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明老爷子看着送回来的大团结,一时语噎。
一旁的叶彩英看李诗意丝毫没想收那捆钱,有些诧异。
那可是一千块,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但李诗意不但没有见钱眼开,反而丁是丁卯是卯,将孩子住院费收了,就将剩余的还给了他们。
这么好的人,要是她当家的是她失踪的儿子,那眼前聪慧的女子便是自己的大儿媳了。
和范小慧这样的儿媳想比,眼前的女子不卑不亢,且是非分明,这样的女子,要是自己的儿媳该多好啊。
但是她也知道,不能单凭长相便认定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儿子,这事还得回家之后让老头子找人好好调查。
但她实在喜爱眼前这个聪慧的女子,而且,看孙子对眼前女子亲近的模样,肯定这段时间在这个家里过的十分顺遂。
虽然孙子的穿着不是从家里离开的那身,而是一身厚实的粗布棉衣,但是料子确是和这个家里的几个孩子是差不多的,因此看得出来,李诗意并没有对孙子区别对待。
叶彩英这边是越看李诗意是越满意,因此,即使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儿子,她也想跟这女子结识一番。
想到此处,叶彩英一把拉过李诗意的手。
“姑娘,这回你救了我们家小澈,我们全家感谢你都来不及,再加上孩子们长得这么像,说明我们是有缘的。
小澈对你也是亲近的很,姑娘,你看我们这么有缘了,不如,我们认个干亲,这样,咱们两家就能常来往,小澈也能经常看到你了。”
叶彩英话音刚落,站在她身后的范小慧瞬间被点燃,柳眉倒立起来。
她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什么?认干亲?”
紧接着,只听“啪”的一声巨响,范小慧猛地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然后霍然起身,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指着李诗意大声叫嚷道:“休想!我就说,你怎么会连这么多钱都不要,原来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哼,想攀附我们明家,谋取更多的利益?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想都别想!”
范小慧此言一出,全场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明家众人听到她那无礼的话语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下来,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止了流动。
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心中充满了惊愕和诧异。
紧接着,错愕过后,明家人的脸色迅速涨得通红,羞愤交加。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明城终于忍无可忍。
他满脸怒气地冲着范小慧怒吼道:“范小慧!够了!你给我闭嘴,不会说话你就滚出去!”
很明显,之前对范小慧的那些警告,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看到她再次口出狂言,明城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了。
见丈夫对自己横眉冷对,范小慧又气又急。
这个死男人骂她干什么?她还不是为了他着想?
本来老两口的一切都是自己丈夫的,这要是在这里莫名其妙认个干亲,岂不是多个人出来分他们的东西?
然而看丈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范小慧压不住心中的委屈:“我走就走!明城,你吼什么吼,不知好歹,你等着后悔去吧!回去就离婚,谁不离谁孙子!”
范小慧心里清楚,她深知当初明城愿意与她成婚,无非就是看上了 她父亲手中的权力罢了。
毕竟,凭借着她这层关系,明城在部队中的地位能够更加稳固,前途自然也是一片光明。
她压根儿就不相信明城会愚蠢到真要跟自己离婚,故而才肆无忌惮地将离婚当作筹码来要挟他。
况且,这个破烂乡下地方,她真的连片刻都不愿再多做待,眼下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脱身。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对着明城回道:“走就走!”
然后,她又朝着李诗意身后的明澈高声呼喊起来:“儿子,赶紧的,跟妈妈一起回外婆家去!这破烂地方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明澈,望着眼前这个面容愤怒的女人正冲着自己吼叫,那副癫狂模样,竟不由自主地令他回忆起曾经落入人贩子魔掌时所经历过的那些可怕场景。
一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明澈便惊恐万分,他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坚决表示不愿意跟随范小慧离开。
“你!”
见儿子像个鹌鹑似的缩在那个女人身后,对自己的提议表示拒绝,范小慧气的鼻子都歪了。
明明自己才是他亲娘,这场景好似她是坏人,而且,他还躲那个女人身后去,搞得好像那个女人才是他亲妈似的。
范小慧气极:“找你有什么用!你还不如给我死在外头!”
她骂骂咧咧一把抓过旁边的皮包,就冲向门外,一个人气冲冲地跑了。
明家人习以为常地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一个人去劝范小慧。
叶彩英不好意思地对李诗意道:“我这儿媳,度量小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刚刚我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李诗意本来觉得,孩子们的长相很像,老两口看起来又很随和,自己刚好救了这孩子,也是一种缘分,便准备答应的,但见范小慧这么能整事儿,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要是认了干亲,有了牵扯,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麻烦等着她呢。
她只是想把孩子们好好养大,不想节外生枝。
“老人家,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不过,认亲这种事还是要两家都认同才行,否则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至于报答,我当时救这孩子就没想过要什么报答,你们还是把钱收回去吧。”
“这怎么能行?”
一旁的明城见李诗意不肯收下谢礼,眉头紧蹙,有恩报恩是他从小接受的教导,李诗意不接受他们的报答,让他不知所措。
见明家人一副自己不收礼不罢休的模样,李诗意认真想了想,道:
“这样吧,我目前确实有个凭自己能力办不到的事。”
“您要是真想报答我,不如帮我在城里找份工作,我想带着孩子去城里住。”
她想过了,生产队不但没有幼儿园,她不在家的时候孩子没人带,而且,只要老张家存在一天,她们家就十分危险。