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你在家吗?”
“我带两个知青姐姐来家里看点家具,陈爷爷你在哪里啊!”
一个面色苍老的老头从后院走出来,身板挺直,嗓子雄厚:“胖虎你这是又带人来了,陈爷爷谢谢你。”
“两位同志要什么家伙什,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不过要是大的家具,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做好。”
封墨言拿出一张纸,这是她看过三个房间写下来的东西,三个人都不缺钱,自然是怎么周全怎么来。
“这些板凳,衣柜,草席俺们这里都有,不过浴桶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毕竟一般乡下人不用这个,废料,还贵。”
现在是八月份底,还不需要浴桶,“没关系,等几天也行,我们不着急。
不过东西比较多,能不能给我们送去,我们刚来这里,实在是没有工具。”
陈老爷子笑呵呵的,连连摆手:“没事,俺儿子力气大,一会就送去,这里面的东西一式三份对吧。”
“总共是120块钱,送给你们几个小书桌,知青都喜欢看书,这样也方便。”
陈老爷子看着他们的衣着,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了句什么,“不知道两位知青能不能给老头子换几张糖票,儿媳妇怀孕了,大夫让吃点有营养的。
俺们这村里哪有什么营养的东西,只能买点糖甜甜嘴,就算是好东西了。”
司茵妮从包里掏出来几张糖票,还有一一张麦乳精票,“都给您了,我现在也用不到这些东西,怀孕是大事,恭喜了。”
陈老爷子弓着身子,脸上都笑开花了,“谢谢司知青,真是感谢。”
两人刚出门,就看到邵雯雯趾高气扬的在村里走着,看谁都不顺眼。
“呦,这是找到地方了,还知道买家具,看来这是被谁收到家里去了。
我可是听说,在人家家里借住的,总有一天会成为人家的儿媳妇。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这么上赶着,真是家里人这样教给你们规矩吗?”
司茵妮脸色爆红,这现代谣言害死人,瞬时间被气的说话急促:“你胡说,我们明明是租得村里闲置下午房子,有正规手续,而且是一整个院子,不是像你说的寄宿。”
邵雯雯看了眼后面的胡来娣,对方点点头,就知道自己的讽刺没用,她高傲的头颅才不会认错。
“就算是租房子那也是破烂不堪,能不能住人都不一定,东北雪那么深,一旦压塌了,那可就惨了,这条小命就没了。”
封墨言抬眼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捏着她的下巴,来回的看着:“你说你怎么就学不会乖,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来惹我,不然,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手里稍微用力,邵雯雯就感觉呼吸不通畅,这时候她发觉对方没有在说笑,她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邵雯雯吓的心里一哆嗦,双手拍打着她,“放...放开我,我是京都邵家的二小姐,你......”
封墨言没有管她说的,力气更大,直到脸色变成紫色,封墨言才松开,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脏东西。
“记清楚了,我不是你可以惹的,如果再传出来谣言,我就让你看看地府是什么样子,想必你家里不会因为一个女儿没了伤心的。”
邵家看似宠女儿,只不过是为家里儿子铺路的筹码罢了,在离开京都前,她大概了解了下京都的势力分布。
邵家的家主邵威,是邵雯雯的爷爷,儿子邵明灿年少不得志,不知道为何在女儿出生后,却突然间官运亨通,就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似的。
他的妻子林英虽然是一个普通工厂阶级家庭,可对方手段高超,愣是让邵威同意了这桩婚事。
第一胎就生下了邵家的长孙邵青山,坐稳家里的位置,二胎生下邵雯雯。
她对邵雯雯很宠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邵雯雯如今的嚣张跋扈,不得不说有林英的手段在里面。
在她离开前,邵家盯上了邬家的嫡长孙,想要促成好事,只不过对方丝毫不在乎这件事。
不外乎两家的阵营不同,派系都不是一体的,邬家也从来没有做过回应,听说那位邬家的太子爷从来就没有露过面。
邵雯雯之所以下乡,看来也是带着任务的,如果这人不懂事,她不在乎给她一个美好的结果,让她体会下什么叫做深山的恐惧。
深山里面没有媳妇的人有很多,想必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封墨言自称不是什么好人,但凡挡路的人,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那就赚一个。
司茵妮感觉到言姐姐不对劲,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言姐姐为了她手上沾血不值得,她这样的性格在农村活不下去的。”
封墨言没有说话,看着邵雯雯匆忙的背影,嘴角勾起微笑:“走吧,看看我们的家装扮的如何了。”
这件事,二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小时后,陈大哥就送来了家具,还有一些桌椅板凳,都是居家必备。
“封知青,司知青,谢谢你们那些票据,不然的话,我媳妇这一胎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封墨言卸着东西,没说话。
司茵妮笑呵呵的,嘴角两个酒窝,煞是好看,“陈大哥说笑了,我叫司茵妮,你叫我妮子就行,我家里都这样叫我。”
“怀孕可是大事,你如果以后需要,可以来问我,下个月我妈还给我寄过来。”
陈大哥知道人家帮忙已经够好了,他不能毫不客气:“庄户人家吃点就行,这次赚点钱,割了点肉,补补就行。”
来帮忙的几位叔叔都在议论,“这几位知青可真是有钱,那么多的家具都买新的,章善家里的又不是不能用。”
一个虎着脸的大叔,脸上还带着刀疤,有点吓人:“你管人家,都是城里的娃,哪能随便动别人家的东西,这是有礼貌,你懂啥。”
司茵妮手里捧着碗,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讨论似的:“几位大叔来喝水,刚冷好的,天气热,可不能中暑了。”
刀疤叔看到司茵妮脸上笑呵呵的,语气都降了几分:“哎,司知青不用客气,俺们都是泥腿子,喝点白开水就行。”
“那哪行,言姐姐说了,天气热容易中暑,补充下糖分,这样对身体好。”
刀疤叔端起一碗喝个干净:“真甜,上次喝到这样的水还是婆娘坐月子蹭了一口,好喝。”
“俺是红旗大队二队的队长,叫我刀疤叔就行,别人都这样叫俺。”
司茵妮蹲在旁边盛水:“好,刀疤叔,我叫司茵妮,家里就我自己,有点娇气,干活的时候比较笨,各位大叔让婶子多教教我。”
刀疤叔家里也只有一个女娃,只不过活的没那么娇气,啥都会。
“改天让俺家燕子教给你,她什么都会,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俺跟婆娘可省心了,就是没读几年书。”
“那哪能,燕子姐那么能干,肯定是十里八村好姑娘,各有各的好。”
周围笑呵呵的,没人说刀疤家里只有一个姑娘不好,谁都明白要不是为了村里,他估计会有很多孩子。
封墨言看了眼司茵妮跟一群大叔聊的很开心,她也没拦着。
她算是明白了,这姑娘就是个嘴甜的,见谁都笑呵呵的,但凡她不喜欢的,谁说都没用。
但是笨是真笨,连床都不会铺,真不知道家里让她来下乡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