡地说道:“你说霸占的,就是霸占的?”
“我有充足的人证跟物证,只要上边一动老书记,我可以亲自将这些证据,交给纪委。”
“呵呵!”
徐墨低声笑笑,依然不信任黄品羽。
黄品羽也没奢求第一次跟徐墨见面,就得到对方的信任,道:“徐老板,这些都是我的诚意。如果你在接下来的部署当中,需要我的帮忙,可以跟我说,我绝对无条件支持。”
“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徐墨站起身来,想了想,拿起放在茶桌上的文件,转身向着外边走去。
黄品羽盯着徐墨离去的背影,眼眸中流窜着精光。
房门打开。
刀哥第一时间迎上前来,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跟我来!”徐墨说了一句。
“好叻!”
徐墨大步走在前边,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很快,俩人就走进房间。
一进屋,徐墨就猛地转身,一拳狠狠地砸在刀哥的腹部,疼得对方张着嘴,倒吸着冷气。
徐墨目露冷意,反手扣住刀哥的后脖颈,膝盖狠狠地压在对方大腿上,使得刀哥半蹲在地。
“徐、徐爷,你这是干什么啊?”刀哥脸上布满惊悚,他可是见识过徐墨的手段,那当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啊。
“忠明的是事情,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嘛?”徐墨慢慢地弯下腰,凑到刀哥耳边,冷声询问。
刀哥艰难地咽了咽喉咙中的口水,声音颤抖,“徐、徐爷,忠明老弟的事情,我、我也没办法啊。在国道那边,一天有四五趟人故意来找忠明老弟的麻烦,一开始,我们还跟他们打了几架……后来,忠明老弟怕连累我们,就突然离开了。”
“等我再次得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聚了一大群亡命徒,在各个舞厅、录像厅收取保护费……”
“找忠明麻烦的那群东北佬,住哪儿?”
“徐爷,我、我真不知道啊!”
“能找到他们嘛?”
“能能能!”
徐墨松开扣住刀哥后脖颈的右手,任由对方跌倒在地,缓步向着里边走去,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旋即坐到椅子上,看着挣扎着起身,满脸惊恐的刀哥,淡淡地说道:“小刀,你是打算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混着嘛?”
听到徐墨的询问,刀哥表情微变,徐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要提携我?
“徐爷,我、我就是一个没背景,没能耐的小瘪三。”刀哥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后边站着舒处长这尊大佛,怎么可能会是小瘪三呢!”
“徐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舒处长对我是什么态度。要是舒处长真肯帮我,我怎么可能混得这么惨。”刀哥苦哈哈的开口,他很清楚自己在舒大同心里边的地位,不,准确的说,他小刀,还进不了舒大同的心里。
“敢拼命嘛?”徐墨陡然问道。
“敢!”
刀哥想也没想,目光灼灼的盯着徐墨,道:“徐爷,小刀我烂命一条,你要是看得起小刀,小刀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
徐墨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那双星眸中流转着令刀哥心惊的光泽,道:“从现在开始,你去收拢嘉兴的散闲人员。”
“徐爷,那、那需要很多钱的!”
“明早,我会给你五千块钱。”徐墨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丢给刀哥一根,旋即给自己点上一根,吞吐云雾,道:“记住,收拢散闲人员后,别让他们到处闹事,等到我的吩咐即可。”
“是,徐爷!”
“你先走吧!”
“那、那我就先走!”
“等等!”
刀哥刚转身,又被徐墨喊住。
刀哥转过身来,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徐墨,道:“徐爷,你还有什么吩咐?”
“江景汤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一瞬间,刀哥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目露惊悚的看着徐墨,双膝陡然一软,跪倒在地,身子颤抖。
刀哥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徐墨杀了江景汤,可,江景汤的住处是刀哥打听出来的。再者,也是刀哥送徐墨前往江景汤的住处。
“说吧,没怪罪你的意思!”
刀哥咽了咽嘴里的口水,声音颤抖,“张、张科长知道。”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徐爷你离开嘉兴的第二天,张敬涛一大早就来国道那边找到了我。徐爷,我、我是真没打算出卖你,可张科长拿着枪,顶在我脑袋上,我要是不说,他就会把我毙了。”
“滚吧!”
“是是是!”
看着刀哥艰难起身,跌跌撞撞向着房间外跑去,徐墨慢慢地皱起眉。
“张敬涛!”
江景汤、周龙被杀案,已经告破,‘凶手’都已经被枪毙。
这案子,已经是铁案,张敬涛就算是脑袋被驴踹了,也不可能蠢得去翻案。
但。
对于徐墨而言,这也是一个把柄。
徐墨忽然笑了起来,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知道江景汤、周龙被自己所杀的人不少,可,证据呢?
摇摇头,徐墨站起身来,将衣服什么收拾一下,便向着房间外走去。
嘉龙宾馆外。
舒大同皱着眉,不断抬起手腕,看着手表。
徐墨上楼已经快二十分钟了……这也太磨叽了!
就在这时候,舒大同看到徐墨提着一个包,大步走出宾馆大门。
打开后车门,将包丢进后座位上,随后坐进驾驶位,拿出钥匙,发动车子。
“舒哥,招待所在哪儿?”
“先直行!”舒大同打量着笑容满面的徐墨,道:“你怎么上楼那么久?”
“跟嘉兴帮的黄品羽老板,见了一面。”对于舒大同,徐墨倒是没有丝毫隐瞒。
“黄品羽?”舒大同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道:“这人…很圆滑。他找你干什么?”
“他跟我说,省里边对老书记有意见了!”
淦!
舒大同差点爆粗口,瞪大眼睛,盯着徐墨,焦急问道,“黄品羽真跟你这么说?”
“嗯!”徐墨点点头。
“黄品羽在省里,关系这么大?就连这种事情都能打听到?等等,黄品羽为什么要把这消息告诉你?”舒大同问道。
“说是为了求存。”
舒大同看着徐墨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徐老弟,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要是黄品羽说的是真的,那,对你而言,是一件天大好事啊。”
徐墨呵呵一笑,道:“可,万一是假的呢?”
舒大同挑了挑眉,道:“这事情,等会儿我去打听打听。”
如果省里边真对老书记不满意了,那么,他的父亲舒正浩,绝对已经得到了风声。
要是就连他父亲都不知道,那只有两个可能,黄品羽在说谎,亦或者,省里边对他父亲不放心。
舒大同看向正在开车的徐墨,不由得苦笑出声,道:“徐老弟,你说奇不奇怪,只要你来嘉兴,嘉兴就会闹出事情来。”
这也怪到我头上来?
徐墨一阵无语,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道:“舒哥,不是说我来嘉兴,嘉兴就会闹出事情。而是嘉兴本来就存在这些问题,我来,只是提前把这些问题引爆出来。之前的事情,咱们就不谈了,就说这次。”
“嘉兴帮在嘉兴盘踞这么多年,其关系网错综复杂,嘉兴市委难道就不知道?我相信,类似舒市长这种办实事的领导,肯定早就想要解决嘉兴帮这个顽疾。而我的出现,不就是给嘉兴领导班子递‘刀’嘛?”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舒大同笑道。
“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俩人聊着聊着,凯迪拉克就停在了一间招待所外边。
舒大同率先下车,对着徐墨道,“我先去帮你安排下!”
“嗯!”
徐墨走下车,靠着车门。拿出一根香烟,含在嘴角,将其点燃。
没多久,舒大同在一位中年人热情的陪同下,从招待所里边走了出来。
舒大同对着徐墨,介绍中年人,道:“徐老弟,这位是马主任,你在招待所这段期间,就由他负责你的吃喝!”
“徐老板,你好你好!”马主任稍稍弯腰,伸出双手。
徐墨自然不会托大,也第一时间伸出手,道:“马主任,接下来一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就是我的工作啊,能替你们这些建设嘉兴的同志服务,那是我的荣幸啊!”
马主任一边说,一边迎着俩人向招待所走去,介绍道:“徐老板,你先看看房间环境怎么样,要是不满意,我马上给你换!”
招待所的房间,还是很不错的。
徐墨对住宿没啥要求,自然不会蠢得提什么意见。
舒大同让徐墨安安稳稳睡一觉,便急匆匆离开了。
洗了一个热水澡,徐墨躺在床上,翻阅着黄品羽给的各种‘证据’。
不得不说,嘉兴帮的人是真狠呐。
远的不说。
今年年初,嘉兴的一个牛皮筋小作坊,硬生生被他们逼走。
期间,嘉兴帮的人,绑走了小作坊老板的女儿……
对方也不是没有报警。
可这边刚报警,小作坊那边就会被神秘人打砸。
“哎!”
将文件放到床头柜,徐墨闭上眼睛,抬手揉着太阳穴。
按照徐墨的计划,这一次,他要拖垮嘉兴帮一部分生意人。但是,从黄品羽那里得知,省里对嘉兴的老书记不太满意了……那么,这事情的操作空间就会变得很大。
一旦赵世杰得到这个消息,那么,他会怎么做?
逃跑是必然的。
但,像他这种官二代,作威作福习惯了,即便要跑,那也肯定要带上足够的钱。
既然如此。
徐墨睁开眼,看向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想了想,伸手将其拿起,拨出一串号码。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哪位?”电话里响起张敬涛的声音。
“涛哥,是我徐墨!”
“徐墨?你来嘉兴了?”
“今天中午刚好!”
“那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嘛?”
张敬涛话语间透露着一种疏离感。
“涛哥,省里边对嘉兴的老书记有点意见了!”
公安局,刑侦科的科长办公室里。
张敬涛豁然起身,眼眸中流窜精光,声音却异常平静,“小徐啊,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讲!”
“涛哥,你觉得,我敢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嘛?”
张敬涛沉默稍瞬,道:“这是上层博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涛哥,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如果这时候,你把这个消息告诉老书记,他肯定会用余力,帮你一把吧?再说了,老书记在嘉兴这么多年,捏在手里的东西肯定不少……如果老书记开口,我想嘉兴很多领导都会卖他面子!”
徐墨讲的是实话,老书记真要不管不顾,恐怕嘉兴市委班子里边,很多人都要倒台。
为了稳住老书记,那些领导干部,必然会做出一些退让。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张敬涛皱着眉。
讲真,他跟徐墨的关系,不能说恶劣,但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涛哥,小刀告诉我,你曾经找过他!”
“呵呵!”
张敬涛突然挂掉电话,坐回椅子上,眼眸中流窜思索之色,低声自语,“徐墨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墨的心思跟想法,张敬涛猜不透。
“要不要告诉老书记呢?”张敬涛犹豫了,如果省里真的要动老书记,那自己这时候凑上去,很容易被打上老书记派系的符号。
但,徐墨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烂船还有三斤钉呢。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去跟老书记告密,说不得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犹豫许久,张敬涛一咬牙,站起身来,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大步向着外边跑去。
半个多小时后。
张敬涛出现在一间幽静的书房里边。
前嘉兴市书记,赵天阳坐在书桌后边的椅子上,满脸慈笑的拿着茶壶,泡着茶。
“老书记,我听说,近期省里边会有人下来!”张敬涛小心翼翼的开口。
老书记却好似没听到,笑呵呵的泡着茶。
半晌。
老书记对着站在那里的张敬涛招招手,道:“来尝尝这西湖龙井。”
“是!”
张敬涛小步上前,接过老书记递来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
“怎么样?”老书记笑问道。
“回味甘甜,让人流连忘返!”
“哈哈哈哈!”
老书记满脸开心的笑出声来,看着捏着空茶杯的张敬涛,道:“你们这些人呐,听风就是雨。不过,你张敬涛是这段时间,第一个上门拜访的。有道是雪中送炭难,可我现在也没到那个地步啊。”
张敬涛沉默不语,很显然,老书记早就听说了这事情。
“你在刑侦科待了有些年了吧?”
“快六年了!”
“嗯!”老书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
张敬涛却心头火热,知道自己这次是赌对了。
老书记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别人云亦云!”
“老书记教训的是!那我就先回去了!”张敬涛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到书桌上,旋即后退两步,才转身向着书房外走去。
看着我张敬涛离去背影,老书记脸上的笑容内敛,眼眸中流窜冷意,低声自语,“就连一个刑侦科的科长,都听到了风声,看样子,省里是铁了心要弄我啊!”
一个完美的误会,就这么诞生了。
张敬涛走出书房,就看到坐在客厅里边的赵世杰。
听到脚步声后,赵世杰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灿烂笑容,道:“张科长,你可是稀客啊!”
张敬涛笑笑,道:“我这不是太久没有听到老书记的教导……”
“张科长!”
赵世杰笑着打断张敬涛的话,道:“是因为省里要调查我爸的事情吧?”
听到赵世杰的询问,张敬涛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报以干笑。
“就连你都听说这消息了,看样子,我爸这一关确实难过了!”赵世杰的脸色有些难看,半眯着眼睛。
什么叫连我都听说这消息了?
张敬涛嘴角微微抽搐。
“张科长,你放心,我赵家不会忘记你,更不会亏待你。我爸或许撑不过这一关,但,我赵家还倒不了!”
这话,张敬涛更没法接了,心中暗道赵世杰真没有情商啊,怎么什么话都直接往外蹦……
官场讲得是有来有往、含沙射影……难怪你进不了官场。
“张科长,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张敬涛连连摆手,他是真不愿意跟赵世杰待在一起,这家伙讲的话,自己都不敢接。
将张敬涛送到门口,赵世杰深吸一口气,向着书房走去。
“爸!”
推开书房门,赵世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父亲,低声道:“爸,要不要找下于伯伯?”
老书记眼皮一抬,看向走进书房的独子,微不可查的摇摇头,道:“老于要是真有余力,不可能不帮我。世杰啊,你爹我,怕是撑不过这一劫的。前几年,中央一直在扫黑除恶,现如今又开始整治贪腐……”
“爸,你又没贪过!”
“呵呵!”老书记笑笑,道:“谈,不仅仅是金钱上的贪。权力上的贪也是贪。我在嘉兴当了十一年书记,省里边几次三番要把我调走,我是想尽办法,要留在嘉兴。可以说,曾经的嘉兴,是我一言堂的嘉兴。这,难道不是贪嘛?”
“爸,你手里边掌握着那么多东西,那些人敢让你出事?”
“为什么不敢让我出事?”老书记摇摇头,道:“那些东西,我要是带进棺材里,你们都能够平安。可我要是爆出来,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世杰啊,这是一个讲究利益交换的社会,我担下所有,你们依然能够荣华富贵,享用一生。可我要不讲规矩……”
下边的话,老书记没说,但,其寓意不言而喻。
“你把嘉兴的生意处理处理,出国吧!”老书记道。
赵世杰脸色骤变,他在嘉兴的生意,不是说处理,就能够处理的。
再者,寻常人向往出国,可他却很清楚出国后的生活,会有多难。
“爸,你刚还不是说,我能享用一生荣华富贵嘛?为什么还要我出国?”
“你待在国内,就是某些人喉咙中的一根刺,会让他们很不舒服。行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我会安排你尽快出国。”老书记有些疲惫的摆摆手,示意赵世杰离开。
赵世杰满心不甘,可老父亲的威严放在那里,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一跺脚,转身向着书房外走去。
走出书房,合上房门。
赵世杰咬着牙,目露不忿。
老书记的话,他不敢不听,可这么急匆匆的处理手中生意,肯定会亏损很多。
想了想,赵世杰大步向着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赵世杰拿起电话,开始联系嘉兴帮的成员,让他们去白燕歌舞厅聚聚。
白燕歌舞厅,嘉兴最大的舞厅,里边聚集着各路牛鬼蛇神。
其歌舞厅二楼,有着十几个独立包厢。
此刻。
名为【艳阳天】的包厢里边,冯三窑穿着白色西装,叼着雪茄,身子随着音乐不断扭动。
两边沙发上坐着十来位嘉兴帮成员,相熟的凑在一起,低声嘀咕着。
黄品羽也在其中。
瞥了一眼扭动着屁股的冯三窑,黄品羽有些嗤之以鼻,打心眼里不想跟这种粗鄙之人为伍,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叶柄阳,道:“老叶,赵世杰大晚上把咱们喊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嘛?”
“我哪里晓得!”叶柄阳叼着香烟,稍稍扬了扬下巴,道:“这问题,你应该问问冯三窑,他不是整天跟赵世杰腻歪在一起嘛!”
尽管音乐很大,可冯三窑就跟顺风耳似的,居然听到了叶柄阳的话,一颠一跳的走了过来,咧嘴笑道:“肯定是为了赞助杭城第一届论武大会的事情。我说,这次赵世杰准备赞助五十万,你们能拿多少?”
“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叶柄阳暗骂一声,没正面回答冯三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