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月牙河村像个火药桶
白宝音嘟哝着:欠不欠给你们一人赏两个大嘴巴子!
特木尔缓了过来,狠狠地瞪了那四人一眼,随后对工作人员说:对不起,对不起。
小宋走上前去,与特木尔握手:特木尔支书,我是小宋,金乡长给你打过电话了。亏得你赶来了,不然可能真麻烦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确实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我这个支书给几位赔礼啦。”
特木尔想要鞠躬,被小宋紧紧拉住,连说:哪里,哪里——
白宝音与小宋握手,说:我是这儿的村委会主任,我叫白宝音。我们没管理好,对不起。
小宋说:白主任——咱们好像见过面——这不是你们的错。
小赵指着谷满仓和李三福对特木尔说:他俩抢我手机。
特木尔立起了眼睛,二人赶紧把手机还给小赵,嘴上还说:他想报警。
“报警怎么了?你们这是妨碍公务,就得让有关部门把你们带走拘留!”特木尔怒斥道。
小赵一听又要打手机报警,特木尔忙上前拦挡他挂断手机,陪笑说:不用报警,不用。一场误会,我们会解决好的。
特木尔回头严肃地对四人说:咋又是你们几个呢?属啥的,阵阵落不下啊!穆桂英啊?是不是把我上次说的话当耳旁风啦?村里“农家书屋”里总见不到你们的影儿,起哄闹事倒是有一套!
跟着来的人又开始看热闹了。
“游手好闲四金刚”静了下来,都不敢拿正眼看特木尔,用眼睛的余光搜寻远处悄悄溜走的袁野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埋怨。
特木尔接着说:幸亏人家小宋科长——和工作人员深明大义、宽宏大量,不和咱们计较。不然一个电话,你们晚上在哪儿过夜就说不好了。洗脸盆里扎猛子——真是不知深浅!赶紧回去,给我好好反思!另外,罚你们每人读一本书,关于科学养殖的,对了,种植的也行!能介绍发家致富经验的就行,我要检查,要考一考!过两天我找你们!
白宝音一斜眼睛,没好气地说:还不快走?等我用车送啊?
这几人又讨了没趣,悻悻地往回走,边走边嘟囔:又让袁野这小子给当枪使了,不行,得让他请客。
特木尔想起来什么,对那几人喊:你们几个看到阿尔斯楞了吗?
王守会回头答:应该是正在办公室喝茶水儿呢吧。
…………
袁野灰头土脸地跑回家,被其其格训斥,说他是跟啥人学啥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袁野甩脸子,说:我是“近猪者笨”!你老人家成天喂猪,别再指望我有什么进步!
“这死孩崽子,偷人家枪药吃啦?”
其其格骂这句话时,袁野已经钻进自己的房间了。
…………
孟静在工作岗位上出神,满脑子里都是月牙河的情景。
剪不断,理还乱。
她——想他了……
…………
从测量现场到阿尔斯楞的绒毛收购场,距离并不太远,如果不是躲在办公室而是在收购场院里四下看一眼,阿尔斯楞就会发现那边发生的情况。
这段路程,特木尔几乎是小跑儿着赶过来的,一进大门,直接奔办公区而来,气冲冲地推开阿尔斯楞办公室的门。他是真的生气了,如果说阿尔斯楞的突然反悔,还能让人理解的话,但是鼓动闲散村民胡闹,是绝对让人无法接受的!
阿尔斯楞忙站起来,叫了一声:铁叔——
特木尔没好气地说:别叫我铁叔,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
阿尔斯楞忙改口:特木尔支书——
特木尔:你看看,说不叫真就不叫了。你小子翅膀硬了,成了大老板了,跟我打官腔儿!别叫我支书!
率真的阿尔斯楞又问:那我怎么称呼啊?
“你还不耐烦了?直接叫特木尔!”
“特木尔——”阿尔斯楞很惊讶,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特木尔眼睛一瞪,火冒三丈。
阿尔斯楞忙接着说:——支书大叔。
特木尔一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阿总,有些东西是“顺着好吃,横着难咽”啊,请您解释一下,为啥鼓动人去测量现场闹事?
去闹事?有这样严重的事情?一系列问题在阿尔斯楞头脑中快速闪过。他怔怔地说:我没有啊?
特木尔:我领教了你反复无常,不想再见证你瞪眼说瞎话。
阿尔斯楞一脸无辜的表情,忽然眼珠一转,明白了一定是袁野干的,但是,他没有挑明,只是小声嘀咕了一下“袁野这小子”。
特木尔:你说啥?
阿尔斯楞知道,此时就算自己满身是嘴也是说不清的。便低下头:对不起,铁叔——
特木尔:阿尔斯楞,你这么干,他——他是真伤人心啊!
“铁叔,我——”
特木尔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我本来是真的想好好教训教训你,但是——你还是自己琢磨琢磨吧。我特木尔自认为是待你不薄啊,月牙河村待你不薄啊,月牙河人待你也不薄啊……
阿尔斯楞是一肚子话,哪一句都说不出口啊,只好怯怯地叫了声:铁叔——
特木尔一扬手,转身走了。
阿尔斯楞立在那里,咬着嘴唇,忍着心头的痛苦。
接着,他打电话找袁野,对方却是关机状态。
…………
这段时间,月牙河村就好像是一个火药桶了,而且暴躁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并通过点对点、点对面的方式进行着传染。每个人都是沾火就着,没了过去好脾气。这不,包牧仁从外面气呼呼地进屋,把门“咣”地推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生着闷气。
乌兰图雅责怪道: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撞着怨气鬼啦?
包牧仁:刚才碰到特木尔——你才撞着鬼了呢!特木尔和我说,阿尔斯楞这小子怎么劝就是油盐不进,严重地瞎捣乱!
作为妈妈——姑妈亦是妈,乌兰图雅在对待阿尔斯楞方面,往往会感性多与理性。往往又因为自己的爱之深切,进而迷蒙了双眼。她一直为儿子的“反悔行为”进行着正面的“鼓与呼”,可村里人的一些反应,还是深深触动了她。现在,面对包牧仁的责怪,乌兰图雅只得说出心里话:唉,他那犟脾气你也知道。这两天我在村里,听到不少人风言风语地背后言论他,害得我都不敢和人唠嗑儿了。
包牧仁火气未消,责怪起她来,说:都怪你生的——要来的好儿子!
一听此言,同样满腹怨气的乌兰图雅提高了声调:就我自己的事儿吗?你敢说没你的“功劳”?当初我是捂着你的眼睛还是塞上你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