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离年震月震日 周日 阴
今天天气变得很冷,鼠妈妈外出骑车子,都需要穿棉袄了。院子外面的银杏树的叶子由单纯的碧绿色的蝴蝶变成了镶着金边的小扇子。可惜的是,这个季节用不到扇子了。
阴着阴着天,中午前后竟然又下起了小雨。鼠妈妈上周就该染头发了,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明天孩子们又要上学了,必须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更不挤不出来时间。所以,时间都快未时半了,鼠妈妈还是戴上头盔骑车去了理发店。午饭就先不吃了。
外面的温度本来就低,再迎风骑上小电车,冻的那个透骨凉,发抖俩字都不足以表达那个劲儿。
“我前面的头发几乎都白了吧?”鼠妈妈问老鼠理发师。
老鼠理发师正帮鼠妈妈修剪着头发,听了鼠妈妈的问话,手里稍稍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鼠妈妈,然后轻声地说:“没有全白,不过,也白了大部分。”
鼠妈妈的神情有些黯然地“嗯”了一声,随后就闭上眼睛静等老鼠理发师给它修剪头发了。
这是耗费了多少的心思或心血才换来的半头白发,鼠妈妈才刚刚四十多岁。这四十年来,别的是否留下了,鼠妈妈已经记不起来,但是白发和健忘却成了无法被忽略的遗留。
鼠妈妈还没来得及伤感,就听见理发店的门又从外面被推开了,进来了一只要打理头发的鼠女士,它对老鼠理发师说:“我们家的小老鼠今天拍的证件照,你们家的拍了吗?”听说话的语气,它们应该也是相熟的老鼠。
“拍照?为春季高考报名准备的吗?”老鼠理发师问。
“对,孩子们在照相馆都排队等着,挺多老鼠的。照片要电子版的,照相馆那边帮忙传到U盘上。不能用聊天软件,那个会自动压缩照片的存储大小,高考报名时用不了。”新进来的鼠女士说着它知道的信息。“我们家那个爱美,想化妆再拍。照相馆的工作老鼠说,拍证件照不能化妆,照片不能修图。”
“嗯,现在的小老鼠可爱美了。再说,这次拍了照片,它们要在大学里用四年呢!”老鼠理发师感同身受儿说。
“照相馆那边专门为男生准备了西装领带,为女生准备了深色礼服,两边都排满了小老鼠。”新进来的鼠女士兴奋地描述着。
“穿上正装,打扮一下,拍出来就是帅气好看。都要换衣服拍照吗?”老鼠理发师问。
“也有不太注重这些,不修边幅的学生,它们会直接穿着运动装或休闲服拍。”新进来的鼠女士随意地说道。“你们家的小老鼠,这次月考考了多少分?”它接着又问老鼠理发师。
“还是和原来一样。”老鼠理发师淡淡地回答。
“我们家那个,考了四百二十多分儿,学校排名一千多名,它偏科偏的严重,语文就考了三十分儿。我想着也花钱请老师帮它补一补,那老鼠老师说没有时间,只说孩子语文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它。”新进来的鼠女士语气有些无奈地说。
“语文这个分数,到这个阶段,一般老师是不会接的,不好出成绩了。”老鼠理发师分析道。
新进来的鼠女士坐在门口等着,它用手理了理头发,接着说:“我问过它的辅导员老师,它说现在这个分数,再努努力,考上一个本科还是可能的,只是上不了好的大学。”
鼠妈妈听了觉得自己太难了,自己当年考了五百多分,连一个专科都没有考上,虽然与自己的胡乱填报志愿也有关系,但是,确实也是没有达到当年的专科分数线。现在的大学都这么好考了吗?
“你家的小老鼠考了多少分?”新进来的鼠女士执着地问。
“四百六七十分,也不高。”老鼠理发师有点儿勉强地说,“现在也是说不得。一说它,它就给家长甩脸子。”
“都一样。我们家那个,回家后也会偷偷地玩一会儿我的手机,时间不长,我就当作没有看到。开家长会时,与它们学校的老师说起来,它们老师也说,休息时玩一会儿没事儿,让孩子也放松一下。还说,高三学习紧张,压力大,孩子晚自习回家后,给孩子准备一袋牛奶,准备好热水烫烫脚,有利于休息,缓解疲劳。”新进来的鼠女士说着它遇到的情况,“如果就这样,不问学习,能玩手机,有吃有喝地伺候好,那还有什么矛盾!”
鼠妈妈听着听着想到了鼠姐姐,如果它到了高中又会是什么样儿的?为什么不想鼠弟弟呢?因为凭鼠弟弟现在这种状态,能否考上高中都是问题。鼠妈妈觉得自己坚持住一点,情况应该就会好很多,那就是:该说的要说,但绝不超过三遍;不该说的不唠叨,若是孩子想说就听着,适时回应一下。反正争执、唠叨、生气是没有任何正作用的。想想现在,鼠妈妈也尽量在这么做。边做边调整吧!
染完头发,已经申时二刻了。鼠妈妈赶紧买了一点儿简单的午饭,匆匆忙忙地骑着车子赶回店里。
鼠姐姐在写作业,在学习上,它的主动性一直都比鼠弟弟好。鼠妈妈问鼠弟弟去哪里了?鼠姐姐说回鼠奶奶家拿东西去了,去了一段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鼠妈妈不放心,打电话给鼠奶奶,鼠奶奶说鼠弟弟根本没有回家,让鼠妈妈赶紧找找。鼠妈妈找遍了院里店外,根本没有看到鼠弟弟的影子。找着找着,鼠妈妈就想上火,却只能在心里提醒自己“生气没用,生气没用!”
鼠奶奶住的小区的路面,最近在挖了重新铺,有几辆挖掘机在几处工作。鼠妈妈都看过了没有发现鼠弟弟。本想着回店里骑电动车,到小区外围找找。突然回头,看着像是鼠弟弟从小区的另一个门口外侧进来,那边也有一辆挖掘机在工作。鼠妈妈喊了几声鼠弟弟,它在门口那边,低着头似乎是应了一声。鼠妈妈看不太清楚,就走过喊它。走近看,确实是它。
“我喊你,你怎么不答应呢?”鼠妈妈一边拉着它往回走,一边问它。
“我答应了!”鼠弟弟不服气地回答。
“姐姐说你要回奶奶家拿东西,你怎么不回去?还有好几样儿作业没有写完,你就这样玩也不赶紧回去写!”鼠妈妈非常不解地问它。
鼠弟弟哼唧着小声说:“爸爸让我将它的五号电池还给它,但是,我将电池安装到又买的那个新闹钟里了。我不想回去拿。”
“你不想给它?”鼠妈妈看着鼠弟弟磨磨蹭蹭地走在后面,“走,你先回奶奶家拿闹钟,将你爸爸的电池还给它,我再给你买一节,你安装上就行。”
“真的吗?”鼠弟弟这下来了精神,“行,我去拿!”
处理完了电池的事情,鼠弟弟终于可以写作业了。先不用管鼠姐姐,它还是在鼠奶奶那边住,明天要早到校,升国旗。等鼠爸爸送货回来,等鼠弟弟写完周末作业就可以回家了,又是一条漫长的回家之路。
鼠妈妈觉得自己在不断地渡劫,不知道还得渡多少次,才能看到两只小老鼠健康地长大成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