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音和妻子的性格截然相反,平时言语不多,废话基本没有。受父辈的熏陶和教诲,他把带领乡亲致富作为自己的最高理想。他当过村里的副主任,负责科技推广工作,对村里舍饲养殖、水稻种植都做出了突出贡献。所以,在村委会换届选举中以高票当选了村委会主任。
去掉了“副”字,白宝音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也更忙了。别看大莲子以“吵吵”闻名,绝对是贤妻良母,把家里家外打点得井井有条,把儿子虎子教育得又仁义又礼貌又上进。特别是大莲子人缘好,和村民处的关系都特别融洽,个个没的说。哈达乡的镇领导曾经还提议要让大莲子担任村妇女主任,白宝音为了避嫌没有同意。
大莲子听说后非常支持白宝音的决定,说:我可不当那“官儿”,还得受你管制,我这人一天天的自由散漫惯了。我不想管谁,谁也不别想管我,哈哈……
“行了,这家伙把你得瑟的?天老大地老二你就是老三呗?”白宝音平时不与妻子开玩笑,见大莲子的想法与自己一致,心情也很高兴。
“那我可不敢想,反正在这个家里啊——哼,我说得算就行。”大莲子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大嗓门子, 把我耳朵都快震聋了。”说完, 白宝音假装用手捂住耳朵,皱起了眉头。
“娶我这样的, 你就偷着乐吧,离二里地我都能把你喊回来,省多少手机费你知道吗?”大莲子一脸的骄傲,“要是娶了那谁家那小丫儿, 人是漂亮、还温柔, 说话像蚊子似的,你还不得戴上个助听器啊?”
“说说你就跑题儿了。”白宝音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大莲子又是一阵没心没肺的大笑。
…………
特木尔与白宝音算得上是最佳搭档,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有人曾问特木尔:“你们这个班子,两个‘一把手’, 一‘老’一‘少’, 而且少的还是“官二代”,为啥这么和谐呢?”特木尔笑了笑,只回答两个字——公心!
一心为公无私念, 班子团结加油干!
可是,村里谋划的那两件大事会顺利实现吗?
…………
阿尔斯楞的绒毛收购场终于要开业了。这是包家的喜事,同时也是月牙河村的一件大事,淳朴的乡亲纷纷前来捧场祝贺,就像自己家有了新产业一样。
这天,小小的村庄热闹起来,孩子们追逐嬉戏着跑来跑去,在大人中间穿梭。偶尔会撞到这个的腰、踩了那个的脚, 谁都不会去训斥, 摸摸孩子的头,爱怜地“骂”上一句“这小混球儿”便一笑而过。
包牧仁、乌兰图雅更是早早来到现场, 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夫妻俩还特意穿上蒙古族服装, 这是只有在重大节日才会穿的,艳丽的服装映着满脸喜气, 一种自豪和幸福弥漫开来, 感染着每个人。
阿尔斯楞的姐姐阿茹娜、姐夫钱海以及几位要好的同学都来了, 人人喜气洋洋、笑脸盈盈。阿茹娜长得眉清目秀的, 总是笑呵呵的一张娃娃脸,她和丈夫钱海抱着女儿果果来到阿尔斯楞跟前。
果果虚岁三岁, 其实刚两周岁多一点点,白净净、胖嘟嘟的小脸, 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弯弯翘翘。蒙汉联姻的结晶,长得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阿尔斯楞看到小外甥女,高兴地迎了上来:果果,我的宝贝小公主,快让舅舅抱抱。
果果张开胳膊伸向舅舅,阿尔斯楞一把抱过来,就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果果“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
袁振富赶着奶牛出去了。袁野说找同学有重要的事儿, 其其格嘱咐他用心盯着点儿实习的事儿,他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就跑了。其其格收拾完屋子, 装上一小袋儿奶豆腐,又去弟弟阿来夫家看望爸妈。阿来夫在红楼市区的公司里事务忙,难得回来一次, 其其格就跑得勤了。
安七十七和老伴儿莎林娜刚刚年过七旬,身子骨都还硬朗。严格意义上说,两位老人和儿媳李春草、孙子阿木古郎一起生活, 住在袁振富相亲时的老宅位置。如今,房子已经翻盖了,雪白的墙壁、天蓝色的彩钢瓦顶,袁振富“搜”出安七十七私房钱的那间仓房早已扒掉,取而代之的是砖房。
“淘气的孩子”阿来夫稳当了,开个公司成了老板,腰粗了起来。“阿木古郎”是“平安”之意,已经十六岁了,正在红楼市区里读书,只有周六周日和寒暑假才能回家。团聚时,五口之家、三世同堂, 其乐融融;不团聚时只有三人或者只是老两口相依为命。
其其格走在街上,碰到好几个人都往月牙河河滩处的老学校那边走去, 她一打听才知道今天阿尔斯楞的收购场开业。于是, 其其格心里当时就犯了嘀咕, 一摸兜里才发现总不爱拿着手机果然忘在家里了, 停下脚步想返回家给袁野打个电话, 刚要转身又犹豫了——还是算了吧,这小子知道我对那小子的态度,不敢去的。
想到这儿,其其格便低头加快了脚步。
安七十七并不“安”,那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事儿就抓活儿干。比如扫扫院子、侍弄侍弄园子,总之一呆着时间长了就浑身难受。其其格特别支持爸爸能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对身体有好处。
其其格走进干干净净的小院,爸爸安七十七正在园子里给小菜儿浇水。
其其格:爸,你别累着,一会儿我帮你浇吧。
安七十七抬头看看女儿,说:其其格来了。我不累,一通电水就自己抽上来了,老省事儿了。我就看着池子别让水冒出去就行。
“我妈在家吗?”
“没有。早晨吃完饭就串门子去了,估计是找那几个老太太打扑克呢。老了老了,我打牌的兴趣没了,你妈她的牌瘾却上来了,一天不打牌吃饭都不香。你上屋吧,阿来夫在家呢。”
“他啥时候回来的?”其其格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停了辆小轿车,那是阿来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