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接着道:“更奇怪的是,明明是魏家的下人,却在不断挑拨魏启明,就像巴不得他在京城里闹出乱子来。”
钱大夫疑惑地问:“少夫人,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不断挑拨事端,这与魏家的利益背道而驰。”楚若涵分析道,“像是被人安排的。”
“被人安排?”秦放有些不明白,“谁会是背后的推手?”
楚若涵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敬贵妃,或者肃王。”
“他们怕是想借魏启明之手,把这场风波彻底闹大。”
钱大夫眉头紧锁:“若真如此,魏启明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秦放,派人继续盯着魏启明。”楚若涵吩咐道,“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是,少夫人。”秦放领命。
“还有,”楚若涵补充道,“碧玉那边也不要放松,想办法接近她。”
次日清晨,城南的小巷里,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提着篮子,敲响了一座普通院落的大门。
“谁?”门内传来警惕的女声,伴随着两条大狗的吠叫声。
“大嫂,我是新搬来的邻居,特地送些自家做的点心给您尝尝。”楚若涵改变了声调,听起来像个淳朴的妇人。
门内沉默片刻,随后传来一声冷漠的回应:“不用了,放门口吧。”
楚若涵将篮子放在门前,转身离去,却并未走远,而是躲在转角处观察。
不多时,门缝微开,一只瘦削的手伸出来拿起篮子,动作快如闪电。
楚若涵趁机瞥见了屋内一个穿着灰色衣裙的瘦弱女子,虽已中年,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秀丽。
连续几天,楚若涵都带着不同的点心敲门,却始终没能进入院内。
终于在第五天,当楚若涵再次送来精心准备的糕点时,院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警惕的脸庞。
“你到底想做什么?”碧玉冷冷地问。
楚若涵摘下帽子,露出真容,轻声道:“我只想和你聊一聊,关于二十多年前,你从宫外带回的那个婴儿。”
碧玉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双眼中满是恐惧。
她刚要关门,楚若涵已经轻轻抵住门框。
“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楚若涵诚恳地说,“我只想知道真相,想救你一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碧玉语气虽然强硬,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大门关上之前。
楚若涵道:“这件事外面已经传开了,你的命还保得住吗,就算你不怕死,那你女儿呢?”
楚若涵能感受到,门后的人身子一僵,过了一会儿,才有走开的脚步声。
秦放从暗处走出,低声问道:“少夫人,现在该怎么办?”
楚若涵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按计划进行。”
这个女人,定然知道许多秘密,只是被吓得太狠,不敢吐露半分。
次日清晨,碧玉院落内传来惊慌的叫声。
“娘!娘!大黄和小黑都死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透着惊恐。
碧玉冲出屋门,看到两条往日凶猛的大狗倒在院中,口吐白沫,已经没了气息。
她面色骤变,颤抖着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狗的皮毛,触及冰冷的尸体,不由打了个寒颤。
“娘,它们怎么了?”方悠然惊恐地问道。
碧玉猛地站起身,环视四周,眼中满是恐惧:“有人要杀我们!快,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离开!”
方悠然被吓得脸色发白:“我们又要搬家吗?为什么总是这样?”
碧玉没有回答,只是手忙脚乱地收拾起屋内的物件。
夜幕降临,碧玉和女儿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准备趁着夜色离开。
忽然,院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碧玉警觉地拉住女儿:“别出声!”
她小心翼翼地移到窗边,透过缝隙望去,只见几个黑影在围着院子转悠,手中拿着什么物件。
一股刺鼻的气味飘进屋内。
“油!他们在泼油!”碧玉惊恐地低呼,拉着女儿向后院逃去。
正在此时,前院已腾起火光,熊熊烈火迅速蔓延开来。
碧玉带着女儿刚到后门,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碧玉姐姐!快开门!”一个女声急切地呼喊。
碧玉迟疑片刻,还是拉开门栓。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快跟我走!”宋如烟不由分说地拉住碧玉母女,“前面已经被包围了!”
三人沿着小巷急速前行,身后火光冲天,渐渐浓烟弥漫了半边天空。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们?”碧玉气喘吁吁地问道。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宋如烟头也不回,领着二人七拐八转,终于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进屋后,碧玉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楚若涵安静地坐在桌旁,手中的茶杯冒着热气。
“你!”碧玉认出了楚若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坐吧。”楚若涵示意她们入座,“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们。”
方悠然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害怕地看着周围的陌生人。
“你现在还不想说吗?”楚若涵轻声问道,目光落在碧玉脸上。
碧玉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今晚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你们母女恐怕已葬身火海。”
楚若涵叹息道,“你以为躲得了一时,就能躲一世吗?”
“娘,我怕。”碧玉的女儿小声啜泣,“为什么我们总是要躲躲藏藏?”
楚若涵看着这对可怜的母女,语气柔和了几分。
“难道你要让孩子跟你躲一辈子吗?”
碧玉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屋内一片沉寂,只有茶水微微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已经充满决断:“你们保证不会伤害我女儿?”
“我以性命担保。”楚若涵郑重地说。
“你和你的女儿都会无恙,等事情过了,便送你们彻底离开京城。”
碧玉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那日皇后难产,情况危急。皇上根本就没有来,只顾在贤妃宫中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