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了我和徐政南两个人。
我挽住他的手,拉着他重新坐下,我看得出今天他是真的生气了。
“徐政南,不要因为我的事,和你家里闹得太僵,徐爷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能理解,一切都慢慢来吧,总有一天我们会证明给他们看,我们对彼此都是认真的。”我耐心地解释着。
生怕徐政南会因为今天的事,和徐爷爷彻底闹翻,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杨阿姨想看到的。
“嗯,我知道。”徐政南看着我,眼神十分复杂,似乎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勉强答应的。
我欲言又止,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了。
就在我们两个都沉默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徐政南的手机上,他看了一眼就挂了。
两分钟后,杨阿姨从厨房里匆匆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忐忑和紧张,“政南,不好了,刚才你大伯打电话给我,说你爷爷进医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和徐政南离开徐家老宅的时候,徐爷爷的情况确实有些异样,但是那时候徐政南正在气头上,并没有留下查看情况。
进医院的话,就证明情况是比较严重的,不然家里有家庭医生,没必要去医院。
徐政南微微拧眉,并没有起身去医院看望爷爷的意思。
杨阿姨走过来推了推他,“去看看你爷爷,他年纪大了,观念封建很正常,你不要总是对他态度那么激烈。”
“妈,如果你想去看望他的话,你可以去,但是我不想去。”徐政南冷淡地拒绝了。
杨阿姨一愣,估计没想到徐爷爷都进医院了,徐政南的态度居然还是这么强硬,没有任何担心和后悔的样子。
她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我想帮她一起劝劝徐政南,她看出了我想说什么,冲我轻轻摇头,制止我。
随后,杨阿姨去收拾了一下,准备自己去医院看看徐爷爷。
临走前,她叮嘱我,银耳粥还在炖着,还有一会儿会自动关闭,要我记得喝。
等到杨阿姨离开家以后,我去厨房里盯着银耳粥,没有跟徐政南提要去看徐爷爷的事。
到了晚上,杨阿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小月,政南他爷爷情况稳定了,你跟政南说一声。”
“好的,杨阿姨。”我应道。
我和徐政南已经回去了,他照例在书房忙碌,接到了杨阿姨的电话以后,我去书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一声,换来的是一个毫不在意的回答,“好,我知道了。”
我把门关上,叹了一口气。
——
三天后,杨阿姨告诉我,徐爷爷病情稳定,已经出院。
徐政南对此毫无反应,他最近和夏宇在一起投资一个项目,忙得很,之前他答应我,忙完手里的事就会停下来,陪我直到孩子生了为止。
可是眼下这个项目,似乎要忙很久。
我没什么意见,男人看重事业是很正常的,况且我现在天天在家里修养,没什么需要他照顾的。
“杨阿姨,我去看看徐爷爷吧。”我主动对杨阿姨说道。
“你要去看他吗?你不怕他又说一些难听的话……”杨阿姨有些迟疑,“你还是不要去了,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最要紧,我去医院看了他,他根本不想搭理我。”
杨阿姨到现在都不被徐家人承认,心里肯定是很难受的。
如果不是为了丈夫临终前的遗愿,她可能也不是很想徐政南回去。
我摸了摸肚子,平坦的小腹还没有任何迹象,不影响我行动,也不影响我心情,即使徐爷爷对我态度不好,我也能接受。
我笑了笑,“没事的,杨阿姨,我们一起去行吗?你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杨阿姨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小月,你比我有勇气多了,当年我只想躲着老爷子,像缩头乌龟一样。”
倒也不是多勇敢,而是为了徐政南,我必须这么做。
努力地拉近和徐家人的关系,让他们慢慢接受我。
今天徐政南已经出门了,我约好杨阿姨见面,然后一起去徐家老宅。
在路上,杨阿姨告诉了我一个让我错愕的消息,“小月,政南他爷爷得了肺癌中晚期,部分扩散了,这件事,政南不知道。”
我震惊地看着杨阿姨,“怎么会……”
“他想要政南回去,接手公司,但是站在这个情况,政南不想回去。”杨阿姨愁云满面,“我知道,他其实是在为了我抗争,当初徐家把我和他爸赶了出来,这些年对我们不闻不问,一直不承认我的身份,他都记在心里。”
“我现在劝他回徐家,等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对不起当年的自己。”
“可是我已经让政南他爸离开家里那么多年了,到死都没有和家里和解,不能让政南也步后尘,不然我以后到了地下,都不知道怎么和他爸交代。”
杨阿姨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赶忙安慰她,许久她的情绪才渐渐地平复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
此时我们的车子到了徐家老宅外面,我拎着亲自炖的佛跳墙和人参炖肉,跟在杨阿姨身后。
这两样菜都是我特地网上查视频学的,因为我厨艺一般,主要是会做点家常菜,这种比较滋补的食物,我都要现学。
心意到了最重要。
结果我们被拒之门外了。
有人前来告诉我们,“抱歉,今天徐董身体不舒服,不见外人。”
一句“不见外人”,就把我和杨阿姨定义成了徐家不相干的人。
杨阿姨脸色一变,挤出了一个笑容,“好,那我们先走了。”
“等一下。”我叫住了那个前来通知我们的人,把手里的保温盒交给他,“麻烦你替我把这个保温盒交给徐爷爷,是我做的一些吃的,很滋补。”
那人看看我,又看看保温盒,迟疑不决。
这时,一个男人出现在我们身后,“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杨阿姨看到那个男人后,客气拘束地叫了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