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南已经忘了,祁珍珍根本没有受伤,他仍是无比后怕。
不敢相信,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那块有问题的霓虹灯牌,如果他没有及时冲过去护住她……
她将会遭遇什么……
“自从那次车祸,我便形影不离的跟在她身边,就是怕他再次对珍珍下手……”
温卓不记得祁珍珍遭遇过什么车祸,唯一的一次,是她的车被失控的卡车撞击,祁珍珍跟随了多年的助理,也命丧于此。
温卓心中明了,想必那一次,也是那位的手笔。
“可是没想到,珍珍却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到生命的威胁。”程斯南喃喃低语,面上尽是自责与哀伤,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此刻,他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却也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快带着珍珍和念念离开。
“你的手受伤很严重,伤及了整个右臂的经脉,以后可能不能再做剧烈的事情,也无法完成精细的动作了。”温卓说的比较委婉。
但无论再怎么委婉,也无法掩盖这个残酷的事实。
没过多久,祁珍珍捧着热腾腾的粥回来了,顾卿白也顺便给温卓带了早餐。
顾卿白和温卓守了一夜,而且念念还在【茉园】,用过早餐后,两人没有过多的停留就离开了。
顾卿白本想让祁珍珍也回去休息一下,反正VIp病房都会配置24小时值班的护工。
但是祁珍珍说什么也不肯随他们离开,顾卿白也就不再劝了,如果待着这里,能够减少一些她心中的自责与愧疚,那就随她去吧。
祁珍珍悉心的照料着程斯南,程斯南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干脆就当个甩手大爷了,程斯南伤了右臂,但是下半身还是可以活动的。
只是仅仅只有左手能够活动,多少有些不方便,所以吃饭穿衣,都得交给祁珍珍。
就连如厕,程斯南也死皮赖脸的要祁珍珍帮他。
第一次时,祁珍珍格外别扭,扭扭捏捏的不肯行动,程斯南只好耍无赖的说道:“好吧……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便自己走到了卫生间,祁珍珍还是担心不已,跟在身后,只不过只是停留在卫生间门口,并未进去。
谁知程斯南刚刚走进去就叫了一声:“哎哟!”
如果祁珍珍足够冷静的话,就能听出来他叫的有多假,可惜关心则乱。
祁珍珍立马冲了进去,只见程斯南已经脱了裤子,那玩意儿猝不及防的,明晃晃的戳着祁珍珍的双眼。
祁珍珍吓得赶紧闭着眼转身,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
“哎呀!”程斯南看着祁珍珍红温的耳根又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
祁珍珍这才出声:“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嘶……憋得我蛋疼……”程斯南说。
“啊?那你就快尿啊!”祁珍珍还是没有回头。
“但是我用惯了右手,这方向突然的转变……尿不出来啊……”程斯南装作一脸痛苦的说。
“那……那……那怎么办……”祁珍珍微微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
程斯南看着祁珍珍红透的小脸,脑子里立马冒出想将她按在花洒下,狠狠亲吻的冲动。
他猛地闭眼深吸一口气,不行不行,得冷静。
他现在右手打着石膏,而且还憋着尿呢。
可是他的动作落在祁珍珍眼里,却以为他真的是憋到极致了,极其痛苦的样子。
“那……”祁珍珍弱弱的开口。
程斯南打算速战速决,他说:“你从我后面帮我扶住,看不到就当你没经历过了。”
马德!真的快憋死了!
祁珍珍只好听从他的指导,走到男人身后,按照他的要求,帮他扶住。
终于男人畅快淋漓的解决的大事,祁珍珍却在后面低估,尿个尿而已,怎么这么久,还声音巨大,简直是让她无地自容,羞愧至死了。
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经历了这一次后,祁珍珍的脸皮也被他磨炼的越来越厚了,到最后居然也觉得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程斯南嫌弃医院的空气实在太闷,所以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就闹着要出院。
祁珍珍当然不会同意,但是程斯南好说歹说,才说服了祁珍珍,而且,两人也的确很久没见过念念了。
当时程斯南伤的太严重,祁珍珍害怕吓到念念,只得让念念在【茉园】暂住几天。
好在之前程斯南经常会将念念丢在温卓那里,温卓当然不会有时间带她,但是张妈却是格外喜欢念念,所以念念也很亲近张妈。
出院这天祁珍珍收拾好东西,就去给程斯南办理出院,只是没料到此时,病房里竟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走进来的时候程斯南正坐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一片叶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遭遇了重大事故的人。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满地金黄的碎片,无不温馨,窗外那棵高大的榕树,树叶已经落光,但是厚厚的积雪堆积在粗壮的枝丫上,却也显得不 那么孤寂悲凉。
树叶纷纷离去,自有白雪来作陪。
听到动静,程斯南以为是祁珍珍回来了,他笑着转身,看到房间门口的人,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他身后的黑鹰为两人关上了房门,程斯南站在窗前,看着眼前身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他的眼里满是愤怒,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和他说话,早已是浪费口舌,但是想到他对祁珍珍做的事情,还是会抑制不住的愤怒。
两人在安静的房间里对视着,没有只言片语,却早已是剑拔弩张。
程斯南不想和这人多待片刻,错过他准备离开房间,身后却传来男人突兀的声音。
“你走不掉的。”男人的粗粝的嗓音说着平淡的话语。
程斯南回头,看着男人的背影,男人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窗边他刚刚站过的地方。
“你以为你能困住我?”程斯南恶狠狠的说道。
“也许困不住,但大概你能带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男人阴恻恻的回头,朝着程斯南露出一个阴森至极的笑容。
“不,也许会是两具……呵呵呵呵……”程栾鹰继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