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过来这边,她就装晕,倒在他怀里,让他抱自己去医院。
他留在医院照顾自己,自己上门感谢他,然后不小心被他家的长辈看到,误会他们在处对象,一来二去、半推半就,两人就成了。
黎季月注意到陈思思的小动作,顺着她的视线,最后落在身边的傅成御身上。
对上男人炙热深沉的凤眸,弯了下眉眼,似笑非笑。
这男人有轮椅不坐,走进来还不用拐杖,不爱惜身体,还招蜂引蝶,回头得好好说说他。
傅成御觉得自家媳妇儿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媚耀眼,无论看多少次依旧觉得惊艳。
黎季月扭头,淡漠的眸子倏然转冷。
欺负她,还敢抢她男人,找打!
“啪!——”
箭步上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黎季月垂眸俯视她,目光轻蔑,字字珠玑,“四处造谣,还搔首弄姿抛媚眼给谁看呢,打死你这个贱人死八婆。”
陈思思被打懵了,捂着脸大声反驳道,“谁勾引你对象了?你污蔑我,你对象就是个二婚带娃的家暴老男人,我看不上呢,呸!”
黎季月看了眼身后的男人,“他就是我对象,你让他过去你那边,不是勾引是什么?没脸没皮的不要脸贱人,脸比城墙还厚,扇你还嫌手疼。”
陈思思神情震惊,“……什么?他是你对象?这不可能,你是资本家的女儿,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我不信!你骗人,他是我先看上的,是你抢我男人,你才是贱人,狐妹子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这男人只是她的,贱人抢她男人。
她抬手就想扇回去。
傅成御见状,刚要拦下。
黎季月站得近手更快,在半空中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又甩了她一巴掌。
“啪!——”
陈思思被扇倒在玻璃柜台上大口喘气,唇角流血,打不过,觉得丢人,眼珠子一转开始装柔弱,捂着脸哭得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看着傅成御。
傅成御眸光森冷,转头看向身后的程阳沉声道,“程阳,你去找对面的供销社大楼请供销社主任过来一趟,就说我要投诉那位售货员欺负、辱骂客人。”
程阳敬礼,然后快速朝对面跑去。
陈思思,“……”
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欺负辱骂人了,明明是黎季月那个贱人欺负她,骂她,还打她。
陈思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用裙子衣袖抹了一把鼻涕,“我骂人?那她还打人呢,我要投诉她,我还要报公安,告她殴打,还毁掉我的裙子,不肯赔偿。”
有个售货员大姐说道,“陈思思,人家小月没得罪你,你一来就出言骂人嘲讽人家,这件事的确是你的不对。”
“陈思思,你确实该打,白长了那么大的脑袋,脑大装草,说话不过脑,小月,你不用怕,待会我们帮你作证。”
“对,我们都能作证是她先骂,还骂得很过分,说你对象是个二婚带娃家暴老男人,侮辱人家军人同志,必须严惩。”
……
黎季月朝他们投去感激的眼神,“谢谢大家愿意帮我作证。”
人都是现实的,黎家没出事前,售货员都巴结原主,后来黎家被当成资本家没收资产,就疏远原主不敢走得太近。
这次的闹剧不关她们的事,就在一旁看戏。
现在看到黎季月有个军官对象撑腰,四个口袋,还有一个手下,听说只有团长后以上级别才能配警卫员。
年纪轻轻就是团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就又上赶着巴结套近乎。
她虽然不喜欢,但不得不随大流做一下表面功夫。
程阳速度很快,快步跑过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
是供销社主任,他忌惮的看了一眼,身着军装,一身浑然正气的傅成御。
刚才他无意听到陈阳说他们团长投诉陈思思欺负军嫂。
这么年轻的团长,单靠能力可不行,家里的红色背景也不容小觑,光是人家团长的身份,也不能轻易得罪。
“主任……”陈思思想抢先告状,她脸颊红肿,唇角流血,可怜又凄惨,觉得主任一定站在她这边,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主任对陈思思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陈思思又是你?你就卖个东西,你怎么又和客人杠上了?回头我得好好说你,你这个月被人投诉几回了?七八有了吧,赶紧道歉。”
他听程阳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不止发生口角和动起手来了,就怕这次道歉也不行。
陈思思,“主任,是那个贱……她先打我。”
她原本想说贱人,对上男人冷戾的眸子,背脊发凉,被迫改口了。
黎季月,“陈思思,就是你先骂我,在场的人都能帮我作证,赶紧给我道歉。”
供销社主任催促道,“陈思思,道歉,再不道歉就辞退你。”
陈思思吓得额头沁出冷汗,脑袋摇成拨浪鼓,红肿的脸颊被随着晃动,火辣辣的疼,像是有火在烧,疼得生不如死。
说话语无伦次,“不,不要辞退我,没有工作我就得下乡,我不要下乡,会死的。”
主任皱眉,“下乡是为了建设祖国,让我们国家越来越好,怎么会死,胡说八道什么,不想被辞退就道歉。”
陈思思鞠躬卑躬屈膝道歉,垂下的神情闪过怨毒的寒光,“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主任搓着手好声好气的商量说,“季月,陈思思道歉了,你看大家都是以前同事的份上,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吧。”
这年头到处抓知青下乡,一岗难求,陈思思能当上售货员,托的关系够硬,不好直接辞退,如果一个道歉完事最好,大家都省事。
黎季月双手环胸,一边看戏一边拱火,“主任,我以前在这工作的时候,顾客都说陈思思服务态度不好,大家宁愿绕远路去隔壁几条街或者是直接不卖了,留下她这个搅屎棍,会影响大家的业绩,辞退她,对主任您好,对大家都好。”
陈思思,“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怎么会这样,人少了,是因为没了你这个勾人的狐狸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售货员大姐说,“主任,我能作证,陈思思看人下菜看人家穿的不好就直接驱赶人,让顾客很不满意。”
其他售货员也纷纷告状,“我也能作证,有次看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人家,她骂人家没钱买就滚出去,别在这碍地方,人家一下子掏出几十块和一沓票,不在我们这买,转身就去别处买了。”
“我记得这件事还不止一次,咱们粤省人务实,衣服能穿就行,不会过度注重打扮,好多客人都因为她态度差,不来我们供销社买东西了。”
这些话真假参半,可能有些夸大,但确实有这种事,也不是他们瞎说。
大家都是竞争关系,空出一个岗位,他们才能安排自己人进来。
一个主任负责几个供销社,如果客人去了别的主任的店,对主任来说也有损失。
陈思思双眼圆睁,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指着他们浑身发颤,那模样下次要差点气晕过去了。
她哭着大声辩解,“你们,你们都是血口喷人,合伙起来欺负我!”
“那你敢说没有那回事吗?”
陈思思脸色煞白,“我,我,这么久的事谁还记得,你们就是胡说八道,想把我挤走,安排自己人进来,别以为我不知道。”
黎季月沉默看戏,唇带讥笑,神情淡漠凉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别人的戏才好看。
主任听这群人吵的头疼,骑虎难下,现在正是下乡时期,辞退陈思思,空出一个岗位,万人争破头,给谁都是得罪人。
不辞退也不是。
把傅成御拉到一旁商量。
“团长同志,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