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袁野需要面对了,便细声说:铁叔,我——我错了。
阿尔斯楞不明白,问:袁野,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野就把怎样想出主意,怎样骗吴有财来,又怎样糊弄阿尔斯楞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清楚楚。
听完袁野的讲述,阿尔斯楞感觉更像是个故事,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呢?他又气又怨又想笑,便指着袁野说:你啊你,叫我说什么好呢?人家何老板来找了,我还与人家狡辩呢!唉——袁野,快去把吴有财给我请来,我要当面向人家道歉。
袁野看了看特木尔,特木尔生气地瞪他一眼,说:快去啊,等我跑腿儿去找啊?还电钱杆子似的杵着干啥?
袁野跑了出去。
阿尔斯楞对特木尔说:铁叔,何老七哪儿,您看咋办好?
“我先和他解释一下吧。解铃还需系铃人,虽然表面上看是袁野和苏合系上的这个铃儿,实质最终还是为了你。你是需要出面的。”
“那是,那是。我一定当面向他道歉,并把吴老板‘奉还’。”
特木尔又担心起来,说:如果吴老板走了,你的资金是不是——正好那笔贷款……
“铁叔,这都不是主要的,当前最重要是我们做错了事就要承担。”
“那笔贷款还没全发下去,如果——”
阿尔斯楞:铁叔,先不用。
…………
特木尔不方便见吴有财,便提前走了。
送走了特木尔,阿尔斯楞回到办公室,向吴有财讲明了情况,他态度诚恳,对自己犯的错误深表歉意,他并没有把责任推给袁野和苏合。
听完这一切,吴有财叹了口气,说“我考虑考虑”,然后就离开了。
望着吴有财的背影,阿尔斯楞心里很不畅快。
袁野再一次承认错误。
阿尔斯楞: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嘛,当时就没把你往坏了想。
“我这真是好心。”
“好心——得办好事啊。做人——咱不能不地道。”
“得得得,您老人家地道,我不地道!您老人家高尚,我卑鄙下流外加无耻和无理取闹……”
袁野竟然急眼了。话音一落,转身就跑了,留下阿尔斯楞一个人尴尬地立在那里。
…………
“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袁野开始愁眉不展了。整天窝在家里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一来正中其其格的下怀,省着他一天天到处疯跑抓不着人影儿,还总惹祸。
袁振富有两次靠近儿子,想和他唠唠,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给面子,也只好做罢。他找来几张介绍青河市援助红楼市进展情况报道的报纸,递给袁野。希望能引起他的兴趣。果然,袁野认真读了起来。
…………
这一天,村支书特木尔接到乡长金巴根的电话。
“喂,你好,金乡长,你好!”
电话那边儿的金巴根说:老铁啊,青河市的环投集团对口帮扶咱们哈达乡,大搞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啊。上次开会您就传达了呢……”
“看我这记忆,一高兴就更容易忘了。上次说的是意向,这回我和你讲,已经定下来了!板儿上钉钉儿了!”
特木尔很高兴,激动地说:太好了,那家伙可是个大集团啊,老有钱啦。
金巴根:还有钱?那叫有实力。对了,你听我说完。乡里推荐了一个项目,人家相中了,要投资。
“这可是咱们的福气啊。乡长,您是真有力度啊。”
“马屁地不要拍了。你不想知道是什么项目吗?”
特木尔:什么啊?
“简单地说,就是旅游加养老!”
“旅游?我明白。养老?”特木尔转了转眼珠,说,“这个——是啥意思啊?”
金巴根乐了,说:直白地说,现在农村的孩子和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从各小学校、各教学点纷纷撤并就看得出来。但是,反过来,农村的老人那是越来越多了,养老问题就是一个大的社会问题了。所以呢,乡里就上报了这个项目,没想到啊,人家环投集团真有眼光,准备投资了……
“噢,我明白了。这可是造福一方的好事儿啊,积德行善啊。”
金巴根:认识到位。我们提供了多个方案,最终啊——人家选择到了月牙河村!
“啊?天上掉的大馅饼,碰到我们头上啦?太好啦!欢迎欢迎啊,我们是热烈欢迎啊!”
特木尔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惊喜
“你听我说完再激动不迟啊。”
“我——我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了……”
“是这样的,经过我们初步协商,对你们村子要开发旅游,同时呢,建设一个区域性的颐养中心。这个中心具体选址定在月牙河畔,具体地说,就是你们村小伙子阿尔斯楞建的绒毛收购场的位置,加之周边那些荒滩地,都可以开发利用。目前看,各位的工作主要是涉及到收购场的搬迁,然后进行改造。我知道阿尔斯楞的收购场才建起两三年,生意刚有起色。但是,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嘛,你们要做好他的工作,乡领导相信你这位老支书的能力——喂,喂,老铁,说话啊?”
特木尔表情有些木木的,没了刚才的欢快劲儿,说:我在等你说完啊。
金巴根:我说完了。噢,再补充两句,阿尔斯楞的工作一定要做好,不管是异地再建还是怎么着,反正必须得搬迁了。当然,政府是会给补偿的,不能让他吃亏。
特木尔放下电话,开始挠头了,这真是个棘手的差事
…………
谷满仓练习唱歌很认真,有事儿没事儿就常往村文化活动室跑。作为“游手好闲四金刚”的“老大”能这么上心,真的出乎人们的意料。其实,不管是多懒惰的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时候,总会全情投入的。
谷满仓正在练习的是《阿爸的马头琴》,“活字典”格根老师为他拉马头琴伴奏。
马头琴在天边响起的时候
那是阿爸喝醉了醇香的奶酒
琴声悠悠
像草原上弯弯长长的河流
流过了冬夏流过了春秋
风儿在吹白云在游
定格的是雕塑般的老琴手……
歌声传出文化室,传出村委会大院儿,引得路过的村民驻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