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亮边走边埋怨乌云:让我说你啥好呢?就是个吃货!要不是你馋得忍不住往人家后边挤,不至于闹出这一出。看看,我这裤子都脏了。
乌云笑得更开心了,说:没事儿,洗洗就好了,脏得并不大。哎呀,我忘记拍照片发朋友圈了,你想这事儿多有意思啊。
“一惊一乍的。还发朋友圈呢,你不嫌丢人啊?”袁月亮突然停住了脚步,说,“乌云,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应该帮人家收拾收拾,毕竟咱们是有责任的。”
“哎呀,真不愧是‘总经理助理’,真有担当意识啊。难道你还能追上公交车不成?走吧,他自己能收拾好。”乌云挽起袁月亮的胳膊往前就走。
“你啊,就是嘴馋惹的祸。”
“那是麻辣烫太诱惑。”乌云嘿嘿一笑,又说,“关键是那‘麻辣男’,一看就是个怕老婆的主儿,还敢和我叫板,回去后他老婆肯定不能轻收拾他。我可知道,想吃的东西吃不到那是什么滋味儿,牵肠挂肚啊。”
说完,乌云又是笑得花枝乱颤,袁月亮也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她啊,真拿这位同事加舍友没有办法。
两人一同走进公司——合罕旅游公司。
而怨恨,却埋在了“麻辣男”的心里。他哭丧着脸从司机那里要来扫帚、撮子开始收拾残局,脑海里狠命地记忆着二人的相貌和“月亮姐”的称呼。他能善罢甘休吗
…………
进了医院,袁野和阿尔斯楞很顺利地就取到了片子。看到报告上写着“未见明显异常”,袁野非常高兴,立即给家里打了电话。
“塔拉,你别骗妈,有啥就说啥,妈挺得住。”其其格不太相信袁野的话,有些哽咽地说。
“妈,我真没骗你,不信你问——”袁野刚想提阿尔斯楞,转念一想不对,便接着说,“不信你问我旁边的护士,让她给你念念诊断结果。”
一直扒在电话机旁听结果的袁振富显得有些激动,抢过其其格手中的电话,说:袁野,不用了,我们相信你。只要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你早点儿回来,别在街里乱逛。
“我想去我老舅的收购公司看看。”
“行,早去早回啊。”
袁振富挂了电话,转身看着其其格,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你啊,连自己儿子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人言”为“信”,就是说做人最起码说出的话是诚实的、可信的。这一点上,袁野做得——还行吧,我敢保证,这次他没骗你。
其其格害羞地笑了,说:人不知自己有错,骆驼不觉自己仰脖。这孩崽子平时没啥准话儿。
“没有你这样贬低自己亲儿子的啊。行了,这回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去看看你的奶牛吧,是不是又饿坏啦?”
“不用你管。”其其格笑呵呵地说完,转身走出屋,去照顾家里重要的经济来源去了。
袁振富自言自语:这人啊——精神作用最重要了。
“振富,你给塔拉打个电话,让他去刘萍嫂子家看看去,问铃铃有时间吗,来咱家呆两天……”其其格在院子里向屋喊。
“你——操心太多啦。”袁振富又小声儿嘀咕,“让袁野去老孟家?那就像上刀山火海一样。这个得罪人的活儿我可不干。”
…………
通过几年的发展,阿来夫的事业越做越大,废品收购部变成了“再生资源利用公司”。他再不用走街串巷“收破烂儿”了,而是当上了“大经理”。
阿来夫头脑灵活,经营有道,在某种程度上讲超过了师傅“大金牙”……
…………
“我这老妈,就是个活宝。我说正经话时,她竟然不信了。”
“那是因为你平时不正经的话说得太多啦。”阿尔斯楞抓住机会埋汰了袁野一把。
“行啊,‘狮子哥’,出去打工没白混啊,这嘴皮子的功夫见长啊。”袁野非旦没有生气,还对阿尔斯楞的“补刀之语”大加赞赏。
阿尔斯楞嘿嘿一笑,又恢复到平时不爱言语的状态。
“哈哈,刚才我差点儿说漏喽,要是说和你一起来的,回去我妈非打折我的腿不可。行啦,云开雾散见青天,咱们到我老舅公司,我熊他请顿饭店,然后咱们就打道回府。”袁野觉得,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就该办“正事儿”了。
阿尔斯楞一把拉住他,说:先别着急走嘛,吃饭着什么急啊。反正是来都来了,应该找医生细问问。
袁野辩解道:你懂几个——
“嗯?”
“我的意思是,都写着未见异常,就说明是正常,还问啥?医生比机械看得还准?他有透视眼啊?”
阿尔斯楞又瞪了袁野一眼:别给我扯没用的。未见明显异常,可能还隐藏着不明显异常,让医生看看才更放心,最起码得知道胸闷的原因是啥吧?
袁野马上双手合实,做了个拜谢的动作,说:还是‘狮子哥’想得周到,我听你的。要是我妈知道你这么惦记她,估计会转变……
“别扯没用的了,抓紧吧!”
两人拿着片子,到导医台前进行了问询,就前往医生办公室。那位年轻的医生面无表情地接过片子,细心的阿尔斯楞看到他的胸牌上写有名字——任冬。
任冬医生还是表情麻木地边冲着灯光看片子边说:你的问题很严重,必须抓紧住院!
袁野和阿尔斯楞都是一惊!
“先别考虑别的,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命!以前人们没有医疗保险还不看病了?难道都在家等死?”任冬语气加重了。
两人都蒙了。是啊,钱很重要,可是对于生命来讲,钱就是“纸”啊。
阿尔斯楞焦急地问:任医生,很严重?
任冬没理他,目光始终聚焦在片子上,说:我说严重就严重!再不住院,等死到临头了可别怪我!
袁野脸色一变,几乎站立不稳。扶着医生的办公桌,腿儿软了,眼泪掉下来了。
阿尔斯楞不敢提那个字,还是颤颤地对袁野说:难道——是——癌?
袁野一听此字,马上感觉到了什么叫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